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蔡瑁屈身与一个陌生青年聊天,而且还奉若上宾,私下不住揣测这青年是何来路,竟能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让目空一切的蔡瑁倾心相待。张韦见蔡瑁位高权重,但却毫无架子,不禁心生好感,道:“蔡将军真是客气了,英雄豪杰在下实不敢当,如若不弃可以直接叫我张韦便是!”

快乐总是短暂的,分别却是长久的,转眼间已到了襄阳,张韦身强体壮,加之赵管事的疗伤灵药,伤口愈合极快,竟已好了大半,其间自然少不了沁儿悉心的陪伴左右。

蒯绍佯败一招,露出破绽,张韦果然中计,一掌直劈前者左肩,蒯绍叫了一声好,左肩向下一斜,卸去张韦的掌力,顺势右手抽出细剑劈向张韦后背。张韦一掌劈空便知中计,只觉后背有股寒气逼来,躲闪已然不及,顺势给手掌加力猛向地面砸去,砰的一声,地面被砸了个大坑,张韦整个人伏在地上,但却躲开了蒯绍一剑。

张韦怎知副作用竟然是这样的,羞愧难当,收拾东西搬到了帐外。张韦躺在地上,仰望着星空,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夜晚的微风徐徐的吹来,送来青草的芬芳,张韦想着和赵管事的交手,心中一动:“不如现在就用入梦决练习下乾坤剑法,以后临敌也不至于手足无措了。”他想到了蒯绍这个劲敌,咬了咬牙,默念起入梦的口诀,不一会便睡着了。

赵管事怒极,散发出更为浓烈的斗气,只吹得帐内的蜡烛忽明忽暗,他道:“若有此恶计,你又是从何得知的?你不过一个褐衣武士,又怎能懂得这许多?”

小明问道:“什么叫泡妞?”张韦打断道:“总之你还没道成亲的年龄呢!”说得小明和女孩都红了脸,连手也不牵了,小明急道:“我们就是好朋友!”

那青衣武士连攻的六剑竟连张韦的衣裳都碰不到,反而被对方打了一掌,心下恼怒,刚欲再战,却见一队人马从阵后赶来,为首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厉声道:“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你们的赏金全都取消!”又对张韦道:“你叫什么?”张韦对这赵管事也没什么好印象,微一抱拳道:“张韦!”赵管事道:“哼,晚上道我营帐来,现在跟我去前阵!”说完催马走了。

张韦哦了一声,对此并不感兴趣,突然他想起小明来:“这小子怕是也没什么好东西吃,不如带块野猪肉去,肯定乐坏了他!”想罢把肋排切下两条,也学着顾二黑一样,用油纸包好,起身便走。牛小壮见他也要走,忙问道:“张兄弟,你去哪?”张韦嘿嘿一笑道:“我也去会我的老相好!”

张韦道:“谁让人家本事大,赵家想笼络豪杰,当然得给好酒好肉伺候着了!”

小明挺着胸道:“我再过六年便可娶妻了!”张韦道:“那就是说你现在也就九岁呗,还说的那么拐弯抹角的。”小明嘿嘿一笑道:“我已经是大人了,不但能照顾好自己,更能照顾好恩公!”

刘廷站在高台上,和张韦冷峻的眼神接触了一下,只觉浑身发冷,赶忙把视线转移道别处,颤声问城守道:“他这个样子,我们没问题,是吧!”

“张公子?是张公子么?”一个人从废墟中探头探脑的往外望。张韦一愣,道:“我是张韦,你是?”那人兴高采烈的道:“太好啦,找到张公子了,公子您走后,我一直在这等着您那!”

正堂上,众人皆眉头紧锁,只有甘霸手持巨斧,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张韦暗叹:“这货也就是生在战争时代,若生在和平时期,肯定是超级**杀人狂!”

玉剑锋看在眼里,却不言语,让一旁侍从缚起了双手,笔挺的站立在庭院当中。

到得夕阳西斜,张韦终于赶到会合地点——和玲珑迷路时找到的小村庄。玲珑等人“借宿”在村里大户中,把余粮分给了村中的百姓。张韦找进来时,众人正在围坐吃饭,中间坐着一个身着铠甲的大将,正和大家饮酒聊天,不时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张韦拼尽全力打的一掌竟然只是打退蒯绍丈许,这令他锐气顿时消了几分。但见到床上的沁儿外衣尽褪,趴在床上,张韦心中怒甚,奋力跃起,腾空借着体重对着蒯绍又劈下数掌。

只见韵儿和随从走进了一个橘色的大帐,旗帜上的字和其他营帐很不一样。古代的字和现代字本身书写就有很多不同,而且现代沿用的多为宋体,而古代字体多种多样,随便找个字也让张韦难以辨识,能看出字不一样也算难得了。

马义一愣,他没想到大小姐的仆从居然胆敢接话,心中讶异,仍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玲珑,等玲珑示下。张韦自说自话似的继续道:“现在行动有几点好处,首先敌明我暗容易行动,如果到了白天,即便我们的人数再少也很容易被敌人看到。”见马义和玲珑似在思索他的话,又说道:“其二我军主力被围困,定当是人困马乏,敌人围住我军是想以逸待劳,所以他们决想不到会有援军从外围出现;这其三嘛…”马义听得频频点头,见张韦卖了个关子,忙问:“其三是什么?”张韦清了清嗓子,道:“有个猎狗和兔子的故事你们有没有听过?”

