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名字斯文!”小二来了劲儿,不怀好意的嘿嘿笑道,“咱们淮京有传闻,都说那鬼还是个风流鬼!”

我鼻孔出气,抱着扇子不动筷子,“殿下你这样好没意思。”

桥下又有热情开朗的渔家女冲我们的方向娇声道,“哪里来的小公子们,唇红肤白的好生俊俏~姐姐们这里有刚采的莲蓬,你们一路赶来好辛苦的嘛~拿去解解渴蛮~~”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腔调带着几分闲云野鹤般的自在,细听词藻时,却是一曲不折不扣的悲歌。

我转转眼睛,打趣道,“殿下你可太小看我了,我心思也多的很呢,哪里用得着专门去学?”

我趁着沉默的空档调节语气,顿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殿下你说你自有安排,我没有理由不信,以后也不会再问。但是之后无论何时

玄骋看我生闷气,半是笑着道,“你想要什么答案?”

我和钢屠同时呛了一口热茶。

“正是。”钢屠一五一十答道,“四年前我从北方赶来麻家庄的路上,路过一个名为淮京的繁华地段,听闻当地南湖里有水鬼作祟,搞的百姓们苦不堪言。便想着顺手除了,也是功德一件。”

我想到方才被狐狸追着砍之前耳边传来的那两句戏文,竟不是自己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

“十三万年前炽焰银狐一族曾镇守北方大幽目一代,也是四海八荒内声望极高的神族,却在镇守北方的盘裕松一役中伤亡极重,几近灭族。”殿下徐徐道,“晚辈没想到能在凡间还遇到骁勇银狐一族的后代,三生有幸。”

我看的牙根发冷,后怕无比。

我明明修行了一千七百年!!!

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连偷袭者是谁都来不及看,只是本能的向客栈的方向奔去。

这麻家庄不过牙长般的小地方,这样一声足够他听见了。

虽然我这磕磕巴巴的修为着实不够看,但在做完这个世界的任务之前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呢?

命不久矣这么严重的吗??!

我往后退了几步,仰头看到了怪脸上的镀金牌匾,上书“金蟾伏魔大圣金身”八字……

男人闭目沉声道,“刚刚不是你自己怕的要死?”

偏偏在这种最害怕的时候,脑子里净是从前手贱点开的几部恐怖电影的场景,一掀开被子就看到乱发之中一只圆瞪的眼睛,或者向床下一探头就看到一张惊讶的苍白鬼脸……之类的。

玄骋道,“恐怕是三魂先离了体,才被鬼差拿了去,魂不附体,魄也留不住许久,怕是时日不多。”

我上前三步拽住男人的袖子哭丧着脸说别留我一个人我不等……

这tnnd跟想象中金光闪闪从天而降沐浴凡人憧憬目光的桥段不一样!

我深深行了一礼,头一次一本正经道:“殿下说的在理,花新本来只是一颗没有灵识的杏树,多亏殿下福泽才修成正果,这些日子来蒙受殿下错爱,不弃花新草木微薄之躯,一直赏识信任有加,花新无以为报,不对殿下撒谎,是唯一能不辜负殿下的事了……”

鸿蒙!

相比敌方辩解言辞的从容淡定,条理清晰,我可能非常之不专业了些。

那出言不逊的女官被掀翻在地,趴在地上捂着脸,满眼都是燃烧着的恨意。

我鼓了会儿腮帮子,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到了杯茶,喝了一口,矜持的向门口望了一望。

“啊啊啊他们两个站在玉兰树下的场景真好看,该叫画师画下来”

玄骋哼了一声,没讲话。

挡在我前面的殿下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儿臣代花新谢过,然而花新顽皮,又没什么分寸,恐怕无法当此重任,还请母后收回成命,另寻别位仙家。”

其次,她用这个温油的语气提起她亲儿子喜欢我这件事……说明她不讨厌我?

这个不解风情的死傲娇……

天上的吃细是精细了些,吃久了却也觉得腻,我得了糖再也不吵闹,坐在花枝上细细的尝,每尝几口就要热泪盈眶一番,啊!这俗气又熟悉的甜啊!

打量了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太子已经带着我进了书房。

虽说对方是未来的仇人,此刻就想着挖坑凿井的未免小家子气了些,作为未来将三界搅得鸡犬不宁的女魔头,这种事情我是不屑去做的。

男人侧过脸去,表情一冷,“别大声小嚷的,一只蝴蝶罢了。”

男人手持一卷书看得专心,淡淡道,“服侍也帮不上什么忙,睡着了我反而清净。”

啊!好想扑上去!

被撞见后,太子大大倒是淡定了许多,我感觉身下一轻,就被打横抱起,男人体温极高,还散发着一股好闻的熏香味,我趁势往他身上贴了贴,明显感觉到一阵独属于正人君子的慌张和僵硬。

总不能让殿下知道我在修习瞬移之术,把宝心阁的事情再捅出来,根本就是找死……

我一愣,脸红了一红,还是老实答道,“出了上次那件事,花新再也不敢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