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洋的妻子祝梅从屋里走了出来,冲着外面问道:“谁呀。”

曾益民很大方地和他握了下手说;“听人说起过你,一直也没有机会见到,这算是碰巧了。”

“行,明白了。”这些情况和曾益民心里猜测的大致不差。

“知道了,你一会帮她把车子送到蓝天路天府小区,然后乘车回来,钥匙中午我送给她。”曾益民交待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

“哦,好的,你先去忙吧。”

“市长,我以前在部队新兵连的时候,参加训练,每天练正步与站姿,特别枯燥,一练都是好几个小时,后来从新兵连调到连队,开始安排站岗,每次那些附近的居民看见我们在站岗,经常端写茶水水果之类的东西给我们吃,茶我们可以喝,吃的不行,每次他们都对我们说,你们站的这样标准挺拔,不知道多帅呢。那时年轻,我听了这话。就跑到卫生间照镜子,看着自己笔直站立的模样,感到自己的确很帅,于是我开始喜欢这种感觉,甚至不太喜欢坐着,到那都喜欢站着,不知道这种感觉和你说的感觉是不是一回事啊。”赵世永露着些笑容说道。

“请进。”曾益民从窗子边走回自己的座位嘴里说道。

马向前转身出了门,又过了一会,韩冰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咬着牙,一脸的憎恨:“假惺惺,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曾益民!”

济南风也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坚决惩治,严肃追究,严厉惩处,一查到底,绝不姑息的坚定立场。

“韩主席,我想过了,我们一起出面稳住他们,叫他们耐心等一段时间,我们担保他们的项目一定能顺利地谈成。你叫你手下人抓紧进度,把调研报告尽快拿出来,我们再催下人大方面,也抓紧一点,争取早点出台招商引资政策调整修改方案。你看行不行?”

所有这些都是那个叫曾益民的新来的市长帮他们解决的,并且没有送一分钱的礼就解决了问题,在姜上游与陈志明来看,那是不可思议的,感激之情不可言喻。正是曾益民经常提醒与本身行为低调,刘坤对两个合伙人只敢说自己这个大舅哥是个小公务员,连身为阳城人的陈志明也不知道其中的关系。

“好,这就去”。沈佳平去请马向前。

“我不管是多大的企业,多牛的老板,我只看项目本身,合法合规的项目我们伸出双手热烈欢迎,国家明令整治或已淘汰的企业我们不能让它落户南江,这是原则,也是我们这些国家公务人员应该承担起的责任,我们要对六百万南江市人民负责。作为投资方,他们也应该拿出他们的诚意,不要想隐藏什么,公布他们的所有产品与生产流程,如果有涉及‘三高两低‘,又想落户南江,那么首要条件就是必须有完整的治污减排方案与配套设施,明天我要见到投资方提供的完整的材料和他们明确的答复,如果他们不能提供,谈判无限期推后。”

曾益民感动了,他看着汪海洋那真诚的目光,听着这质朴且满怀期盼的话语,心神激荡,这是一个有着多么崇高的理想与无私奉献精神的长者,他不栈恋权势,淡泊名利,大公无私,心怀南江六百万百姓,始终以他们的利益作为衡量工作的标准,真正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在这一路走来的路上都能遇见这样与自己有着同样抱负同样理想与相同价值观人生观的人,帮助自己,扶持自己,那么自己还有什么担心与顾虑。

并且曾益民把整顿政府机关作风结合到此次行动中去,开放网上投诉平台、投诉信箱,接受群众投诉,对那些平时存在违规违纪、暴力执法、工作吊儿郎当、没有取得上岗证的部分有问题的工作人员或临时工予以清退,加强了行政机关执法队伍的建设,整顿了机关作风。

“好,那我们就回去休息,你该陪同志们庆祝一下,我们就不陪你了。明天我继续等这你们的好消息。”曾益民高兴地说。

萧晨光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温文尔雅的神情显得自信非凡且很有风度。但是他的发言确是阴险的,挖了一个很大的坑,他把曾益民通过事实分析得来的目前社会治安混乱,招商引资环境亟需改善说成是对南江市历届领导班子工作成绩的否定,这会引起大多数人的不满,形成排斥情绪,甚至会视曾益民为公敌。

过了大约一刻钟,马向前又回来了,苦着个脸。

“你打电话给我我就去了,都看过了,一楼二楼是的士高舞厅和酒吧,三四五六楼是ktv,七楼是客房,十楼十一楼不给上,我溜进去了,是赌场,十二楼是他的办公室,我暗中拍了几张照片,你看。“

任静冲着曾晓晓一笑:“走,让他们男人说话去。”

在马向前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经进了徽州,曾益民叫赵世永把车直接开到了省委招待所,这里离省政府较近,住宿方便。

“曾市长的老师是…?”

曾益民把双眉一挑:“刘局长刚才不是说建立了常态的监督机制吗,怎么这会说无法把控的话,是不是你的能力有问题,对城市行政执法局的日常管理工作掌控不了?”

“南风书记态度诚恳,表现出gcd人高风亮节的素质修养,我很钦佩。这件事我已经了解过了,都是朱有光的个人行为,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小舅子就责怪你,这肯定是不对的。今天你能有这样的态度,是你对自己要求严格,严于律己。其实在平时我们都知道。但我们作为党内的领导干部,在加强对自己的风险防范的同时,的确应该加强对家人与亲属的说服教育,让他们也要保持警惕,要约束自己,不要做违法乱纪的是,不要给自己的亲人带来任何一方面负面的影响,可是如果他们不符管教,执意而为,那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用党纪国法来给予严惩,绝不姑息。“

“结婚了吗?”

