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顺手一指道:“你瞧,一直往东南走,百里之外便是川北铺了。”上官千夜谢过了老人,又拒收了那五十两银了,自己带好随身物品,径奔东南而去。

庄伯铭道:“恩师,您的传艺之恩如同再造,若是我一走了之,便是对您不义,若我庄伯铭是一个无信无义的小人,那有何面目做您的徒弟,有何面目再踏入武林半步?今日一死便是,大丈夫生有何欢,死又有何惧。”

杨本末这一跪下,他身后的两名大汉也都跪在了地上,求雷豹再给庄伯铭一次机会。

见那白色粉面喷得那人满脸,片刻间那人扔下弯刀倒地翻滚,口中又笑又哭的喊道:“痒啊……疼啊……痒啊……疼啊……”

正在他高兴之时,突然感觉到一枚暗器向自己头部打来,如果自己不收招,在断掉上官千夜的腿时,自己也会被暗器打中。雷豹实在是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但被迫只好收回右手钩去拨挡向自己打来的暗器。

雷豹道:“什么?什么?数辈交往?你师父杨本末也只不过是我恩师座下的一条犬而已。你是没瞧见他见我恩师时的那副德性,亏着你们还拿刀系至尊当成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再者说,就是杨本末今天在这里,也不敢把我如何!也不能把我如何!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说三道四,快给爷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而庄伯铭行走江湖数十年,何等聪明之人,经过刚刚这数秒的冷静分析,便知道面前这个后辈是在给自己找脸面,不由得从心往外的敬重上官千夜,虽然嘴上不能说破,但也是对面前的后辈充满了喜爱之情。

郑奎道:“那庄伯铭人称君子刀,在川北铺之时便不曾难为我们,追到此处也只不过是想与我们切磋武艺。若我们群起而攻之,就算是胜了,今后传出去也不光彩。反过来讲,就算三弟败了,也不丢人。毕竟庄伯铭那么高的威望,武林之中无人不知,我们区区一个晚辈能跟人家动动手已经荣幸了,所以就算败北,也不会有人说我们功夫不到家。”

郑奎之所以敢于这样说,是因为在刚刚的比武中大大的树立了他的自信心,本来以为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与君子刀一斗,但没想到在短短的两招之内便逼停了对手,这样一来,郑奎也有些飘了,感觉自己真的远远超过想象中的强大。

庄伯铭听完楞住了,然后一侧的眉毛向上挑了一挑道:“哦,原来是自学成才的少侠,在下敬佩,请吧。”上官千夜拱手道:“多有打扰,告辞了。”说完转头与三兄弟离开了川北铺。

四人进了川北铺,耿洪君的眼睛就左顾右盼的看个不停,郑奎也知道他的心思,他只是想能够遇到杨本末,也好验证一下这五年的所学。

上官鼎转回身背对着大海,准备离开这里。等他一回头,面前显出一坐山,很熟悉很温暖。上官鼎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首山,自己长大的地方。

过了一会,上官鼎又问:“姐姐,和我一起的有三个人,是我的两个哥哥,一个叫万威望,一个叫上官千夜。不知你是否知道他们的消息?”

铁山居士的话语虽然非常平和,但却透着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让人感觉无法讨价还价。

上官千夜知道,每一个习武之人都想尽快的把自己的功夫修习到上乘,师兄当然也不会例外,但他还是为了自己和师父,放弃了太多的习武时间,出去把最新的武林消息带回来,这样的付出不是谁都能够做得到的,如果自己再不用心的听着,感觉很是对不起待自己像父亲一样的万威望。

等他们回到了首山,进了朝阳寺的山门时,看到了正殿中背对着山门坐着的铁山居士的身影,二人顿时跪倒在那里,泣不成声。

万威望便把如何脱险的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最后又说:“鼎儿怕是难逃一劫了。”

