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看不下去的我又丢了颗银锭子在桌上,拉着殿下的袖子匆匆离开了。

现在人证倒是有了。

还没等我多问,那边秋水却自顾自的讲了下去,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酸意,“自从盈盈撞见了那个白骨相公,来寻芳楼指名她的人可是一日多过一日,忙得见不了人也是自然的。”

“哎……哎呀…你别哭嘛……”我放软了语气,正打算起身将他扶起来,厢房的门却被猛地推开。

“…后来司音真君觉得凡人眼前尽是世俗利欲,对此等仙乐要么充耳不闻,要么与世俗艳曲混为一谈,当真是糟贱东西…便施法收回《凌云关》。”

老鸨眼睛都看直了,过了半晌又面露难色,“这位小公子,今儿还真不是金子的事儿,盈盈姑娘现在……实有贵客相邀……”

玄骋的手从乾坤扇上挪开,嘴角开始抽搐。

我看着被劈裂的茶壶和桌子角,认真道,“殿下,干嘛随随便便打坏人家的东西,要赔钱的……”

“人间的神棍真真假假,这万师爷,倒是像有几分神通的。”殿下将手里的酒坛子掂了掂。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叹道,“好酒!”

不过这种民间传言大都是捕风捉影的瞎说,捏一捏,水分十之,也不能尽信。

因刚刚被玄骋多打赏了几两碎银,小二路过我们这桌的时候格外热情,“贵客,怎么着?咱们酒楼的菜可还合两位的胃口?”

“谢谢人美心善的小姐姐们~”我在河对岸远远飞了个吻,收获银铃般的娇笑一片,正要过去拿,却被玄骋揪住领子拎了回去……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又乱讲了几句有的没的,玄骋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接话了。

那种“我不听我不要你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桥段,电视上看到已经足够麻烦。

那边钢屠拍着桌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又将手摆着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哈哈哈…不抢不抢,不问不问…”

我与玄骋对视一眼。

一高一矮两人对视片刻,钢屠蹲下来,身量竟跟那少女站着时相当。

“我们家族是偶然幸存下来的一窝寻常狐狸,骁勇善战什么的,都是他们皇族仙胎的。”钢屠的脸色不知怎么的,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冰冷,“不过是以命换命,两败俱伤的一场恶战而已,不提也罢。”

最后在角落里翻到一团捆仙索。

我自知灵力低微帮不上什么忙,现在掺一手一定会让他分心,更何况两人实力对比已经如此明显,帮忙这件事恐怕也没什么意义,便后退几步做壁上观。

我倒退着踉跄了几步才险险站稳在屋脊上,对方不知是因为突然受到袭击吃惊,还是因为发现袭击自己的竟然是仙器而吃惊,总之就是站在屋脊另一端不动弹了。

银灰色的短发凌乱粗旷,露出一双神情暴躁的红眼睛,扛着弯刀站在月影下的样子气场强大。

这半个活影看不见的麻家庄,在午夜之时竟突然有了人?

在灵草堂的这些日子,我从图谱和院子里认了不少仙草灵芝。

天宫人事部的这群家伙们,真是越来越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