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曾益民心里咯噔一下:“严重吗?”

高雅兰裹了裹大衣,站在他的身后,目视眼前这个玉树临风,面色俊朗的男人,他的呼啸仿佛是在与这山峦在倾诉,和树林的涛声在合奏,也好似在发泄胸中的愤懑,那卓越的英姿与这山、这云、这雪融合在一起。她悄悄地掏出手机,快速的拍下了几张相片,将这美好的画面长存在记忆里。

正如这正在飘落的大雪,随然自己已极目远眺,但仍会被密密的雪花遮挡住自己的视野,却有些无可奈何。

“那我就不打扰韩主席休息了,回去一定转达你的意思,你安心休息。”

汪海洋听到简怀中将情况介绍完毕,看了一眼在座的几位,说道:“怎么样?都谈谈吧。发表各自的意见。”

“南风书记,主意是你拿的,现在这么个局面,你得教教我该怎么收场,两家公司的代表催的我快疯掉了。你该不会撒手不管吧。”

“好,那我一会跟他说。”刘坤连忙答应。

早上上班以后,沈佳平来到曾益民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领导,今天江中区法庭对朱有光进行宣判。”

“曾市长,情况就是这样,谈判进行的很艰苦,投资方还出示了临边兄弟市县的优惠政策,说我们没有诚意,不是看在南江交通上的优势,他们就和其他市县去谈了。“吴进生说的煞有其事。

“汪书记,您…“

社会治安综合整治行动全面展开后,曾益民反而没有开始前那么忙了,因为他把任务都分配了下去,所有副市长都冠以副指挥长的头衔,马向前是行动联络办公室主任,高雅兰是副主任,每个副市长都分管两个或更多的片,曾益民每天上午听取汇报,下午就没有什么事情,当前这个行动是市政府的主要工作。

曾益民接着说道:“今晚的行动还是第一步,明天公安系统的同志们还要继续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与工商、税务、物价、质检、安全等各部门的同志一起配合,完成此后的联合整治行动,保证此次社会治安综合整治行动取得圆满成功。已抓捕的嫌疑人也要抓紧审问,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顺藤摸瓜,继续扩大战果,争取破获一些积案旧案。你们不要担心办案经费的问题,明天我就叫财政局给你们先拨一笔款子过来,不够再追加。此次行动中一些表现突出的干警,把他们的功劳记上,等行动结束,我来给你们局开表彰大会,给他们立功受奖,并在媒体报道,让全南江人民都记住他们。”

济南风说完依然笑嘻嘻的,环视了一圈,眼角扫到曾益民的时候目光中露出一丝狰狞,一闪而过。

“还没有,我是先送过来给你看看,然后由你确定该怎么做。”马向前带着小心的回答。

听曾益民问自己,赵世永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扶着方向盘说:“查清楚了,孙浩天,男,三十七岁,1995年从部队退伍转业,分配到国营食品公司工作,后主动辞职,到江中区联防大队当了一个联防队员,后成立了蓝箭保安公司,自己任总经理,做了四五年,手底下小弟数百。四年前成立都皇国际会所,任董事长,现在身价过亿。

刘坤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自嘲的“嘿”了两声。

一路上曾益民没怎么说话,马向前的心思就一会喜一会忧的,起伏不定,终于快到徽州了,曾益民掏出了电话,第一个电话打给了蒋成,第二个电话打给省政府秘书长王伯耀,第三个电话打给徽州市长王焯,这三个人是曾益民在任省委副秘书长的时候交往最密切的人,在中午的时候,曾益民就联系过了,说自己上任匆忙,没有与他们道别,今天特来补上,并来请教一些工作经验与方法。那几位欣然应允。

“绝无虚言,这样的字首先是师从名师,还要自身的灵气加上后天的勤奋苦练才能练就。”

曾益民替他摆清责任让叶广元非常舒服,心里微微感激。

济南风话说的言辞恳切,态度也感觉非常诚恳。但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那是自己的小舅子犯了法,自己作为市委副书记如果在党委面前没有个态度那是说不过去的。虽然心里恨得痒痒,但该低头时还是要低头,今天到汪海洋家来就是要来摆个姿态。

曾益民问:“你是南江人?”

一会马秘书长来到会议室,手里拿着一张纸,看了五个人两眼,对着之上看了两眼,没说话,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其中的一个说:“你跟我来。”

曾益民独自走出西边院子门后,向市中心方向走去,他却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一道黑影悄然尾随。

见到曾益民笑容很亲切,马向前很兴奋的说:“曾市长,待会我先陪您看看您的房间,如果您感到满意我们就先安顿下来,然后再去市政府,您看看您的办公室。”

一个下午曾益民都待在医院里,楚江月手术的刀口已经拆线了,伤口恢复的很快,候建说这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疗养,准备下一阶段的治疗。

严力眼中精光一闪,开口说道:“曾市长,你说的对,我们的职责我们很清楚,从所处位置而言,真正的主战场是在你那里,你在明处,要堂堂正正地与那些人正面交锋,还要躲避他们背后的明枪暗箭,你依仗的是组织上的信任与自身过硬的素质,用的需是阳谋,所以真正的压力大部分都在你那里。而我们可以使用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和方式来做事,受到的正面攻击会小很多。和你所处的环境截然不同,所以我们还是挺担心你即将面对的斗争形势与复杂性。”

