说完往背对着沁儿,往地上一躺,心中却扇了自己无数个耳光,骂自己无数遍,但话已出口,无可更改,只能如此了。

赵管事坐到张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我早便说你智勇双全罢!果然没让我看走眼,赵家若是有你这样的夫婿…”

正彷徨间,突见船身一斜,竟拐到一处浅滩,他心中一动,赶忙回首运力踢出一脚,只把高举板斧的牛小壮,踢得飞了起来,远远的落在了水里,却见他挣扎了几下,站了起来,只露出个头颈。

赵管事一脸凝重,把玄铁棍往地板上一杵,对张韦道:“我安排人手备战,烦劳两位帮忙照顾我家小姐,只要有九龙紫金鼎在手,谅他们也不敢强来!”

牛小壮嘀咕道:“哦?原来我已经吃了两块,难怪肚中不那么饥饿了!”

赵玉丹笑了几声,道:“傻妹妹,你这个办法怎能行得通?真天教的人绝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既能在船上杀人又不留痕迹,可见他们追踪手段极为高明,即便我们趁机登岸,又能逃得了多远?若真能逃掉我们又何必上这艘大船呢?”

赵玉丹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样子,用手肘拄在椅子上,淡淡的道:“吴二没有偷懒,只是出手的敌人手段高明罢了!”此言一出,赵管事和沁儿都是一惊,只有张韦知道原委,是以表情平静。

张韦话听一半,只是急得暗自焦躁,心下不禁揣测:赵管事口中的宝贝和赵玉丹偷到的宝贝是否是同一件物品,若有如此疗伤的神效也当真可算作神器了,只不过昨夜里赵玉丹那句“那东西若在我手里,怎能任你们欺凌”可见赵玉丹偷走的应当是个提升功夫的宝贝,当下又有些糊涂。

小明得到张韦的夸赞,倍受鼓舞,追问道:“但是我看到你的斗气颜色变化,那是怎么回事?斗气厉害还是速度厉害?”

小明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一脸兴奋的道:“看清了,看清了,主人实在是太帅了!这套剑法教给我好不好!”

张韦颤颤巍巍的走到沁儿旁边,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流出,顺着脸颊,奔流而去。他跪在沁儿身边道:“我来晚了,你醒醒啊,再来看看我啊!”

张韦越打越快,蒯绍防守却越来越慢,漏洞百出,张韦看准时机挥出一道剑气直迫蒯绍前胸。蒯绍连忙封剑格挡,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砸在剑上,整个人立刻腾空而起,细剑脱手,直直的砸在山壁上,咳出一口血来,颓然坐在地上。

赵管事见奇袭得受,赶忙接过长棍,当头砸去,砰的一声,尘土飞扬,地面被砸了一个大坑。蒯绍虽然躲开,但头冠却被斗气刮掉,披头散发,全然没了之前的潇洒之态。

张韦看了一眼,不禁一愣,道:“这个头钗怎么如此眼熟?”顾二黑把头钗抢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道:“不怪你眼熟,这就是你箱子里的东西,之前吴二还插在头上来的。糟糕,莫不是敌人已经抢先一步追上去了?”

张韦一阵感动,道:“那一会冲入敌阵,我们三人一起,切记不可分开!”顾二**:“放心吧,我们两个不会把你丢下的!”三人相视一笑,一起掠上山头,摆开阵势迎击敌军。

张韦赶忙伸手去扶,拉拢道:“现在你年纪尚轻,不过我看得出来,将来你一定会成为提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加油罢!”说着鼓励似的拍了拍文聘的肩膀。文聘此时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护卫,向来接触的“大人物”都是桀骜不驯,甚至连看也不会看他一眼,如今竟被蔡府上下口中的英雄,蔡将军奉若上宾的张韦看重,说成是将军,如何不让他心花怒放,感激涕零?文聘忙拜倒道:“谢张英雄抬举,将来小人若真侥幸当上将军必不忘英雄的知遇之恩!”

