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枪挑中国》里,对于一个女人的可搞程度,是根据该女的身材、相貌、打扮、气质、谈吐等要素来进行综合评定的,评定标准的单位是“棍”,从一棍到一百棍,由低到高排列。望文生义即可知,一棍,表示该女姿色平庸,只能在极其苦闷无聊时拿来下一棍,只此一棍,再无下例;两棍,说明此女姿色平平,味同嚼蜡,乏善可陈;三棍,说明此女姿色尚可,身上或有一两处闪光点,可供再三玩赏;四棍,说明此女不但小有姿色,还颇有风情,值得一搞;五棍,说明此女姿色身材均属上乘,日后有闲情可时不时来一招回马枪;六棍,说明此女姿色出众,属于广东人说的食过番寻味的类型,不容错过;七棍,说明此女不仅姿容秀丽,而且别有风韵,对其下棍绝无召妓嫖娼之罪恶感,可发展成小情儿;八棍,说明此女容貌艳美、身材惹火,千娇百媚,令人下棍之后念念不忘,可发展成长期战友;九棍,说明此女非但姿色绝佳,兼且风情万种,是发展成终生战友的不二人选;十棍,说明此女具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之色,即使被蚕食掏空,精尽人亡也是死而无怨。

小贱人见我不计前嫌,大感意外,如获至宝地接过纸巾,马上展开来捂住口鼻。我兀自在练龟息大法,怕又岔了气,不敢动弹,只是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同是天涯沦落人,挨熏何必曾相识。

老胡连饮三杯没加可乐的尊尼获加,说,古龙肝硬化住院,医生叫他不要再喝酒,他照喝不误,两次昏迷抢救过来之后,反而喝得更厉害,最后终于吐血而死。

软:我的卡也没钱了,顺便叫上我这个想蹭饭吃的是骡子。

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搞女人才能使我们提起兴趣。搞女人这种活动,官方语言称之为泡妞,北京叫嗅蜜,中原地区叫把妹,讲粤语的南蛮的叫法最形象,勾女。说法不一,目的一致,就是把女人弄到床上去。欢场上混的人都知道,集体嗅蜜这种大规模的狩猎活动,酒吧最适合。在我和老胡他们出来厮混之前,我对酒吧这种地方为何总是人声鼎沸生意兴隆大为不解。酒吧里光线昏暗,人影闪动有如鬼魅;乐声嘈杂,在里面说句话比在珠峰上撒泡尿还难;烟雾腾腾,五味杂陈,空气污浊;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包擦屁眼的纸巾到了酒吧里也立即身价暴涨,东西贵得令人发指。

我们一听是个女人,不禁大为泄气。是个男的还可以故技重施,是女人,就棘手多了。

我被突如其来的忧伤击中,以致不能言语,无法回答皇军的任何一个提问。皇军对我一路无语显然十分不满,来到食堂,丫变本加厉,说她第一天到公司,还没来得及办饭卡,强行摊派,要我请她吃饭。我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我一听,跟吸了白粉似的来了精神,嚷道,好,老子马上下去。每次老胡这么神秘兮兮的说话,肯定有重大军情汇报。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拖把胡乱把地板上的水迹拖干,走出我的办公室。

她乜斜了我一眼,说,你以为你还小啊,还老不正经。董事长说要奖你20万,他们三个一人5万,你觉得怎么着?还有,董事长问你出院后想去哪个公司哪个部门,你自己挑好了。

骡子说,对,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一个星期后,财务总监杨毅收到了云海市政府从市财政划拨的840多万,资金副总裁朱寿国马上办理偿还市农行的逾期贷款,同时,新任副市长何学善被双规。

我说,你少啰嗦,谁也别拦我,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来到18楼,老板办公室外面的会议室里,十几个老总级别的高管西装革履地站成一排,一个个面色惨白如考妣丧,像是来参加追悼会。

蒋得胜,吉林人,25岁,身长176,毕业于哈工大生物工程系,最大特征是獠牙外翻,有如野猪拱地雷,吃西瓜不用勺,大学时靠打《魔兽世界》卖装备赚学费的牛人。北升四杰的军师,《枪挑中国》战略思想忠实执行者。

我谈谈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做不成的事,只有做不成事的人。不要以为我有那么拽,其实,这是我早就设计好的台词。

我曾被爱情乱箭穿心,身体正中碗大一个创口,已逾两年,至今仍像女人的月经一样准时流血。

那些贱男大概都怀着一种摸彩票中大奖的心理,抱着一丝侥幸——说不定她喜欢的就是我这种类型的。于是,在这种被驴踢中脑袋才会产生的想法的支撑下,那些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淫贼们依然冲锋陷阵前赴后继,魔女一概置之不理。

爆牙胜说,我操,这女的跟这装处女呢。

老胡说,装逼遭雷劈,装纯被人轮,绝对没好下场。

我们发出一阵浪笑。魔女侧脸瞟了我们一眼,不知是不是离得近听到我们说话了。我想,她瞟了我们,什么时候也让我们嫖她才好。

这时,酒吧里搞起了模仿奥运圣火传递的活动,魔女桌前络绎不绝的人群才渐渐散去。

火炬是按照酒桌为单位进行传递的,魔女前一桌是三个身高马大的白人,其中有两个身高都超过一米九,全都肌肉暴绽,像三头种马。他们刚才想请魔女喝酒也碰了一鼻子灰,现在,报一箭之仇的机会来了。

一个右胳膊肱二头肌处纹了个蝎子的种马举着火炬,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用熊熊燃烧的火炬顶端对着魔女,把火炬向她递去。刚开始,魔女稳坐钓鱼台,不瞅不睬。那个缺心眼的超级犯贱,把火炬直接递到魔女桌子上,仍然是火口对着人家,火苗跳动间,已将魔女一两根飘起的头发烧着了,发出嗞嗞的响声和一股烧焦了的糊味。魔女又惊又怒,从椅子上站了下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那种马估计也是喝高了,仍觉得不过瘾,举着明晃晃的火炬朝魔女直逼过去,口中还发出一阵得意之极的淫笑。

我们见魔女先前如此嚣张,种马正好煞煞她的威风,但连别人头发都烧着了还不放过,这就过分了。

这时,火炬已递到魔女身前,她避无可避,只好躲进我们的酒桌里。我还没反应过来,魔女一扭身闪到我身边,抓住我胳膊,把我当挡箭牌推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把我给搞蒙了。魔女躲在我身后颤声说,臭流氓,死皇帝,快帮我打发了这个疯子。

我顿时大跌眼镜,这个令人怦然心动的魔女竟然是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