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伯铭再次跪在杨本末的面前道:“师父,我想让您活得好。”上官千夜站在庄伯铭身后,再一次在心中暗暗对其树起大指,暗道:“好一个君子刀,我绝不会让他死在小人手里。”

庄伯铭跪在地上,听完了杨本末的话,向上叩头道:“师父授艺之恩如同再造,我时刻不敢忘记。正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敢不亡。师父教导我数十载,同我生父无二,所以今日我情愿一死,以正师父清白。”

再看倒在地上的大汉,不停地用手抓着脸,嘴里还是不停地叫着痒啊疼啊,不多时已把自己的面皮抓破,又过了一会,连自己的眼睛都挖了出来,直到自己扯断了舌头才不再动弹了。虽然人已死去,但被毒粉喷溅过的地方仍在快速的腐烂,周围数十步外都其臭无比。

上官千夜心里明白,若是刺中了,自己的左腿定然是保不住了。而在观战的几兄弟包括庄伯铭在内都瞎得一闭眼睛。

上官兄弟四人在庄伯铭身后,听完他的这一翻话,无不在胸中树起了大指。

在一旁边观战的另外三兄弟一见此景,都显出十分惋惜和无奈的神情。庄伯铭也是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与自己身法不相上下的武林同道,居然会在打斗中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他一见上官千夜坐在地上,便收刀后纵,远远地看着,而额角上的汗珠还清晰可见。

郑奎道:“这个你不必担心,刚刚二人打斗,我们都看在眼里,虽然千夜现在还没有破解粘刀式的方法,但和庄伯铭比起来,他的功夫已经不差甚远了。这样的两个武林好手在一起打斗,一则双方非敌时,都会留些情面,不会真的伤到人。再者,就算他想伤的千夜,没有两百个回合往上恐怕也是万难。”他这样一说,耿洪君这才把心放下了。

郑奎这么一确认自己是流剑门的人,便让庄伯铭想到一件事。明明听杨本末说过,流剑门的人已经被斩尽杀绝了,怎么又冒出来了一个流剑门的人。

郑彪道:“是啊,真应该刚刚和他较量一下。”郑奎道:“那你们刚刚怎么不动手啊?都走出这么远了才说这话。”

郑彪听完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郑奎又接着说道:“有句话我说出来,耿四弟你也别不愿意听,我们的功夫是有了进步,但比起三弟千夜来,我们还差得很远。三弟都不敢说却挑战杨本末,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不多时朝阳寺在丛松中显现出来。上官鼎不知不觉的眼睛湿润了。他不顾一切的跑向山门,来到门前双膝跪倒,先向着朝阳寺磕了三个头,然后轻轻地推开了山门。在这一刻他心里很怕,他怕推开门后见不到熟悉的身影。

计春燕道:“不瞒你说,你虽然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你全身筋脉和骨骼尽断,非三五年调养不得痊愈。”

三兄弟听完都很高兴,于是从这一天起,大家把满腔的仇恨化为习武的动力,在万威望与上官千夜的带动下,几兄弟开始了没日没夜的修习。

万威望除了每天习刀之外,还担负着收集江湖消息的责任。每隔几天,他就要下山去,然后带回一些江湖上的最新消息。

上官千夜失声道:“鼎儿被杨本末用巨石打落到山涧之中了!”说完又大哭起来。

上官千夜用自己微弱的声音喊道:“师兄,师兄……”。

又一日,郑奎与郑彪的伤势有了明显的好转,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但就是还不能说话。

宋婉莹笑了一下,但眼角依然流着眼泪说:“千夜哥哥,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也就心安了。你知道吗?在我生病的这三天,其实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因为你无时无刻都守在我的身边,我一睁开眼就能够看见你,这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其实我退出傲剑门,不再用剑,都是只为了能够留在你身边,每天都看着你。”

上官鼎找了好一会,耿洪君这才赶到。看见上官鼎问:“五弟,看到人了吗?”