万威望道:“虽然你我属同龄之人,但我的同门师弟与你二子结义,我必然要叫你一声叔父,江湖之中不可乱了辈份。”

上官千夜道:“婉莹妹子,你千万别这样说,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马上就可以娶你。”

上官鼎就像没听见一样,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前跑。而前面跑的那个人的身法也不在上官鼎之下,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任凭上官鼎如何脚下加力,就是赶不上。

舍念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对常九仁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各位都是武林好汉,何必为了些小事就打打杀杀,还是放下屠刀吧。”

曹让见刀回来了,右手轻轻地一推,宝剑脱手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躲过了万威望的刀,曹让一转身,左手接住剑把,反身刺出一剑,万威望再想回刀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只好向后跳出数步躲闪。但曹让的剑紧随着就到了。万威望被逼得步步后退,招招败落。

上官千夜道:“大哥,二哥,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去去便回,你们不必挂念。”

耿洪君听完道:“哦,怪不得他如此嚣张。”然后转回头对郑奎道:“大哥,要不然我上去会一会他,杀杀他的威风!”

上官千夜由于刚刚杀了自己初出江湖以来的第一个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仇人,现在上官千夜的双眼还都红着,所以说起话来自然也是不太客气。

他的话一说完,台下马上就响起了一阵唏嘘之声。

五兄弟并不认识,只是感觉这个人如此的派头,一定有些来头的。那个人走到观看台前下了马,然后步行上了高台。

郑奎道:“虽然在少林脚下举行擂台大会,可主持之人并不是少林僧人,而是武林盟主亲自选派的人,有时若是盟主高兴,也会亲自来观看。”

上官鼎一看,急忙在空中分开双腿,再向上腾了一下。就在上官鼎又一次下落之时,周健春忽然把手腕向下一抖,那条鞭便由下至上击来,直奔上官鼎的裆部。

周健春一见赶紧手腕一抖,钢鞭在空中抖了个波浪,再次向左侧击来,上官千夜高高跳起,见脚下的钢鞭滑过,立时身体再向前纵,贴着钢鞭递进。

上官鼎道:“宋姐姐是不是师成于傲剑门?”

上官鼎听完又一阵狂笑道:“老丁,你的消息也太闭塞了,九宫山早就不复存在了。”然后又问道:“你们的傲剑门现在在哪?”

上官千夜道:“两位哥哥真的别听他乱说,我们只是说过两句话而已,彼此之间还不了解,就算真的要在一起,也是日后的事,今天谈这些就太早了。”

上官鼎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来时的路上,遇到过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吗?”上官千夜道:“我记得。”

杨本末也是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了又看,然后说:“哦?原来是少林寺老方丈舍念大师。莫非大师今日也要来蹚一蹚武林的浑水吗?”

韩忠远听完也拉出单刀跳到院内道:“好一个不懂事的泼皮,今天我活剐了你!”二人不容分说打在一处。

韩宝帝听完道:“哦?”然后走过来拉过耿洪君的手上下打量了好一会,然后道:“贤侄,我与你父旧年交好,后来得知你父的遭遇,我深感痛惜,今日见到你,我真是甚感欣慰。见你一表人才,真是英雄出少年,耿氏后继有人啊!”说罢又拍了拍耿洪君的肩膀。

五个人就这样推杯换盏的又喝了起来。这几人边喝边聊,甚是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大家谈论着武学,谈论着兵器,谈论着门派,谈论着武林之中的林林总总,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上官千夜道:“正是。”

上官鼎听罢也点了点头。万威望又转身对千夜道:“我下山时,师父曾告诉我,你们到了新人擂,若有麻烦,实不可解之时,可去少林寺找舍念老方丈,他为人正直,是个明事理处事公正之人。但切不可在他面前提起你们是师父的徒弟。而这位舍念师傅虽身为少林寺方丈,但多年以来身未在寺内,而只身住在北斗峰。”

