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麻利的把容景轩的衣服解了,在人家心口摁了摁。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看的八宝差点喷血,你这是治病呢,还是趁机占爷的便宜,少爷看过几十个大夫,也有人给他试针过,可没谁跟她似的这里摸,那里看的!

冷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爷,下个月就一天是吉时,你也要成亲呢,咱根本没时间去参加别人的喜宴,查了也是白查。”

容景轩趁着知晚转身要大东珠的时候已经把衣服穿戴好了,八宝抱着棋盘,呐呐声问,“不下棋了么?”

“胆小也没关系,越郡王怕眼泪,你哭着砸他,准没事。”

知晚笑着摇头,一旁站着的粉色裙裳姑娘就笑了,“你也太大惊小怪了,我想无论哪个大家闺秀上街都得做好被他的准备,我还听说一群大家闺秀上街,越郡王就摸了其中两个大家闺秀的脸,没被摸脸的差点气死呢,因为越郡王只摸漂亮的姑娘的脸,丑的看都不看一眼,你说越郡王在京都摸了一百多个大家闺秀的脸,他到底想干嘛?”

知晚轻抚额头,笑道,“不过是乡民厚爱,就跟夫人施粥,乡民唤你活菩萨是一个道理。”

小厮那小动作,知晚全看见了,忍不住抚了下额头,她不过就是砸晕了个人而已,至于这样怕她吗?

茯苓差点被口水给噎死,玉佩是你的,你不知道还问我,有她家姑娘这样的断线的吗?就算失忆了也不该如此吧,这玉佩她问过娘,娘说她也没见过,可是姑娘的东西除了她和娘打点之外,就是白芍收拾的啊,这样上等极品墨玉,她竟然不知道,太奇怪了,姑娘从来不瞒着她藏东西的啊!

赵老爷子听知晚这么说,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能康复就好,赵老爷子想到了赵思平的腿,想到刘氏说知晚要帮赵思平治瘸腿,只是那会儿没人相信知晚,赵老爷子心里有愧,见知晚这么累了,本不想问的,可实在忍不住问道,“你赵三哥的腿还有的治?”

姚妈妈话音才落,方氏已经端着热水来了,先知晚一步进屋,知晚净了手,才接过方氏递过来的毛巾敷着脖子,问道,“我说不去,容姑娘没责怪你吧?”

伍承模样清正,个头很高,听了赵金宝的话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前几日他娘托了李媒婆来赵家提亲被拒绝了,他娘可是气的骂了好一通,他也正是因为这事迟迟犹豫不决,抬不动脚步进赵家,伍承望着赵金宝,石头在一旁就道,“方才那个就是金宝的小姑,你要是想送簪子,荷包,糕点什么的,我两可以代劳,就一个要求,往后你们要是成亲了,得请我们两个做小舅子,还得送个大红包,不得少于十个铜板,你应不应?”

赵红梅也从厨房跟了出来,听了刘氏的话就道,“奶,咱家也喝了好多回羊奶了,娘也告诉我们怎么煮羊奶,当着二婶儿的面也说过不下三回,她还把羊奶煮成这样给思姐儿和尘哥儿喝,秦姐姐说咱家不喜欢浪费,这羊奶让二婶儿喝完咧,她摆脸色回屋了,她刚刚还用那脏手抓小姑才炒好的菜……。”

赵思莲看屋子里气氛很怪,似乎转眼就能吵翻天了,忙劝道,“娘,外面都是乡里乡亲呢,你这样子小气,回头传出去,女儿嫁不到好人家也就算了,四哥还没娶媳妇呢,还有五哥,他如今是秀才身份,往后还是举人,名声对他很重要,您要是不愿意掏银子就算了,我正好也懒的做饭……。”

石荃娘年纪很大,可毕竟是妇人,石荃和赵和都被知晚请了出去,石荃临走前,给知晚跪下,问道,“秦姑娘,我娘她……。”

彼时,李氏正好迈步进院子,听了个正着,心里咯噔一下跳着,进门就问,“娘,咱家谁提分家了?”

娘?听到这个词,徐公公的眉头挑了起来,忽然紧紧的皱着,知晚把孩子抱给了方氏,然后看着徐公公,“公公宣旨吧?”

刘氏的脸一僵,“这怎么行,我赵家又没有分家,老大老二的钱都给我,老三的也得我收着才是!”

赵思莲脸皮薄,早在李媒婆夸完她,她就拔腿跑了,直接来找知晚了,哪知道进门就跟茯苓撞上了,险些把茯苓手里端着的茶给打泼了,茯苓正要骂她呢,忽然笑道,“看你脸红的,那媒婆定是上门与你说亲的。”

李氏说完,就觉刘氏的看她的眼睛就跟看木头似的,不带一点儿热度,冷冰冰的,李氏心口一窒,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自己去做那出头鸟做什么。

屋外,是大家的感激,这一成租子可不少了,能让一家老小吃一个月的饱饭,哪有不答应的,就怕租少了,忙说租多少,赵老爷子高兴的应下,说这就去买地,一会儿就租给大家。

茯苓本来被骂的很委屈,一听赵小草的话,就忍不住龇牙道,“我又不跟你抢,给你摇。”

说完,撇过身呼呼大睡,留下赵思莲坐在床上,半晌无言,竟是,逃、婚、了!

姚妈妈瞪了眼茯苓,接了饭菜摆上,茯苓嘟着嘴,她从小在侯府里长大,就算太太刻薄,可也没饿过,娘经常给她和姑娘开小灶,方才她吃了一口,这菜真难吃。

刘氏怀里揣着白玉镯,正想回屋试着戴下千两银子是什么感觉,两个媳妇就进来了,刘氏脸色一耷,“娶什么娶,人家要替夫家守节三年,我能让老四等三年吗!她会在咱们家住三年吗?!”

