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会开的很顺利,汪海洋让大家就文件内容展开讨论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说话,基本上都持赞同的态度。

“哦,好的,放这吧。高副主任去哪了?“曾益民随口问了一句。

“异曲同工,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内在感受,一个是外在感受。”高雅兰插了一句。然后缩了缩脖子,脸上红彤彤的,她开始感觉到身体很冷了。

如果没有这两份报告,所有的东西本身就已经制定好了,内容本身就是适合当前南江的招商引资环境的。那几个人之所以提出要进行这次调研活动其实是抱有其他目的,是看谁能争取掌握主动权或沦为被动地位的一种政治手段,而不能影响最终的结果。

看到床头边的花篮,气不大一出来,抓起花篮用尽全身的力气,扔向墙角,好像扔出去的不是花,是人,花篮的花散落一地。

简怀中是个面相憨厚的人,看人始终带着慈眉善目的那种微笑,显得很有亲和力,也是一个好脾气。在他的眼里觉得每个人都是好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偏偏主持了市纪委的工作,曾益民心里有些无可奈何。

“南风书记,现在不是我说行不行,现在是市政府方面说行不行,他们拿到报告慢慢改,逐字逐句,改个两个月,那该怎么办?再说人大的那帮人会听我们的?他们只听汪海洋的。现在主动权在人家那里。”韩冰说出了心里的担心。

“我没说,建兵哥来之前我也和他打过招呼了,他也没跟他们说,他们都以为我们就是同乡的关系,连陈志明都不知道。我现在是出来打电话的,建兵哥在包厢里坐,他们建司是我们这个工程的施工单位之一,今天我们这所有主体工程封顶,他就过来了。你要他听电话吗?”刘坤解释道。

“曾市长,你叫我。”马向前来的很快,他看着正在批着文件的曾益民问。

“好,我明白,那我就过去了。“

他站起身来,面对着汪海洋说道:“汪书记,您说得我铭记于心,并对你给予我的的信任与支持表示最真诚的谢意,我一定尽心尽力,把省委领导与您交给我的这项任务尽可能的完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行,你说的有理,我们忍,该毁的毁,该停的停,该封嘴的封嘴,该收的收。但你们也得干点什么,别让他太快活太猖狂了,我看他那样子我就不爽。“

欧阳剑与一干副局长送曾益民等上了车,在回程的途中,马向前看着曾益民突然冒了一句:“曾市长,在此之前我有些担心,现在我完全不担心了。”说这句话他像似憋了很久的样子。

从这个案件中我意识到目前我们市招商引资环境受到一小撮违法分子的公开挑衅,他们用卑劣地手段威胁投资人以及被投资人雇佣的劳务工人,在投资人不愿屈服的情况下,公然实施犯罪行为,手段残忍阴险,已经严重影响了社会治安与招商引资环境,是对市委市政府执政能力的公开挑衅,此等行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必须严厉打击,不能在任其发展了。所以我提议,近期市委市政府组织一次针对我市社会治安进行综合治理的行动,对南江市目前的社会治安犯罪频发的局面进行一次彻底整治,打击各类犯罪,维护市委市政府稳定发展我市经济建设、保卫改革开放成果的坚定决心。“

“曾市长,萧副市长说这件事应该有市公安局自行处理,并打了市局欧阳局长的电话,叫他安抚并劝退受害人及家属,平息事态。然后就说自己有急事,和秘书一起走了。我又和市公安局欧阳局长联系了一下,他说自己已经做了承诺,可那些家属坚持要见市长,不肯离开,现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市公安局已经无法正常办公了。听他们说,已经有几家报社的记者赶到了现场,正在对死者及伤者家属进行采访。萧副市长又不肯出面,你是不是和汪书记说一下,看看该怎么办哪?“

刘坤点头答应,曾益民上了自己的车。

曾晓晓很服这个嫂子,嘴里哼了句:“哼,德性,我都不爱听。”说完拉起任静的手进了厨房。

马向前揣摩曾益民的心思:这个领导不喜欢奢侈的地方,性格看来喜欢安静,那就找个有特色的安静点的地方试一下。马向前拿出电话,和一家熟悉的酒店约定了包厢。

“我的老师是刘铭章先生。”曾益民不好意思的笑笑。

叶广元怒视了一眼刘涛,转脸看着曾益民说:“曾市长,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是我分管内的工作,我没有管好,我愿意检讨。“

“汪书记能这样想,令我非常感动和惭愧,我会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不断的完善提高自己素质修炼,做一个好的领导干部。“

“你先把拖把放下,坐下说话。”曾益民一指沙发。

马向前看着中年人面带笑容一指沈佳平说:“曾市长,这个叫沈佳平,四年前从皖江大学系毕业,今年二十六岁,目前在政府办综合科做文员工作。”

杨培文连忙劝酒,说道:“喝酒喝酒,人马上来,马上来,要多少都有,只要你喜欢。“

曾益民说道:“谢谢亚文同志,你先忙,回头免不了要麻烦你。”

“不留你了,去吧。“方启明伸手拿起了文件。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曾益民文绉绉的掉了一句。

“爸有什么事?“电话里的话任静都听到了,但她不知道自己父亲又什么事要和丈夫说,她以为丈夫知道。

曾益民站起身来后,楚江月依然闭着眼,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彷佛回到那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只有爱——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挚爱。