张韦瞥了下装匕首的箱子,只见青绿色的箱子上纹着几条金色的花纹,样式极为眼熟。张韦转身问蔡福道:“蔡管事,这把匕首材质特异,却不知是何来历?”蔡福看了看,欲言又止,道:“这个…小的实在不知,点册里应当有所记录,稍候小的便去查验!”

刘表和管事突然眼睛一花,只见刚才还跪着的张韦突然不见了,正自纳罕,张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耳边传来:“我定会在夜晚出现在大人卧榻之侧!”说完又是一阵风似的跪拜在案前,姿势和之前一模一样,就似从未移动过一般。

张韦道:“定当如此,此字据应存两份,你我各执一份,免得一方丢失玷污才好!不知大哥的表姐年高几何,相貌如何?”

蔡瑁笑道:“妙哉!妙哉!如此真就后顾无忧了!”

赵玉丹轻笑道:“怎么?之前见壮士在营中力挫蒯绍,身中数剑也面不改色,难道竟害怕我这一个弱女子不成?”

张韦笑了笑道:“然后他就被淹死了。死后他去质问佛祖,说:‘我这么虔诚的信奉你,为什么你不救我,让我淹死了?’佛祖一脸委屈的道:‘我派了两艘船去救你,第一艘是只渔船,被你拒绝了,我想大概是你显它太小了,不安全。于是我又派了一艘双层的楼船去接你,结果又被你拒绝了。我想大概你是想早些见到我,于是我便把你带上来啦!’”

那道士见张韦一脸认真,挺了挺胸脯,道:“卦象显示为困卦,所谓困卦上卦为兑,兑为泽;下卦为坎,坎为水,水渗泽底,泽中干涸,是困卦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以处境艰难自励,穷且益坚,舍身捐命,以行其夙志。”

张韦听蔡瑁提到女人,脑中立刻闪现出沁儿的影子,忙道:“愚弟有一事相商,还望兄长能给些建议!”

蔡瑁道:“此杯酒不是为了在下,而是敬州牧大人能够得到一员贤才良将!机缘巧合,让末将结识了张韦英雄,此人勇猛无匹,可为大将之才!”

蒯良道:“迎请使节是否是政事?既是政事我又如何不能提议了?况且迎娶沁儿是我们蒯家的家事,那便由不得旁人插嘴了!”蔡瑁被他一顿抢白,一时竟无言以对。

赵玉丹见沁儿无恙,笑道:“沁儿妹妹,你的营帐坏了,这两天就到姐姐这里休息,可好?”沁儿木然的点了点头,心里脑中不断反复播放着张韦奋不顾身挡住剑气的一幕。

张韦问道:“什么等我?”兰香道:“小姐给你的书信啊,约你见面的,后来听说你们被城守的部队消灭了,我们都很伤心,只有小姐相信你会没事。”

张韦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不是特别看重,我和赵小姐也有过一面之缘,不忍其被恶人伤害,何况赵管事对我也有知遇之恩,我定然全力以赴!”

顾二黑站了起来道:“张韦是我弟弟,有什么话跟大爷我说就行!”张韦见顾二黑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心中一阵感动。

赵玉丹笑道:“幸亏公子出手相助,才这么快摆平了这场争斗,请受丹儿一拜!”说完便要行礼。那公子伸手扶起赵玉丹,顺势搂住后者的芊芊玉腰,用力往自己的身前靠了靠,道:“赵姐姐好久不见,怎竟如此见外?真是想煞小弟了!”

小明道:“主人你知道我们这次押运的是什么东西么?”

