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肚子,喘了口气,苏澈这才自悔失言,伸手来扶王氏,王氏抬了抬手,让过去:“宛若,咱们娘俩回去,在这里不知道碍着谁的眼了,回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刚进了月洞门,就听见叮咚的琴声响起,王氏在窗下驻足,底细听了半响,是山居吟伴着悠然的琴曲是宛若清越的声音:

“老太太这几日身上不舒爽呢,没敢惊动”

“只怕如今承安少爷应的痛快,不过是为了哄姑娘一笑罢了,将来少进了门,这话就不知扔到何处去了呢”

“可不是,就我知道的,竟没一家结了两门亲的,你的意思是……”

陈妈妈笑了笑:

彦宏比宛若大四岁,今年十八了,三年前,陈氏便把身边的两个稳妥的大丫头,碧玺珍珠给了他,毕竟小子大了,身边没个可心的大丫头也不像话。

因此,即便宛如变的文静守礼的模样,见了她,也不似以前眼中钉中刺一样,可宛若依然觉得,她貌似良善安分的目光下,不定藏着怎样算计暗的心思,可宛若却不怕她,有道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若是使坏,我比你还坏了十分去。

“满府里上下谁不知道,二姑娘一回来,咱们少爷便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了,哪还有别的功夫,刚头我可听太太屋里的春竹姐姐说了,太太有喜,接咱们姑娘回来是帮着掌家理事的,这回可住的日子长了,少爷学骑弓马的时候自然就少了,正好,就着这个机会,您老也好生歇歇。”

如意倒笑了:

宛若一把把她拽进了车里,没好气的道:

“这马的子烈,小心……”

“你又胡说八道。”

可再好看,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身量不足,小脸圆嘟嘟胖乎乎,像琉璃盏里放着的苹果,和书中所写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何止有天壤之别,就是自己身边的大丫头,里八皇子身边的几个大女都比这丫头好太多,心底着实有几分失望。

下面几个小丫头掩着嘴轻笑,宛若白了她们一眼:

大杨氏哼了一声:

苏德安进去回话,赵睎围着宛若团团转了三圈,弯腰仰起头,去看她始终半低着的小脸。苏德安进去了,立规矩的女太监都远远立在那边,跟前没旁人,宛若也懒得再装,见他那张凑上来的二皮脸,直接给了个大大的白眼。

好容易逃出去,冰天雪地里又栽进猎洞里,还知道用雪解渴,知道那种情况下不能睡着了,一个八岁的孩子,何来如此智慧。

苏澈听到这里,心里的火都顶到脑门子上,身子晃了一下,险些站不住,脸都白了,这么多年,就没看出来映雪是个这么狠毒的女子,再也不想听下去,抬脚踹开房门。

尖着嗓门,刚嚷嚷出两个字,就被癞子头死死捂住嘴,眼中闪过一丝狠:

“母妃,母妃……小十一很乖,你怎么还不回来……母妃……”

“嘿嘿”癞子头笑了两声:

只人家嫡子,如今又正得圣宠的封疆大吏,如何能瞧上个四品官儿的庶女,便是宛若,不是沾了外租家的光,看着苏府,翰林府这门亲事也成不了。

贤妃倒不禁一愣,何时见过这小魔星亲近过谁来着,便是平常进来的宗室闺秀,让这魔星遇上了,他不搭理便罢了,魔子一上来,不把人家弄得灰头土脸哇哇大哭都不算个完,偏皇上宠着,即便宗室皇亲敢说什么,一来二去,宗室的闺秀门都尽可能不进来,尤其她这个藏月,更是人迹罕至。

至多也就拿身边的女太监耍子淘气罢了,上有皇上怜爱,贤妃放纵,还有几个荒唐的哥哥当榜样,下面太监女谁敢招惹这位,一来二去倒真成了里的天魔星,且生了个极好的模样,真是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福润家的,承安就安置在西厢房里头吧!多点上几个炭盆子,好好熏熏那屋子,倒是有些日子没人住了,恐夜了冷的慌”

刚一进来,还没等见礼,王氏已经去了往日的稳重,直接扑到亲娘怀里,那眼泪就跟水一样唰唰的落下来,老太太的伸手重重捶了几下王氏的后背,哽咽埋怨着:

“这几年不见,咱们二姑娘都是出落的个好样,过几年,说不得就是长成那天上的仙女儿了”

“军营里混了这些年,哪会惧什么风雪,也无家眷随行,这便去了也无妨,就此别过,等进了京再与大人煮酒赏梅才是真自在”

刚进了屋就见今儿真齐全,爹娘一边一个坐在炕上,下首杌凳上坐着周映雪,旁边立着宛如,这边是苏澈的两个妾,底下近身的婆子丫头站了一大溜,真真热闹。

又让春梅找来一块红色的长条形布料当围巾,拍拍手,叉着腰,对承安洋洋得意的说:

王氏面上一红,嬷嬷收拾了炕桌上的东西道:

“等回京了,娘亲和你祖母说,也给你也请个教琴的师傅回来,这些本事,你学些的好,你瞧宛若那丫头”

打起帘子的两个小丫头也撑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宛若不理她们的玩笑,迈步进了屋里,姐弟两个和往常一样,一边一个坐在炕头说话。

“你刚头说的什么喜信儿?这一打岔,险些岔过去了”

自己主子面上明,其实心里并没什么大计量,男人家哪个不是喜新厌旧的,你若装了糊涂,说不准过几日他就记起了你的好,回转过来,毕竟有多年的情分在,你非追上去,男人不厌烦了你才怪。

王氏脸色一黯:

宛若吐吐舌头,冲她娘做了个鬼脸,便去里头耳房里梳洗换衣裳。

刘夫人她的小脸蛋:

谢冰玉笑着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