舍念一笑道:“贫僧无事四处闲游,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今日正好走到此处,见你们两家正在争斗,故此进来看看,顺便劝个架,也不知道两家的英雄能否给老僧这个薄面。”

郑奎赶紧用剑压住了她手中的刀,然后低声道:“你若上去,那时常九仁必然会出手,到时我们谁也活不成。”

上官千夜迟疑了一下,然后对郑奎道:“大哥,既然有人找我,我就先去一下,你们且在这里观擂,我去不多时便回来找你们。”

这时台下又跳上去一个人,这个人也是赤手空拳。来到台上用手一点李岁荣道:“好一个狂徒,我来会你!”

赵青山不再关注着擂台之上,而是仔细的看着台下的上官鼎,看罢多时他才发现,好像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虽然他身为至尊,身法自然要在上官鼎之上,但这个发现还是让他吃惊非小。

高首道:“好一个阴险的家伙,在背后偷袭别人,算什么好汉!”

五兄弟从饭店出来,直接就奔着新人擂的擂台所在而去。

郑彪道:“就算是来也不会是第一日,若是有消息传出去,说本界的新人擂质量很高,那么盟主在最后一两天才有可能会来看一看,但这也不是绝对的。”

今日周健春当着众多弟子的面与个孩子比武,若不能胜,那颜面何在?所以他暗自想:“今日你也休怪我心恨,若我败于你这个孩子之手,那我还有什么脸面让大家称我一声老侠。”

他一见对方的刀锋向自己逼来,急忙撤步后纵。手中的钢鞭从上往下抽打上官千夜的头顶,千夜一见向左跳出两三步,然后转身一刀劈下,周健春再撒一步,回手一鞭缠上官千夜的双腿。上官千夜又一纵身,然后把刀托在胸前,在空中转着身子向周健春砍去。

宋婉莹道:“大哥您太客气了,小妹实不敢当。”说完又偷看上官千夜,见他仍然面沉似水。宋婉莹也觉得气氛不对,自己愣在那了。

丁入木一看道:“你们三个竟敢取笑我,看剑!”说着就要冲过来。

上官千夜道:“大哥,真没有这种事,你别听他乱讲。”

上官千夜听完也探出头看了一眼,见那个男的背对着自己,那个姑娘正面对着自己的方向,果真是那日路上见到的姑娘,虽然已经改了装束,但仍可以辨别出来。

上官千夜点了点头。郑氏兄弟与耿洪君也静静地听着,像听上官鼎说着神话故事一般。

韩宝帝道:“少侠,我对流剑门的二位少侠,和你们铁山老居士的二位高徒都甚是钦佩,不多时以前,我也是对耿至尊的后人另眼相看,不过这个年轻人甚是无礼,今日也应该让他吃些苦头,长点记性,免得日后到了江湖上,大家说耿忠魁教子无方。”

郑奎道:“哪里,我们乃是晚辈,我们之名不及韩大侠万之一二。”

上官千夜道:“哥哥有话请讲。”

郑奎道:“哦?不知贵恩师是哪一位?”

万威望又对上官鼎说:“师父在我下山前特意让我叮嘱你,因为你年纪还小,此次打擂只准千夜上台,你万万不可上去,你可记住了吗?”

三个人本来就免强支撑,这样一来压力更大了。上官鼎本能地喊道:“师兄,我跑不动了!”万威望此时正在咬着牙挺着,若是张嘴说出半个字,泄了这口真气,必然会立时亡命于杨本末的龙鳞宝刀之下。

上官千夜道:“老前辈,我们事出无奈,您这么高的身份,怎么也能这样不分黑白呢?”

再仔细一看,月茹姑娘的颈部紫黑一片,定是那暗器上藏有剧毒。上官千夜看罢,将月茹姑娘的尸身放入土坑,亲手将其掩埋。然后又去查看其他人的伤口,均是被一样的七瓣毒花所伤。

几十里的路,这些人脚上加紧,只半日就到了九宫山。守山的喽罗远远地就看到了,马上向山上高喊:“汪大王来了!汪大王来了!”

这一次酒宴上,大家又觉得彼此亲近了不少,众人有说有笑,月茹姑娘总是忍不住偷眼看着上官千夜,而上官鼎总是偷眼看着未来的嫂子,看到她满脸通红的样子,也是偷笑了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