姚妈妈和茯苓站在一处,方氏急的满头大汗,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全知道的,知晚还有婚约在身呢,就算没婚约,她也不会嫁给四弟啊,要说五弟,还有那么一分可能,但也只有那么一分,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山窝窝怎么留的下这样的金凤凰?

一下子气氛冷了下来,茯苓撅着嘴不说话,方氏扶着知晚回赵家,知晚脑子咕噜噜的转着,还没想好一个可以赚人眼泪的悲催故事出来,刘氏已经火急火燎的赶了出来,“真有人找来了,哪个大户人家?”

“三分之一还差不多,这要整个历州全给他了,那些亲王皇子还不得闹起来啊?藩王在自己的封地上可以招兵买马,我这一想到他手里有兵权,心都抖啊!”

“后来太祖皇帝登基,镇南王府是封侯的,在曾祖父辈,又屡建奇功,封了国公,祖父辈,又封了郡王,到越郡王父亲这一辈,就直接封做亲王了,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每回改朝换代,勋贵公卿不都换掉一堆,偏镇南王府步步高升,大家都流传,这要再建功立业,就得取皇上而代之了,估计是为了避嫌,镇南王就纵容越郡王,以至于他养成了个纨绔性子……。”

“还敢上朝呢,没辞官回乡就算胆子大的了,前年,越郡王在醉风楼与太子斗富,点了一百零八道山珍海味,被刘御史弹劾说奢侈,皇上骂了他两句,第二天一早,你猜怎么着,刘御史就穿了一条亵裤被挂在皇宫城墙上,那一回气的皇上差点疯了,结果镇南王一力袒护,不怪自己儿子,反倒说皇宫守卫懒散,让皇上给撤职了,醉风楼做不出来那些山珍海味,背后的东家不敢惹越郡王,为了平息祸害,乖乖的把地契房契送上,这才逃过一劫!”

原以为知晚死定了,没想到来的时候就见到知晚那近乎打劫的行径,茯苓到现在还晕乎乎的觉得是在做梦,吓碎了的心现在还没合起来。

天可怜见,咱玩的是偷袭,不是意外啊,也不知道银针戳哪里了,知晚感觉到一股寒气冒出来,赶紧从人家背上爬下来,找了半天才找到银针。

暗卫嘴角猛抽,抱着怀里的画卷翻身下马,眼睛狠狠的瞪着画卷,这女人到底在哪儿,都是因为她,爷本来就不咋地的名声更臭了。

容清絮有心想尝一块把这事定下,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她一个大家闺秀站在糕点铺前吃东西,着实不雅,便忍着了,再者,万一娘亲已经派人去京都请了糕点师傅来,她再请就重了,不如把糕点带回家,给娘亲尝过了再做决定,也省的自己好心办坏事。

知晚迈步朝前走,方氏跟在后面,知晚寻了个人多的地方把摊子摆上,去交了三文钱地摊费,就开始做生意了。

第二天,天才麻麻亮,赵思莲和方氏就起来做糕点了,等糕点蒸上,外面才听到第一声鸡叫,等糕点蒸好了,方氏小心的搁屉笼里,才去喊知晚起床。

一群人眼睛都睁的跟铜铃一样,最后也不知道是谁骂道,“对不住大家了,让大家白跑一趟,那小兔崽子,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拿这事骗人,回头我就揭他两层皮!”

赵小草一听,就不再说要跟去了,姨姨有吩咐要看好金银花呢,小头猛点,然后跟着赵秀梅拎着篮子金银花回家了。

赵思安说着,给赵思贵使了个眼色,赵思贵会意道,“三弟啊,今儿早上起的太早,这会儿困虫上来了,我挨不住了,我去眯会儿眼,明天就不要一大清早喊我起来了。”

刘氏缩了下脖子,有些怕,不过要她承认错了,那是不可能的,刘氏硬着脖子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咱家老四还是清白之身呢,她一个生了孩子的,我还觉得她配不上咱家老四呢!”

方氏出门了,李氏几个下地了,平日每天一碗的羊奶就得知晚动手了,赵秀梅和小草帮知晚照顾孩子,知晚进了厨房,没办法,赵老爷子临走前跟她打了招呼,中午他们不回来吃饭,她要是饿了,就自己熬点粥吃,刘氏很不给脸的加了一句,几个孩子就不用吃了,关吃饭不干活,浪费米粮。

赵秀梅把赵思明喊来,等大家都上了桌,知晚还没来,李氏眉头就皱紧了,“这么慢吞吞的做什么呢,让我们赵家上下等她来吃饭也太没礼貌了,三弟妹,她是不是不一起吃?”

刘氏自然高兴了,这样在她看来那就是没本钱的生意,只进不出,刘氏什么人,知晚算是看明白了,给钱是应当应分的,拿钱那就是拿小刀撇她的心尖肉,不管钱用在哪里,她都忍不住骂你两句,哪怕你走的慢了两步,她也忍不住骂你两声,知晚就听她骂过,说李氏找她拿钱就跟狗撵似的,拿了钱就跟蜗牛一样。

知晚拍拍她的头,夸赞道,“要是思姐儿将来能有你懂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知晚拿了小被子过来垫上,闻言轻笑,“怎么不能啊,赵三哥帮我做摇摇床,我都没感谢呢,回头要是好卖,我再画几个新样式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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