他手中的宝刀不再压迫万威望的招势,而是成一条直线飞快地向万威望的胸口递进。万威望看到了,虽然手中的钢刀仍在舞动,但他深知,自己这一次命悬一线,几乎没什么可能生还。上官千夜也看到了这个破绽,而他再想轮刀把杨本末逼得变招却根本来不急。

上官千夜再施礼道:“前辈,其实这都是一场误会,事情是这样的……”

上官兄弟带着忧郁的心情继续前行。走了一段路,上官鼎忍不住问上官千夜:“哥哥,你认为是谁在我们前去九宫山时偷袭了东赢山?”

汪世平这时回身道:“丫头,怎么不让爹也平安回来?”月茹姑娘听完害羞的低下了头,低声道:“爹也要平安回来。”汪世平听罢哈哈大笑,众人也随之笑了。

九宫山二当家先施礼道:“拜上汪大王!”汪世平道:“二当家的,我们老熟人了,何必每次来都这么客气。”

上官千夜忙道:“哪里,我们兄弟二人,只不过是初出江湖的小人物,哪能比得过早已名满天下的各位寨主,我二人如不是仰仗着恩师的威名,哪有人会识得我们?”二寨主道:“正所谓英雄出少年,少侠不必过谦。不知少侠年方几何?”

不料张莫年狗急跳墙,来时自认为非取这二人首级不可,可万没想到自己竟不是人家敌手,如果这样回去,那以后还怎么在秀林镇住下去,还怎么在江湖上称自己是双刀客?

张弓长身后的几个人又道:“陪罪就完了?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你还真不知道我们张爷是谁。”说完又要动手。赵六吓得就往后退。

而上官鼎在这五年间,却依旧与猫为伴,如今上官鼎已经十二岁了,这时的他已经可以轻松的从十五步之外取到猫爪下的鱼丸。这一日,铁山老居士唤来了上官鼎,对他说:“鼎儿,从今日起,你不必再练习这些了,我教你真正的武术。”

上官千夜赶紧跪倒,磕头有声,口称师父。上官鼎见哥哥如此,也跟着磕头,磕了几下又站起身,问道:“你说当我们师父,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老者听后又笑了。万威望在一旁道:“我们的师父人称铁山居士,在江湖上有南如来,北铁……”

上官鼎用十分惊诧的目光看着上官千夜问道:“哥哥,你认识他?”那人也转过身来看着身边跪着的孩子,心中也实是不解。这时上官千夜再次追问道:“您是不是万大侠?”那人道:“不错,我姓万,名威望。江湖人称忠义侠。”

只一招,孙进的额头上便见了汗。还不等他回过神来,万威望钢刀又到,孙进舞剑招架,三五个回合过后,孙进已被逼退十数步,但仍在拼命支撑。郎有为和贝志坚傻傻地在一旁看着,他们没有想到师叔这么高的功夫,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便如此狼狈。

刀疤听完收起剑道:“难不成小爷怕了你?”话声未落飞身跳起,一掌击向周通头顶。周通见一掌落下,忙运气抬右臂,就似当年用右臂接木棒一般,口中叫道:“我震断你的手腕。”

上官千夜高兴地问:“真的?”旁边的梅飞燕接道:“假的!”上官千夜回头说:“我父母怎么会骗我?”梅飞燕说:“哥哥,你也不想想,你要多久才能长那么高啊?”上官千夜听完又转过头去看着上官妙手,上官妙手一时不知要怎么说好。

连喊了两声都不见回答。上官千夜回头一看,见梅飞燕又在发呆,便走到她身边,对她说:“燕子妹妹,你今天怎么了?”梅飞燕说:“千夜哥哥,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害怕。”上官千夜听完便蹲在了梅飞燕的面前,说道:“燕子妹妹,什么梦?告诉我。”

等跑到高首近前时,上官千夜看得清清楚楚,在高首的咽喉处插着一枚七瓣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