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挥挥手:

“我哥哥和宛若的亲事与承安哥哥什么相干?这又是哪里起的?”

“瞧你这副担心受怕的猴崽子样儿,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到了太太跟前,问你个服侍不周之罪?”

不说柳府的老太君,就是陈氏这个婆婆,心里也着实满意这个儿媳妇儿,家世人品模样儿都没挑,还和彦玲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将来过了门,这姑嫂之间也不会生嫌隙,心思灵透,子宽泛,却也不是那没注意的孩子,大事上杀伐果断起来,颇有几分男儿气,这是听老太君身边的婆子说的。

宛若把手里的账目阖上,交给下面的婆子,开口道:

说完,躬身一揖,转身进去了:

“姑娘若怜惜奴婢们累,以后便体恤着咱们些吧!”

瞥眼瞄到承安有些冷然的目光,脸上更有些难看起来。

他的话音刚落,柳彦玲已经在马上吆喝一声:

红衣少年笑的好不开心,单手举着弓箭,在校场上小跑了一圈,耀武扬威,尤其对着棚帐前立着两个豆蔻少女,更是喜形于色的显摆着,仿佛一个做了好事,迫不及待,等着老师表扬的孩子,那眼巴巴的样子,和他身上那股子霸道的气质颇不相合。

八皇子却低声打趣他:

承安笑了一声点点头:

“当着明人,我也不说暗话,那周四儿可是你的人?”

赵睎有些闷闷的,要搁以前,哪儿府里的丫头,敢和他这样冷言冷语的,他早一脚踹过去了,管你是谁家的,可遇上宛若,就完全掉了个,他心里也想不清白,可就是想和她亲近,亲近了,心里就说不出那么自在,偏她总是躲着他。

十一爷说的很详尽,包括他们如何逃出地窖?在猎洞里,她怎样掰了饼子,塞进两人嘴里充饥,又怎样逼着他不让他睡……听见动静,先仔细辨别,知道来的是官兵,才把石子拼命扔上去,提醒他们的方位,等等……

映雪娘道:

“好,好我捎上你,我哪舍得丢下我的小心肝儿呢,你赶紧收拾收拾,衣裳首饰都不用戴,出去了另买了好的去,就带点干粮清水,咱们从后山翻过去,到了那边官道上就好办了”

宛若也累的不行了,也不再管赵睎,但还是紧紧抱着他,毕竟这样还暖和点,闭上眼真想睡,突然想起不能睡,这时候一睡,说不准就真睡死了,赵睎也不能睡……

“得了,谁不知道你都上了你们家主子的炕,都揉搓到主子身上了,你这体面还小吗,还贪这点东西……”

这便是王氏也扳不过来事儿,宛如自小在苏澈身边长着,虽不如承安得意,可比宛若强多了,恐怕在丈夫心里,宛若即便再出息也要靠后些,毕竟真心疼的还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

今儿心里一急,倒忘了这个魔星,本还担心他寻宛若的麻烦,这会儿瞧他的眼色,竟有些讨好的意思,不禁分为惊异。

那小子见女不动,回头就要吩咐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上来帮忙,却一回头正好瞧见廊上宛若一行人,随即丢了这边的事儿,几步蹿了过来。

边冲着王氏挥手:

老杨氏哪里会讨嫌着拦,忙着就让王氏去了。王氏这一去仍带着宛若和承安,承安虽是庶子,可养在嫡母身边,跟去过去也应当。再说王氏有意隔开他和映雪,心里打了个主意,从此就让他母子生分,以免以后起不必要的事端。

宛若不禁黑线,这都什么比喻,太没文化了,扭脸却见承安捂着唇轻轻咳嗽两声,那样子一准是笑她呢?不禁白了他一眼。

“瞎猜什么?大年底下的,能有什么事儿?你好生歇着,我前头看看去”

宛若和承安一进来,王氏就一叠声吩咐:

管驿前面是个偌大的院子,停了睿亲王的车驾和苏家十几辆大车,依然空出半边来,积雪还没来得及清扫,踩上去咯吱咯吱,深一脚浅一脚的。

“太太别不当回事,既是老爷回转过来,您可得想法子拉住老爷的脚,别让周氏再得了机会去。”

“多大的丫头了,就想着混玩,你的针线可学的如何了,前些日子绣的那个小屏可好了?你祖母的寿诞,可就是下个月中了”

宛若想起刚才爹爹给的东西,便让春梅拿过来,打开一看,不禁瘪瘪嘴,以为什么稀罕的物件儿,不过是个木头的鲁班球,比上次承安的九连环差多了,那个至少值钱,这个不就是个木头疙瘩。

“倒是听说二叔房头的几个姑娘出落的好,老太太和二姐姐常来信夸呢,我这心里才着急的给宛若请先生,不然等回了京城,被其他姐妹比下去了,我这脸上也无光”

周映雪不理娘的劝,进了书房院子,就微微一怔,大晌午的,这院子里竟没一个伺候的下人在。

说到这里,瞟了苏澈一眼:

谢冰兰和王氏是自小的情分,早就熟惯的不拘礼了,只在一边笑眯眯的瞧着她们母女。这时见宛若进了耳房,才低声道:

两人不约而同忆起旧事,不禁相视一笑,谢冰兰的目光轻飘飘扫过玉竹,玉竹忙慌张跪下:

“倒是个喜庆机灵的丫头,和你小时候一个样儿,瞧着就古灵怪的”

“你怎知道?爹说巡抚大人要来观看龙舟竞渡”

中间的堂屋很大,设了三张花梨木书案,承安坐在中间,右边是宛如,宛若坐在左侧的窗边,一侧首就能看见窗外乌骨碧叶的梨树。

“二丫头好像长高了些”

听丫头们私下说,二姨娘最受宠,说实话,宛若觉得挺可悲,不过这就是古代女人生存的常态,谁也无力改变。

大杨氏扫了她一眼:“咱们这样的家族,即便宛若是正经嫡出的姑娘,若是嫁给皇子,正妃的名头也难封,若是侧妃还可,再说,以十一爷的子,便是非要,谁又能挡得住去”

杨妈妈一愣:“听老太太的意思,咱们家二姑娘说不准就是位王妃了?”

“大杨氏道:“朝廷里的事,咱们内府的妇人如何知晓,只我这么瞧了这几年,皇上对四皇子越发淡了些,连带的王家宅门的恩赐,也比那些年差了一大截,倒是十一爷越发得意,将来还不知怎么着呢,我倒乐意宛若嫁给十一爷,将来王家若有什么闪失,咱们苏家还能摘楞的出来,省的一下全牵连进去。”

“是呢,里的贤妃娘娘,这些年身子总不好,神头也愈发差,只是大姑娘和柳府公子,这事儿?”

大杨氏道:

“我便管教的再严,毕竟是她娘的亲闺女,她人大心大,自己觉得计算好了,可毕竟是个小孩子,就不想想,有宛若亲娘在这里呢,又有积年的旧怨,怎能让她随了心意,弄到如今这地步,我也护不住她,祸福吉凶看她自己的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