只见那群黑乎乎的野猪一下子蹦了起来,哼叫着向顾二黑冲了过去。顾二黑捡起佩剑,转身就跑,众人见野猪醒了,也都没价命似的跑,谁跑后面谁就要遭殃了。在山里跑,人哪是野猪的对手,眼看野猪越来越近,众人哪还管什么柴火,保命要紧,扔下一切能扔的,减轻负重,拼命的跑,如果此时让他们去参加奥运会,只怕百米冠军就会是中国的了。

张韦对奖赏没什么兴趣,但是听闻赵家这次比武选材,是为了护送商队去邺城,正好能搭个顺风车,还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场上三通鼓擂毕,一个壮汉走到场地中央,抱拳施礼道:“我们赵府举办比武,旨在选拨能士,鼓励习武,凡闯入复赛者,都可以入选赵府,月俸三两,各方阵比武胜出者更可获得纹银五十两奖励!”

张韦对抖成一团的刘廷道:“留你条命去给蒯绍带个口信,如若他再想对韵儿或者沁儿图谋不轨…”张韦指了指地上的碎肉道:“这便是他的下场,只要他敢再碰她们一根手指头,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他,你听懂了么?”后者连忙点头,然后爬下高台,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张韦道:“我当然不敢肯定酒里一定有毒,所以我才诈了你们一下,谁知道我随便一说你们就中计了,哈哈,真是有趣!”

至此,张韦踏上了追随刘备之路,轰轰烈烈的三国历史是否会因此而改变?我们拭目以待。

就这样两人教了练,练会了再教,不知不觉从黄昏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亮。两人依旧是兴致勃勃,讨论起武学来一夜不睡竟没有丝毫的倦意。

玉剑锋点了点头,道:“张寨主既然这么看的起小女,那么我就把小女托付给你好了!”

那小校上下打量了下马义,道:“你是哪部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此处虽然里营门很近,若一旦打起来,只怕没有几人能全然而退,至少庞元就会折在这里。

张韦暗叫无耻,等看到来人,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张韦点了点头,又问:“那我们大概还能剩下多少人?”

玲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乖乖的蹲在了张韦身边,向包围圈张望,只见骑兵只是紧紧围住了败兵,偶尔有骑兵出言恫吓,却没有发动攻击。

张韦看着天仙下凡般的玲珑,不由得痴了。玲珑问了几遍,张韦才反应过来,强作淡定的道:“以我的经验,这里应该是梦里。”

荆二淡淡的道:“那个女孩要活的,我有用。”

散帐后,庞元留下张韦和甘霸叙旧,三人难免又是一顿饮酒谈天。甘霸堪称豪饮,喝了三大坛白酒,面色才微红,庞元喝酒偷奸耍滑,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却也尽了两坛半的白酒,只有张韦不胜酒力,喝了一坛就吐字不清了。甘霸喝得兴起,频频举杯,张韦招架不住时,突然灵机一动,道:“甘兄我们玩个行酒令,庞兄做公证人!”

张韦暗自着急:“双方一旦打起来,敌众我寡很是被动,更要命的是一旦被发现钦差是假的,我们这真叫是自投罗网让人家一锅端啊!”张韦一着急,大喊:“且慢,听我一言!”

张韦恭敬的道:“老先生所言极是,却不知我的使命是什么,我本不属于这里,我怕我会改变历史,惹出乱子来!”

蒯绍道:“刘大人决断准确迅速理应为荆州之楷模啊!只不过张盛其妹年幼无知,很可能是受其兄之蛊惑,在下以为应从轻发落才是!”

刚说完,周武就干掉杯中酒,急忙告辞离开,想必是去布置了。剩下二人则继续吃饭,至离开也未发一言。

张盛伏地道:“仙人是不能娶凡人的,我还多次请你娶小人之妹,不是冒犯是什么?”张韦无奈道:“我真心不是仙人,这么说罢,我家在遥远的北方,我也不知怎的就到了这里,我家乡和这完全不一样,所以才有那么多你没见过的东西,我也只是普通人,之前不答应娶令妹实是因为我对这的环境完全不熟悉,也不知能否在这生活下去,大丈夫连安身立命尚且不能,又怎能娶令妹仙女般的人物,不忍让她跟着我受苦罢了。现今不同了,我决定正式提亲,还望子仲兄应允。”说罢伏地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