第二天早上,全家都起来,曾益民打了个电话给刘老,给曾惋儿请假,并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事,解释说其中的原因下次当面和他讲,刘铭章表示理解。曾惋儿听妈妈说今天不去画画,要去姥姥家很高兴,一个劲的催促两个人快点。

楚江月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又接着说:“我知道,也不否认,我依然爱着你,但爱你不是一定要拥有你,你的天空不在这里,你现在是一只强健的鹰,应该在更广阔的天空里翱翔,而我只要能静静地注视着你,能眺望你矫捷的英姿,能默默地为你祝福,我便心满意足,这也是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一个人的一生,有一个人值得自己牵挂,又能被他牵挂,那他真的是幸福的。我知道你现在担心我,可你一定能看得出来,我现在是看到了希望的,对未来生活也是赋予冀望的,所以我会把病治好,会重新开始美好生活,你不用为我担心。”

宁伟也笑了,低低的声音说:“领导今天把其他的事全推掉了,在里面等着呢。”

从七点开始,几名护士就来到病房开始忙碌起来,侯建也早早的来到科室,到病房看了看楚江月的状况,和她交流了几句,便去准备去了。等到了手术开始的时间,护士与护工推着手术推车进了病房,准备送楚江月进手术室,等楚江月坐上手术推车的时候,她把眼睛望着曾益民,眼圈一红,仿佛要哭出来的样子,曾益民连忙跨上一步,站到推车旁边,伸手握住了楚江月的手,微微用力,把这力量传递给她,然后展颜一笑,那笑容风轻云淡,不带一丝烟尘。楚江月看到他的笑,感受着他的力量,就在那一刻,她原本脆弱的心再次得到鼓励,精神为之一振,眼中透出一股勇敢的光芒。她放开曾益民的手,看了一眼其他人,微笑着对护士说:“走吧。“

听完曾益民的表述,方启明心下大定,他知道曾益民是个性情中人,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怕只怕曾益民真的没能抵制,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那样在怎么说也是无用,现在看来他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要辞职,是因为过去的事,那样而言一切就好办的多。但是方启明是一个组织原则性很强的人,到现在为止他没有对曾益民提一句省纪委那边接到举报他的情况。看曾益民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坚决不肯道明辞职原因的架势,他想:这小子还是挺固执,逼急了反而不好,先缓一缓,等省纪委那边调查结果出来后,就和他把所有的事都讲清楚,到时不怕他不回心转意。

曾惋儿乖巧的回答令曾益民满意的笑了,他微笑着说:“告诉妈妈,明天记得打电话。“

“她在自己房间里。“仁静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了。

到了江和的办公室,江和和两个人在里面等着,看见曾益民进来,江和指着其中一个人说:“这是保卫科魏科长,那位是章副科长,他们两人都是复原军人,已在医院工作十几年了,经验很丰富。”又指着曾益民说:“这是省委曾副秘书长。”两人赶紧站起身来,和曾益民握手。

“那你也得提防着点。“仁静还是不很放心。

杨扬在她怀中问:“妈妈,你怎么了,生了什么病?“那样子像个小大人一样。

“委屈你了。“曾益民即感动又无奈,也为仁静的通情达理感到很欣慰。

“别废话,到底什么事。“曾益民厉声问道。

楚江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它一直在那,”这时她的目光里透出一种痴醉的神情看着画中的自己,仿佛一下回到青春激昂意气风发的校园时代,那画中的自己是多么光彩照人、活力四射,她感到鼻子微微一酸,马上刻意的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轻轻低叹:“它是我青春岁月的见证,是我最弥足珍贵的记忆,我在南江生活的时候,有时晚上做梦,想重温一下校园时代自己的模样,可怎么也梦不到,回到阳城的家,一看到这幅画,我马上就想起那时的我的样子,它比那些照片都显得更真实。现在看上去那时的我、我们意气风发,对未来对人生充满期望,幻想着自己踏足社会,大显身手,报效祖国,可是现在回首来时,才发现现实与梦想永远是大相径庭,于是兴致阑珊,索然无味。“

“不是不是,还有点别的事”。曾一民被抵的没办法。

曾益民对楚江月说:“我们去湖边走走,然后我再送你回去,好不好”。楚江月点头应允。两人便向湖边走去,湖边晚风习习,路边灯光朦胧,夜色寂静,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或是想着怎么开口。稍顷,终于还是曾益民按捺不住,站定身形:“江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就在这时,“卡”的一声,客厅的门打开了,曾益民来不及收拾心情,慌乱地站起来,“哦,你回来了”。

“我不喜欢麻烦别人。”

“所以有病就一个人在家里抗着,你可知道昨天医生怎么说,他说再晚点会出人命的。”

高雅兰记起了昨天医生的话。但她想起了另一句,脸上一红,低头不语。

曾益民没有看见,自顾自的说:“一会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下午你在医院休息,晚上我带饭过来。”

“不用了,一会吊水吊完了我就准备出院,我叫医生把药开给我了。我明天在小区的医务室吊就可以了。”

“医生说行不行?”

“医生答应了,叫针打完后再来检查一下就好了。”

“那好,一会我给你办出院手续。医生开的单子在哪,我给你拿药。”

“可是要你上下的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