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了脑袋,嘴角上扬,作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又露出两只小酒窝,十分俏皮。我真想在那个鸡蛋上啃两口。

魔女光脚穿着一双黑色的平跟圆头皮鞋,晶莹剔透的踝关节上面连接着一双雪白的玉腿,两个膝盖处现出两片微微的红晕,透过那近乎透明的薄衫,那柔软纤细的腰肢像匹抖动的绸缎,两片遮盖得密不透风的胸围布料里,仿佛躲着两只扑翅展动的鸽子。随着她舞动幅度的加大和频率的加快,薄纱与黑布的交界处,一双美胸呼之欲出,却又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令人难窥堂奥。

十棍往上者,不是还没出世就是早已夭折,红颜薄命嘛,反正这种级数的我们至今无福得见。至于世间极品的百棍,恐怕可与天庭第一美女嫦娥斗艳,这种女人,只应天上有,哪得世间见。话又说回来,百棍这种级数的女人,即使是天上的神仙也不是人人可以拥有的,像弼马温、二郎神、天蓬元帅之流,只有瞄着玉帝老二身边的美女叭嗒叭嗒流口水的份儿。

这时不知谁的手机响了起来,由于空间窄小,人又多,机主不便接听,只好任由那首《死了都要爱》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高昂清脆的乐声稍微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我们真希望这个铃声能够一直响下去,直到下到一楼电梯门打开。可是古人早就说过了,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那句“死了都要爱”的歌词正唱到“死——了——都——要——”,到“爱”字那里却戛然而止,一个惊天动地的响屁却“嘭——噼噼啪——嘘”地不绝于耳,像极我小时候过年放的霹雳连响炮。

骡子不敢置信地说,他疯了吧,干嘛要把自己喝死?

陆伊典:陛下,我听食堂的说,今天中午有萝卜炖羊肉这是财务部的会计,安徽来的一个小可爱,叫李璐,两年来对寡人深情不改,但由于身材过于袖珍,寡人一直打算把她许配给骡子,未遂。

圣经说,只有神和野兽才配拥有孤独。我想我们都是半人半兽,或兽性残存。我们在人生的旅途上千洄百溯、兜兜转转,一次次试图找寻生命的真谛,最终发觉生命迸发光彩之时并非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而是一次致命的邂逅,一次蚀骨的艳遇,一次饮鸩止渴的出轨,一场颠鸾倒凤的床笫之欢。而所有这些,都需要一个姑娘出场,否则,你我的生命暗淡无光,不值一过。由此可见,在关于酒吧存在的意义这件事情上,世人的看法和我们十分一致,那就是,酒吧是一个提供姑娘的地方。因而,那些灯光幽暗、声音嘈杂、气味难闻、价格昂贵的酒吧,成为我们的救赎之地。

爆牙胜说,老胡,不管什么队伍,你把丫硬啃下来就完了。

打饭的窗口前排起了如龙长队,我一看这种场面就知道,排队轮到我的时候,只剩下喂猪的潲水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外面的大开间办公室里,十几号人全都直挺挺地睡在办公桌上,鼾声此起彼伏,壮观如爱乐乐团在奏维瓦尔第的《四季》。

我说,钱我们就不要了,听说公司准备搞员工持股计划,如果可以,给我们点股份吧。你在哪个部门我就去哪个部门,只要天天能见着你,就是回去继续当清洁工我也愿意啊。

老胡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朝我微微颔首,眼中有股以我为荣的赞许,然后伸出他的右手,骡子见状也伸出了他的手,接着是爆牙胜,他们三个都望着我,从他们的眼中,我看到了力量和希望。我点点头,也把手叠了上去,四只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

市农行收到公司归还的贷款的同时,我们北升四杰来到省会宁州,与省农行行长高昌海在酒桌上觥筹交错。喝了半天,谈话内容从巴菲特的操盘手段到普京的发型到比尔盖茨的漂亮女儿,高昌海这个老狐狸对两个亿的贴息贷款就是只字不提。每当我们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他就摇摇手说,喝酒喝酒,工作上的事再说不迟。

爆牙胜说,你玩不过别人就想用拳头来解决问题,你把人打了之后是可以扬长而去,但你觉得这样有劲吗?你这样做他们只会更加瞧不起你,笑话你,你出局了,你只剩下烂命一条,你跟一个街头流氓没有任何区别!

