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听甲板上一阵混乱,惨叫声呼喝声不绝于耳。原来随着真天教大船的接近,甲板上呆呆坐着的武士突然着魔一般迅速站了起来,一个个双眼血红,抽出兵刃暴喝着袭向毫无防备的商队武士。

顾二黑见是张韦,强作笑容道:“这两日不知怎的了,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我心里清楚并不是因为害怕,但却总是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只觉叹气才能使压抑的心情放松一些。”

她见众人默不作声,知是在思考脱身之策,她继续道:“依贱妾之见,在不清楚敌人实力之前,不宜妄动,更不可毁掉炼丹鼎。否则一旦局面不利,我们失了依靠,便会极为被动。倘若我们以炼丹鼎为要挟,真天教必会投鼠忌器,届时我们伺机而动方为上算!”

吴二双腿一软,伏在地上,磕磕绊绊的道:“小人也不知道啊,天快亮时小人只是解了个手,回来就发现这…这个…嗯…谁能这么快杀死一个人都不发出声音啊?赵管事,我…我们不会是撞鬼了罢?”

胡思乱想着,众人已行至码头,却见平日里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竟被一片宁静所代替,波澜不惊的水面上空停着十数艘小艇,连个人影都没有,空中偶尔传来几只水鸟的叫声,显得码头更加的安静诡异。

张韦得意洋洋的道:“以前我也以为只要速度快就可以克敌制胜,但是我碰到了一位武林前辈,他速度确实不及我,但是攻击防守的速度却更胜我一筹,皆是因其步法招式化繁为简之故!”

张韦笑道:“就是要教你这套剑法,既然你看清了,那你下去试试练练,我从旁给你指点!”

牛小壮举着斧子,愣愣的道:“他怎么死的?我还没没砍呢!不会是被我一嗓子吓死的罢!”

赵玉丹见张韦胜了,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但看到剩下千余名武者,一颗心不禁又悬了起来。

赵管事运力夺了几次,只觉铁棍似长在细剑上一样,不论如何也拔不会来,他索性猛然弃棍撒手,就地一滚,翻到蒯绍脚下。

正如顾二黑所料,商队在当日清晨就遭受到周武等人的突袭,伤亡惨重。赵管事带着赵玉丹和沁儿等人,在黄衣武士的保护下边打边退,被阻截在了一处山谷中。商队护卫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二十余人,依托马车结成阵势与追兵对峙。

顾二**:“这些宝贝原本都是张兄弟的,如今他愿意倾囊相赠,可见张兄弟义薄云天,你们从今往后定要跟着张兄弟,绝不可忘恩负义,知道么!”众人轰然应诺。张韦突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貌似自己已经是个小将军了。远处的哨兵似乎发现了什么,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道:“张大哥,不好了,远处有烟尘,可能是追兵来了!”

张韦赶忙再次将他扶起,道:“别一口一个英雄了,我痴长你几岁,你称呼我为大哥便了!当将军可不是靠侥幸,而是靠勇气和谋略,蔡将军手握兵权,将来必是荆州的肱骨,你拜在他府上也可见你极具远见!”文聘被偶像夸赞,心中既兴奋又感动。张韦续道:“只要你记住,将来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也决不可轻言放弃,只要坚持下去将来必有出头之日!”文聘看着张韦,坚定的点了点头。

蔡福在张韦前面引路,急匆匆的穿过了这一个个的箱子,直到房间的尽头。这里只有一面墙,上面画着一位美女,摆出跳舞的姿态,一只手高举,另一只手手心向下指着地面。只见蔡福走了过去,手在美女下面的手心中鼓弄了一番,墙壁居然裂开了一个可供一人出入的小缝隙。蔡福示意张韦跟上,率先走了进去。张韦趁蔡福不注意,来到画前,对着仙女的手琢磨了半天,始终不得要领,才悻悻的跟了过去,心下佩服古人机关设计的如此精巧奇特。

刘表定了定神,心中暗想:“世上怎会有行动如此敏捷之人?定是我劳心过度以至眼花了。”张韦道:“还请大人决断!”当“断”字刚刚出口,唰的一声,刘表的案几一分为二,连案上的批文也齐齐的沿着案几的断痕裂开了。一滴冷汗,顺着刘表的脸颊轻轻流下。

张韦忙道:“黄金万两愚弟万不敢收,为大哥办事当是出于本分,又如何能拿大哥的钱!”张韦挠了挠头,为难道:“只是愚弟初来襄阳,人生地不熟,心中又有琐事挂怀,此事当真是千难万难啊!”