对于曾益民,无论从性格、能力、作风、办事风格等等方启明都是了若指掌,对于这个部下他是又护又恼,爱护他是怕他木秀于林,恼他是此人有时固执的可爱。现在李业成书记把说服曾益民的工作交给自己,自己还不能硬着来,那小子是不吃这一套的。方启明为了这个部下很是动了一会脑子,在办公室里来来去去走了好几趟,待他打定主意,才叫宁伟通知曾益民明天来自己办公室。

手术大约进行了两个小时的时候,魏科长急急忙忙地赶到手术室,曾益民看见他忙起身迎了上去,魏科长压低声音说:“曾副秘书长,有人从安全通道里进来,溜进楚女士的病房,拿走了手机,这个人对脸部也进行了遮挡,摄像头没有录下他的脸部,但从身形与背影来看,和上次那个人非常吻合,由此看来,此人一直潜伏在医院,并在暗中窥视。”

方启明看他面带委屈的模样,把怒气压了压:“哼,不被你气死我就很知足了。”

挂断电话,曾益民脑子里还回响着女儿的笑声,嘴角挂着笑意。楚江月看到他打完电话后快乐的样子,她明白了,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曾经他最想念的人了,现在的他还承担着对家庭的责任和对亲人的牵挂。她感受到他身上洋溢的快乐,觉得自己也受到感染,她笑着对他说:“孩子真可爱。”

“我和惋儿在家呢,她作业还没做完。“

魏科长打开了录像机,插入录像带,屏幕上现出一个人,身着黑衣,带着一顶棒球帽,帽沿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此人从3号楼出来,来到住院部所在的7号楼,时间是午夜两点十分,这个人行动敏捷,并很机警地躲避与其他人相遇,他没有在其他楼层停留,而是径直来到了7层肿瘤科楚江月的病房前,先是在门前侧耳倾听,又通过门上的窗户向病房内窥视,然后很小心的打开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此人进入病房后大约八分钟,这时病房里传来女子的惊叫声,曾益民分辨出那是楚江月的叫声,然后就看见此人快速跑出病房,他跑到安全通道的楼梯口时,病房门口沈淑仪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并大喊“来人那,来人那。“而此时那黑影已一路跑下楼,转身躲进了6号楼背后的监控死角,然后就在没出现,其他监控也没发现他的踪迹。

“但是我刚看到他好像对你…“

“妈妈是严重感冒,所以要住院。”楚江月解释着。

“现在看来,她还是愿意听我的话,愿意和我交流,我想重树她的信心,解开她的心结,但这需要时间,我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所以我想为她做点事,弥补一下这些年亏欠她的,对她我真的欠的太多太多了,但是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做。“话语中那份沉痛与愧疚让仁静的心也感到难受。

到了省委门口,看见了王建兵的车,上车后他急不可待地问:“怎么回事?”

“我对自己的生活从来就没有过高的要求,索求的太多,心里的想法也就越多,人心也就慢慢地变了,你以前也是这样啊,你说过以后工作了,每天把自己的事做好,孝敬父母,善待亲人,闲暇的时候做做画,写写字,简单快乐就好。”

楚江月说:“还是别乱化钱了,我们去前面街口,有家拉面馆,一碗15块钱。”

聚会气氛令人很愉悦,楚江月这时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可当有人问起她现在的情况时,她又脸色一谙,低头不语,王建兵马上一个眼色,制止了其他人发问。

“哦,那晚上我带惋儿去姥爷家吃饭”。

“哎呀。这太好了,我可听外面说,曾市长来南江后,没接受过别人的邀请,今天给我老陈面子,没说的,晚上我先自饮一杯”陈育林显得非常开心。

“玩笑了玩笑了,那里要你这般客气,没说的,我奉陪。”

“行,这样,晚上六点,挽风楼,就在江边上,驾驶员都知道,我届时在那里恭候大驾。”陈育林拉住曾益民的手一阵摇晃,状极盛情。

“行,我一定准时过去。”曾益民很肯定的说道。

陈育林很高兴地离开了。

到了下班时间,曾益民和沈佳平打了声招呼,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曾益民问:“世永,挽风楼在哪里?”

“在江边上。”

“去挽风楼。”曾益民说道。

车子很快就到了挽风楼,曾益民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此楼约有六层,正对大江,迎风矗立,全仿古建筑,门前两头石狮,高大威猛,楼身红砖青瓦,翘角飞檐,檐下悬有风铃,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红色栋柱上雕有金色盘龙张牙舞爪,欲冲九霄,汉白玉的栏杆和台阶,朱漆大门,高大厚重,兽口铜环,金色门钉,大门之上一块鎏金牌匾,上书“挽风楼”,气派不凡。

正准备拾级而上,却见陈育林从上面迎了下来:“领导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老陈无需客气”

“哪里话,请,请。”陈育林侧身伸手做迎宾状。

来到门前,两位身材高挑的女迎宾马上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引领着曾益民向里面走去,进了门,一路也是雕梁画柱,花鸟兽石,屏风林立,灯火辉煌,五彩缤纷。

曾益民与陈育林在前,沈佳平等在后,来到三楼,身穿绣着各色花草素色旗袍的服务员笑脸相迎,躬身问好,并推开包厢大门,里面金碧辉煌,灯光耀眼,门口左侧站立两人,躬身微笑:“领导好。”

曾益民脸色微微露出一丝讶异,转向陈育林问道:“老陈,这两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