玲珑见张韦的狼狈相,也不气了,咯咯的笑了起来。张韦咳了好一阵,恨恨的看着玲珑道:“你这个乌鸦嘴!”玲珑好奇道:“什么是乌鸦嘴?”

只见荆二捂住眼睛的手,不由自主的漏开了一个缝隙,荆二几次要用力,可是身体好像不是他的一样,眼睛也自己睁开了,望向于福。就在目光交汇的一瞬间,荆二表情扭曲,然后凝固了,像一具雕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那武将根本没把张韦放在眼里,怒道:“无名鼠辈也敢叫嚣,看我亲手宰了你!”

剑安道:“这…这么可能?你明明受了我全力一击,怎么还能行动?这么强烈的杀气是这么回事?”

张韦由于失血过多,连昏迷再休息整整睡了三天,而青龙山已经倾巢出动按照庞元的计划去攻盘石镇了,还剩几十个老弱残兵由玉玲珑统领镇守山寨。说是镇守不如说是让玉玲珑禁足,自上次误伤事件以后,玉剑锋整整三天没让玲珑踏出营帐半步,只委屈的小丫头又哭又闹又绝食,玉剑锋被闹的不行,这才请庞元出面。庞元老奸巨猾的给了玲珑一个空头统领,不但把她变相的圈禁在山寨了,而且还惹的小丫头兴奋得只拍手,新官一上任就督促留守士兵日夜巡逻,只累苦了这些喽啰。

岚凌学着王五阴阳怪气的声音道:“王寨主心中所想之人不会是自己吧!”

庞元缓了过来,道:“看你这厮今后还敢不敢胡来,要是把人家女孩家吓出病来,你就养一辈子好了。”甘霸老脸一红道:“养就养,俺还没娶过媳妇呢!”惹得众人哈哈一笑。

狱卒见来了官员,忙打起精神迎接。山羊胡道:“本人乃大汉钦差,奉命盘查青龙山黄巾贼寇之事,尔等速速把这三个犯人押送至江陵府衙。”说完把腰牌一亮,只见金光刺眼,应是纯金打造,上面一个大大的钦字。

张韦下定决心要用生命来救赎那个女孩,所以硬是一声没吭。只是偷偷找准时机,用力咬住踢来的一脚——牙是目前他唯一没被束缚的武器了——只疼得那人嗷嗷直叫。

就在他彷徨之时,突然不远处一个亮灯的房间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悄悄挪到窗下,只听里面有两个男人在说话。

对面青衣武者道:“那还有假,襄阳早就乱开锅了,只是此处偏远消息传的慢些罢了。”黄衣武者看了一眼戴斗笠的男子,然后问青衣武者道:“这孙坚也忒大胆,连朝廷委任的州牧都敢杀,不怕治罪?”

只见赵玉丹低头不语,似在思考,张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时间无人说话,气氛尴尬至极。张韦一咬牙刚想开口降价,只听赵玉丹下定决心似的道:“不想公子竟如此识货,今真叫贱妾心服口服,罢了,五千两便五千两,不过…”说到这突然看了看张韦,张韦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表面仍做平静状看着赵玉丹,后者续道:“不过奴家目前只能提给公子四千五百两,奴家在城东有个宅子价值千两,今见公子气宇非凡,将来必有大作为,奴家便做个人情抵给公子,望公子飞黄腾达之时勿忘了我这小女子便好。”说完嫣然一笑走回帘后坐好,才唤来掌柜带着张韦画押领钱去了。

韵儿似还沉浸在购物的快乐中,完全没注意到张韦的失态,又随手拿起一个玉簪,插在头上,还调皮的晃了晃,惹得路人无不侧目。店家不失时机的推销道:“姑娘真是好眼力,这个玉簪是西夷和田所产,你只看这色泽平和滋润,握在手中温润柔滑,就知道是好玉了。”

庞元笑道:“我怎就不能有忧虑之事?”甘霸一脸正经道:“不论遇到什么事,军师总是气定神闲,如今我们收复山寨,可喜可庆之时,军师为何无故叹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