张韦在外面听得后背发凉,暗忖:“蔡瑁啊蔡瑁,你真是个口蜜腹剑的小人,幸亏我来探听了一下,否则我真就中了你的毒计了。等我过了这一关,早晚来寻你的晦气!”

张韦忙道:“赵小姐不必拘礼,在下在厅中坐着便好,不劳大驾!”

小明听完哈哈大笑,道:“这个人实在是太蠢了,有活命的机会都不去把握,若换做是我,有船就上,还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张韦左手一甩,又继续前行,哪知道士不知用了什么身法,竟忽的窜道张韦面前,挡住了去路,一脸严肃的道:“此卦涉及天机,我必须说与你听,虽然我也觉得很奇怪,但卦象显示这件事关乎大汉的运势!”

蔡瑁爽快的道:“有什么事便说出来,只要愚兄能做到的,定然全力以赴!”

张韦看着花魁的舞姿竟不知不觉的想起舞剑的玲珑,又想起音讯全无的韵儿,腾的又想到气质出众的沁儿,心中烦乱。

刘表笑了笑道:“此番的主角可不是我刘表,而是远道而来的沁儿小姐,我们还是赶紧把她迎入城中才是,若我们站在城门前聊得没完没了,那岂不是失了礼数?”只一句话,蔡瑁和蒯良皆无法反驳,只好点头称是。

只见那富商笑了笑道:“都是年轻人,年轻气盛比武较量下也是很正常的嘛,我就喜欢这样的英雄豪杰。绍儿,你的两位叔父在城里久后多时了,不如你早些过去,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会带赵氏及沁儿入城的,绝不会耽误了你的吉时!”

张韦想到那封一直没有看的书信,羞红了脸,道:“等你家小姐醒了我去跟她解释,一定不能和蒯绍成亲啊!”

张韦羞赧道:“论武功我刚被你打败,论谋略我又错把你当成敌人,赵管事的有勇有谋在下万不敢当,实是羞愧难当才是!”

青衣武士瞥了瞥顾二黑的褐色武士服,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大爷我叫嚣,今天张韦那厮竟放着山贼不打,却打自己人,恰巧被赵管事撞见,如今赵管事传他过去,你若敢阻挡…”说着,抽出了佩剑,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三兄弟勉强爬了起来,伏在地上,道:“小人惶恐,小人知错了,但听公子发落!”话虽这么说,但是语气中竟没有丝毫的愧疚恐慌之意。其余喽啰见首领拜倒,也纷纷拜倒,齐声道:“但听公子发落!”

张韦道:“无外乎是些货物,稀奇珍宝什么的呗!”

于是众人在小壮的带领下跌跌撞撞的又摸索道了河边,一行人也确实渴坏了,到了河边捧起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顾二**:“总算有水喝了,渴死我了,要不是那群王八蛋,我们用遭这份罪?小壮,我刚才骂到哪啦?”小壮弱弱的道:“他们祖宗十七代。”顾二黑恍然道:“对对,他们这些直娘贼,我…”话说了一半,突然没声音了,整个人石化了一样站在那里。

台下的众人听到有五十两奖励,群情澎湃,就好像自己也要上台比武一样。锣声一响,四个方阵分别开始了厮杀。张韦对阵的是一个手持大砍刀的汉子,只见后者耍起大刀虎虎生风,然后立定身形摆了个架势,惹得台下一阵叫好。

整个兵营一片肃杀的气息,空气中还弥漫着喷涌而出的血气。场内只剩下台下的张韦,和台上城守三人。城守早被吓得面如纸色,他的儿子早吓得裤裆都湿了,双腿一软跌坐在高台上,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了。女孩的弟弟也被这场面惊呆了,吓得忘记了哭,爬在地上,望着张韦,后者就像天神一般的身影,深深的刻在了他幼小的心上。