就这样一个叫一个,终于轮到了沈佳平,他满腹的疑惑的上了六楼,马向前站在一个办公室门前等着,看他上来,向他一招手,沈佳平连忙加快了脚步。马向前把他领进这间办公室,里面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相貌英俊的中年人,风度不凡,眉宇间透着一丝威严。

曾益民一路走一路看,来到了市中心的一条步行街,街道很宽,两边店铺林立,道路中间还有许多人摆着摊,一长溜的。街道上人们三三两两,成双成对,这里看看,那里问问,一派热闹景象。

江亚文见此情景说道:“那样的话,曾市长,我就不陪同了,我先回市委,你如果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沈淑仪连声道贺,一个劲的称赞他,那道贺是真诚的。而楚风的道贺却显得五味杂陈,连笑都很不自然。

欧阳剑一拍大腿:“好,坦坦荡荡,义正言辞,曾市长果然气魄不凡,你能如此义无反顾,我等焉能不尽力而为,一会我们要共饮一杯,以壮行色。”

客厅里只剩下翁婿二人,曾益民泡了杯茶,坐到仁正阳对面,没说话。仁正阳沉默了半晌带着一丝忧虑问:“怎么就是南江?”

楚江月用她灵动的双眸注视着这个俯身盯着自己的男人,他微微粗重的呼吸喷撒在自己的脸上,一丝痒痒的感觉,俊朗坚毅的面容,眼里闪动着星光,俯下来,再俯下来,他的双唇印在了自己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楚江月羞涩的闭上眼睛,感受那火一样的温度和水一样的柔情,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僵硬了,心却化了…

曾益民走进了,看见方启明依然是坐在办公桌后,但这次没有看文件,而是看着电脑,摆弄着鼠标,他心里安定不少,心想今天可以少罚一会了。

手术室门上的灯箱亮了,手术已经开始了,众人都在默默地等待,这种等待是最枯燥难耐的,王建兵看到气氛压抑,就随口开了两个玩笑,但大家笑得都是那么勉强,于是也避上了嘴。手术室内手术紧张而有序的进行,手术室外人们在苦捱着那份煎熬。

曾益民忙点头应允,一脸歉意地看着方启明说:“多谢领导担待,那我先回去了。”

“bye-bye”

但是仁静听完之后还是惊呼起来:“你现在在哪,有没有事。“

江和点点头说:“录像资料已经调来了,就在这。”

仁静没再提这事,但她还是疑虑重重,现在只有暂时忍在心里。她问了问楚江月的病情和这些年的情况,又聊了聊以前在大院里的往事,说到高兴处俩人开心欢笑,说到伤心处又潸然泪下,然后很自然的她们聊到了曾益民。

“妈妈骗我,感冒是不用住院的。”杨扬很严肃地说。

夫妻两人相互依偎,想着这些年他们身上发生的事,心里各有感怀。

曾益民听到这话,感觉事情很严重,不然王建兵不会这样考虑,他挂上电话,拿起桌上的电话,给省委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郝明泽打电话请了假,又给宁伟打了个电话,让他告诉方副书记,自己有点急事回阳城一趟。

楚江月说:“没事”。转身出去拿了个烟缸来,放在了茶几上:“你学会抽烟了。”

“一会说,我们先吃饭,好不好“,曾益民语气里带着哀求。

听到这里,曾益民的心象是被人揪了一把一样,目光抖动,好象想通过这样的颤抖将这痛发泄出来。那一幕曾益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那是他这一生遭遇的最沉重地打击,也改变了他的命运。

“中午没事,晚上有点事。”曾益民官做到这时,每逢得空回家,就总有那么些有心的会打听的人知道他的行踪,于是各种应酬承接不暇,他每每左推右拒,也不能完全避开,仁静也都见怪不怪了,也从不过问和谁一块了。

高雅兰被他的理论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们压根就没做过什么啊!”

“嗬嗬,传出去谁信呢?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言可畏呀。我从这里出去,那怕只被一个人看到,别人也一定会以为我们有私情。而我身为市长,又是有妇之夫,岂不是害了你吗?事关你的清白名誉,我如何无错?!”曾益民对自己行为的不检点感到气恼。

但是听在高雅兰的耳朵了,她却被深深地感动了:这个男人真乃正人君子也,古代的柳下惠也不过如此吧。

“曾市长,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有就是有,没有便是没有,又何必在意那些世俗的闲言碎语,我不怕,更不会责怪你,你也不必为此自责。”高雅兰一心为他开脱,不想他为了自己而感到内疚。

“嗨,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你我能清者自清,但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啊。”长期接受传统教育的他在这种事情上还真的很难转弯。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天已经黑了,你是在我这对付一顿呢,还是我们出去吃。”高雅兰岔开话题。

“我还是回去吧。”说着曾益民拿起大衣就要穿。

高雅兰又是一笑:“行了,你都睡那么长时间了,该毁掉我的清誉也该毁完了,又何必计较一顿饭的时间。”

曾益民苦恼地摇了摇头:“那就下碗面吧,省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