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夫向来车的方向看去,远远地看到有一辆公交车开过来,车进站后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短大衣的女子,怪夫认定她就是思雨,迎着她走过去,问:“你是思雨吧?”

在赶往车站的路上,陈丽茹告诉他,他的那个日记曹主编看了,答应给他发表。怪夫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没露声色。

曲婷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陈丽茹忙着沏茶倒水,她变漂亮了,上次见她,她的脸还有些发干,才隔一个多月,她的脸上就有了光泽,也鲜艳了,她知道这是爱情滋润的结果。曲婷把眼光移到床上,那是一张双人软床,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被子摊开着,床单皱皱巴巴的,像是刚被人蹂躏过,估计他们刚在这张床上做过爱,不然怎么敲了那么半天门才开。

有人递过烟,为他点燃,他吸了一口,稳定了一下情绪,说:“我的砖可抛出去了,你们也说说吧,谁先说?”

欣荣说:“春节前的事,都过去快一个月了。”

怪夫撒谎说:“我在外地呢,临时出差没来得及告你。”

石松点头说:“亲切,我看什么都亲切,过去我恨的人,现在看着都特别亲切,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能相识就是缘分,所谓的恩怨,都是因为一点私利而引起,放下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欣荣说:“我回去也没什么事,留下陪你一块看店吧?”

怪夫苦笑道:“都什么岁数了还上床,我上得去吗?行了,别瞎想了,我要真想上床也不上她的床,她跟你有区别吗?都是老太太级别的人了,她让我上我也不敢上,我怕把她腰扭了再讹上我。”

怪夫打的是爱死你的手机,接手机的却是一个女人,女人问他:“你找谁?”

怪夫说:“歌厅我就不去了,今儿兜里没装多少钱,下回吧,下回我请你们去唱歌。”

怪夫说:“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了,那个前面是我写的,刚写了个开头,我就害眼病了,让人替我代笔,后来我想再接着他的写,一看他写的太庸常了,就换了一个网站重打鼓另开张了。”

乐乐刚坐下,欣荣就站起来,举着杯子说:“今天是嫂子的生日,我们都举起杯来敬嫂子一杯。”

怪夫抱住了她,她将头扎进怪夫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两只手不停地捶打着怪夫的身子,带着哭腔说:“你坏,你坏,你一点也不爱我,就想着你媳妇。”

怪夫简略地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说到刚才他们在屋里开小会的事,怪夫说:“我们正为钱的事犯愁呢,要这样下去,这个店真就经营不下去了。”

怪夫说:“谢谢你了。”

陈丽茹说:“我说让你花钱了吗?这个钱我给你掏,一分钱也不用你花。”

曹主编笑道:“看得出来你是喝白酒喝习惯了,不喜欢喝红酒吧?其实我也不喜欢喝红酒,今天你是主,我是客,小茹替你点了红酒,我也就只有客随主便了。”

爱死你拉着她的手不放,“要不你坐我腿上。”

怪夫说:“赔本也得这么做,这么做是为了敛人气,你先不要想着赚钱,赚钱的日子在后头呢,中国人讲究的是投桃报李,你投之以木桃,没准人家回报你的是琼瑶呢,你不要怕吃亏,小人做事总是想用手段去占别人的便宜,结果适得其反,反被人所利用,所以小人做不了大事,因为他吃不起亏。”怪夫见欣荣点头称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他把二百块钱拍在桌上,说:“今天的菜我去买,你先把我说的那个事给办了,能联系到的群都尽量联系到,但愿我回来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怎么是丢给我呢?石松本来就是我的。”

怪夫笑道:“这叫好事多磨,你不懂吧?”

石松说完这番话就进了后厨,一直忙活儿到晚上九点多才出来,他对欣荣说:“我今天要早走一会儿,再有人来你就告诉他们说没炒菜了,看差不多了就收了。”

杨彦彦正说着,石松的呼噜声就响起来,她只好打住,关灯睡觉了。

陈丽茹说:“我!我愿意给你代笔。”

怪妻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实话,你跟冬天是不是有一腿?”

欣荣惊愕地看着冬天说:“他离婚了?为什么呀?”

“那我就喝半杯。”陈丽茹伸手要去拿酒瓶。

怪夫说:“人家已经在路上了,这就要到了,再让人家返回去?多不合适。”

怪夫附和着说:“是,这是男人的底线,这事要出在我身上肯定是零容忍,你要容忍了,那就不配作一个男人,我劝你还是离了吧,免得夜长梦多,我觉得冬天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你离了,可以娶她为妻嘛。”

雨浓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拎着酒瓶走到石松近前,说:“我得敬你一杯,我可是单身,没有娘家,以后就拿这儿当娘家了,你得负责给我找个老伴。”

怪夫婉拒道:“我可不敢,这么晚去你家,不是找着让老太太跟我翻车吗。”

冬天只给自己倒了半杯,她跟石松碰杯,喝下一口酒。说:“钱都给她了吧?”

冬天说:“我爱吃,石松做什么我都爱吃。”

乐乐冒出来:“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露面呀?玩失踪呢?”

冬天说:“送到看守所去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他也是自作自受,判他几年,让他进去受几年罪才好呢,不然他不接受教训,出来还得惹事。”

“为什么?”

怪夫回过头去,见石松抱着肚子有气无力地叫着:“快打120------快------叫急救车------”

陈丽茹用手戳点着怪夫的脑门说:”你傻呀?我这是激动的泪,好久没有让人这么抱过了,要是能永远都这样该多好啊,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一直躺到死------”

“你要觉得难喝就别喝了,倒给我吧。”怪夫把杯子伸过去。

怪夫:“加吧。”

石松应着走过去,问杨彦彦:“有什么事吗?”

杨彦彦正歇斯底里地发作,就听见有人敲门,“干什么呢?深更半夜的闹腾什么?还让人睡不让人睡觉了?”杨彦彦这才罢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石松说:“还没有,我早晨从她家过来的,给他们买了不少菜送过去,我问她回不回来,她态度很坚决,说不回来。”

石松附和道:“长寿面我爱吃,来五碗,一人一碗。”

怪夫又拿过一听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对陈丽茹说:“咱这群里有不少你认识的人,老蔫、老扁、大西子都在群里,他们也不说话,聚会也不参加,就在那挂着。”

怪夫将烟头掐灭,说:“也是,那就不等了,我们进去吧。”

“不!我要去,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你们也好替我解释一下,冬天来电话跟我说她老公怀疑她出去这几天是跟我私奔了,这事我没法解释,我让她慢慢去跟他解释,谁知道她是怎么解释的,我的手机被媳妇扔了以后,我一直也没跟她联系,说实话我也替她担着心呢,真怕她老公揪住这事不放,再给她打出个好歹来,你们替我解释解释,实际上也是替她开脱。”

怪夫:“好可怜的孩子。”

乐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别这样,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他要不怕跪搓板我们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