那汉子脸色阴沉,道:“哼,我们凌氏三雄的名声不能让你小子败坏了,今天你就留在这里罢!”说罢三人摆出阵势相张韦杀来。

张韦只道玲珑对自己并无甚情义,心下难过,表面却逞强道:“那诸位我们就此别过罢,希望将来我们还有再次相聚之日!”众人互相抱拳作别,唏嘘不已。

张韦不知,其实在这演练和学习的过程中,玉剑锋已经不知不觉的把他的乾坤剑法,传授给了张韦。玉家剑法向来传男不传女,是以玲珑虽也懂剑法,却学不到精髓,加之她生性贪玩好动,也耽误了练武。如今玉剑锋找到了剑法的传人,怎么能不让他高兴。张韦本身领悟了道法宝典《九丹金液经》,学习起同出一源的乾坤剑法,自是得心应手,虽只学了一个晚上,竟也能把剑招身法使得似模似样了,欠缺的唯有反复练习熟加掌握而已。

庞元赶忙叫住,命人在张韦旁边给玲珑加了一把椅子。玲珑羞得头低低的,坐在张韦身边,一动也不动。张韦头一次见到玲珑乖巧的样子,心生怜爱,不禁想逗她一逗,便道:“怎么样,我的暗度陈仓之计果然奏效吧?那么你是不是也该履行你的承诺了?”说完向玲珑挤了挤眼睛。玲珑以为张韦要她以身相许,脸更红了,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道:“这事还得由爹爹做主!”张韦心下合计:“就是欠个人情么,最多请吃顿饭而已,还用找你爹?”

就在这时,一队马队开来,为首一员武将,身着亮银铠甲,好不威风。小校见到,赶忙躬身道:“末将见过将军!这队人说是您要求转移俘虏到盘石镇,末将正在盘问。”

张韦听那姑娘所言是指牛郎织女,心中一阵感动,回味道:“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脉脉不得语…姑娘真是好才华啊!”那姑娘嫣然一笑道:“这是我随手拈来罢了,我哪能写出这等绝句,诗易谱,知音却难觅啊,若我也能像韵儿姑娘那般幸运,有人日夜为我牵挂,那当真是…”不知是因为张韦能读懂自己的诗意,还是被张韦对韵儿的痴情感动,只觉眼前这个脏兮兮的男子,浑身散发一种特殊的魅力,让人感觉十分的亲切,想把心中所有的心事都说与他听。

马义道:“之前山寨出征的一共就两千余人,经过几天的厮杀,加上于福和王五的叛变,至多也只剩四五百人罢。”

院子外面一片狼藉,脚印,旗帜,铠甲,血迹到处都是,玲珑指着一路的血迹道:“快看,我们跟着血迹走!”张韦点了点头,道:“这痕迹太明显了,只怕我们能找到,追兵也能很快找到。”玲珑默然不语。

“梦里?我们两个做了同一个梦?”玲珑觉得很不可思议,瞪着那双大眼睛看着张韦,后者道:“这种情况我遇到很多次了,早就习惯了。”

那武将怒极而笑道:“你以为打败了几个喽啰就有资格挑战本将军了么,让你尝尝我三尖两刃刀的厉害!”

荆五扫兴的答应了一声,把玲珑抗在了肩上,随后一脚踢飞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剑安,跃上寨墙,六人并肩而立。

甘霸欣然道:“好哇,行酒令我都会,你要玩哪个?”

庞元见张韦低头不语,似是说中心事,续道:“如今若想让我们穷苦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只有靠我们自己争取,别人不给,我们只好去拿。如今蒯氏不顾百姓死活,提高税率,强行征兵,天怒人怨,此时不取更待何时?张兄威武,仍需借你之力共襄盛举,万勿推辞!”说完作了一揖。张韦见庞元盛意拳拳,便答应了,众皆欢喜,唯有王五嗤之以鼻。

在此时此刻此景,双方阵容里任何一个人出面说话都在情理中,唯有囚犯出面打圆场,真是叫人匪夷所思。然而出人意料的,双方居然真就垂下了兵器,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张韦拱了拱手,道:“首先,如若这不是梦境,我是真正的死了,而那些经历的事也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那么改变这一切的人肯定能逆转时间。但是不会存在这样的人,因为如果真有人有这样的能力,整个世界早就乱掉了,而且也没必要将这样的能力浪费在我身上。能发生时间逆转的,只能是在梦境中,所以那一切都是你制造出来的梦境,我本人此刻可能正舒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呢。其次,几次梦境只有开头相同,说明你需要经过这个开头开启整个布局。至于为什么我会发现你是破绽,因为每次开始你都会和我说同一句话,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开吃吧,但现在想来,这句话完全是句废话,饭菜已备齐,还需多言么?你说的是开始吧,而非开吃吧,你故意混淆发音就是为了误导我,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