阎丹丹对我说,你看,为你,公司领导从10点钟站到现在。你进去吧,董事长在里面等着呢。

罗梓,绰号骡子,湖南人,年22,身长不详,待考他硬说他有165,据我们目测,顶多158,本硕连读毕业于北科大少年班,农大生物学博士。该博士严重缺乏生活自理能力,以尿床为己任,经常被老大胡雍伟罚洗厕所。北升四杰技术总监,《枪挑中国》最大受害人。

老板一言不发,钻进车里,合上门,发动汽车,然后摇落车窗,扔下一句,你明天早上10点钟到我办公室来,说完开车离去。

聪明人为了理想而屈辱地活着,这比图一时之快轰轰烈烈地死掉有价值得多。你貌似壮烈地死掉,敌人会烧十万头的爆竹为你送行,你像一条狗一样活着,敌人却如鲠在喉寝寐不安。你不应该做一条大吠大叫冲过去跟敌人拼命的狗,而应该做一匹积蓄力量伺机而动的狼。因为,狼的沉默永远比狗的狂吠更可怕。

我们在一个桌子上坐下,小贱人冲老板喊道,老板,来一件啤酒,500串羊肉串,500串牛肉串。小贱人的喊声真豪迈,所有在座的客人都愣了一下,那老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看路边停着的那辆揽胜,也就不再犹豫,吆喝道,好咧,一件啤酒,500串羊肉串,500串牛肉串,马上烤,马上烤。

啤酒一上来,我们一人拿一瓶启开,我喊了一声,干!除了小贱人,我们四人都一口气喝了一瓶,这次第,怎一个爽字了得?

我说,老胡、骡子,你们怎么摆脱那大个儿的,快说。

老胡打了个饱嗝,说,他妈的,说起来搞笑,我一看就知道那几个傻大个是澳大利亚国家橄榄球队来集训的,前几天报纸上还登了呢。前面两个估计是四分卫,动作慢,最后那个估计是个跑锋,不仅人长得强壮,动作还忒灵活,我想要是真刀真枪跟他搞,多半要歇菜,就跟他绕圈子。他拿了个板凳对付我的棍腿,我和骡子在酒吧里绕了好几个圈子,突然看见那个dj在朝我使眼色,他在暗示我往舞台那边跑,我和骡子也没多想,就奔了过去,那傻大个也追了过来。哈哈,没想到,我们前脚刚离开舞台,那舞台突然就降了下去,傻大个儿摔了个狗吃屎,估计门牙都摔掉了好几个,半天没爬起来。我向那dj挥手致谢,掏了3000块钱扔给那些小鬼,和骡子赶紧闪了。

我们听了大笑不止,爆牙胜更是把一口酒给笑喷了,正好吐在我裆部上,搞得我像尿裤子一样。小贱人拿出两张纸巾刚想帮我擦,忽然意识到那是一个要害部位,直接把纸巾递给了我。我接过她手中纸巾的时候,碰到她葱根般的手指,两人都触电似的浑身一颤,她俏脸一红,侧过头去不再看我,鹅黄的月光在她脸庞上勾勒出一道美不胜收的曲线,我心狂跳不已。

这天夜里,我们痛饮狂吃,一直到东方发白,才开车回公司。

车经大学城,发现沿海大道两侧,奥运圣火传递的,有不少通宵未眠、彻夜排队的大学生,在虔诚地等候将于早上八点开始的奥运圣火传递仪式的到来。

蓦然回首,曾经沧海。眼前的这一幕,仿佛时光倒流,往事从记忆深处喷涌而出,蓝蔚渝白衣飘飘地降临在我的生命里。

一别经年,我的青春在风里不翼而飞,去向不明。我经常有种时候已到,日暮西山的感觉。我一想到我们之间已隔了流年,我就满心悲凉。

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