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自家小姐是想拖延时间,不过确实也不想她在王爷面前出丑,锦绣便也不揭穿她,拉着她回房去了。

各色花卉做的菜肴端了出去,金银花蒸肉,玉兰花炒鸡丁等。

“你不是在厨房做菜吗,怎么跑来采花了?”这女人,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不知道她那脑袋瓜里到底装的啥。

“不然呢?”白璱耸肩。

“属下会的!”景言叹口气,怎么绕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上啊?

怎么看,这侍卫不像是自己人呢。

没有主见,一心以夫君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夫君就是她的天嘛。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那,唉……

最懊恼的是,她不能在他面前展示武功,到时候万一他需要一个人肉盾牌的话,自己绝对会遭殃。

这三日她很快活,白天睡觉,晚上出动,和燕凤月一夜聊到天明,又能去何府安排很多事宜。如今她比在宛府要不自由多了,趁这个机会,燕氏一脉将来的发展计划她都要做好。

原来那老大夫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改变过后的何伯。

“啊!”宛若卿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捂住胸口。

虽然想不通他为什么深更半夜有美妾不要,非要跑到她这冰凉的院落中来。

如果宛府没有什么风言风语,母亲的心,应该会安了吧?

想了想,宛若卿趁珍珠和青嬷嬷转身的当口,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轻轻滴了一滴液体到燕凤月的手背之上,她算得极准,滴也极准。

“你是说……”锦绣捂住张大的嘴,“不像吧,他怎么看都不像是朝廷的人,不会是官。”

“妾身参见王爷!”进得门去,意料之中没有受到阻扰,宛若卿对着裴澧夜行礼,面色淡若秋菊。

“姨娘一定要出来,奴婢怎么劝也劝不住。”珍珠有些委屈,“六姨娘说,今日是九小姐回门的日子,只消出去了,也许就能见着了。”

瞧,她宛若卿是多么具备古代传统妇女的优点,简直就是道德典范啊。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若离的一生由此改变,也注定了她们姐妹两个,未来几年恩怨情仇的纠葛。

“对了。”乔氏忽地似想起了什么,“昨儿娘进宫去了,见到你大姐了,她说她与你倒是投缘,让你若是有空,便进宫多去瞧瞧她。”

也许是他的轻浮,掩盖了他的优雅,他的玩世不恭掩盖了他的高贵,他的平易近人,掩盖了他的身份。

瞧,这种才是真正的女人,解风情,会温柔,不像那根榆木疙瘩,动不动行礼,动不动就对着夫君卑躬屈膝。最关键的是,似乎怎么动,都挑动不了她的丝毫情绪。

“都自我介绍一下吧。”裴澧夜再挥挥手。

这儿和书房内堂还有点距离呢,要不要叫得这么大声,是怕别人不知道里面有男有女,而且他们还很高兴吗?

“我听说,这个裴娟,裴老夫人本来是养着给姑爷当童养媳的,当然这层意思没明说,只说随姑爷的意思。”锦绣这两天跟裴府的下人混熟了一些,便有了些情报,“所以在小姐你进门之前,裴家都叫她娟儿姑娘,自从定了你这门亲事以后,才改口叫裴家大小姐了。”

燕氏的情报机构满天下,皇上和御世堡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些。只不过,因为重心不在这上面,她并不太过关注。

宛若卿还在等她,半晌,才回神:“哦!”

裴澧夜深吸口气,转身就走,边走边摇头:“这个女人,美则美矣,可惜没有灵魂,就这样吧,放着,反正也不会出什么事。”

宛若卿失笑:“我该有什么事?”

裴澧夜气呼呼地起身,去椸枷上取了衣服往身上一批,就要往外走。

她咬了一下舌尖,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

呃……

“算了,我自己来!”虽然身上素手柔荑,眼前女子也是美貌秀丽,可这样只是为了完成一套程序而解扣子的动机,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美感来。

一声声的赞美,宛若卿只是不哭也不笑,没有情绪地端正坐着,微微低头,垂眸,拿着手帕的右手规规矩矩地和左手交叠地放在左腿上方,两侧嘴角挪动半寸,露出一个标准的仕女微笑。

宛若卿喜笑颜开,摸了一下锦绣的鼻子:“还是你这丫头知道疼人!”

若是回了御世堡,恐怕是更难过了。

葫芦里的药,宛若卿有些看不透。

宛若卿叹口气,她这辈子,大概也就只绞这一次面了吧?

有些后悔地稳定了一下情绪,喝了一口茶,笑道:“裴兄将我当朋友,我是生意人,当然是希望能多结交朋友的,怎么会咄咄逼人呢,白璱先生是误会了吧?”

看这男子,大约二十七八上下,还真是应了他的名字和绰号,一身的白,此刻,脸隐在暗处,看不清楚样貌。

人们争先恐后开始付钱,锦绣忙进内拿了个脸盆收钱。

宛若卿笑道:“是我在把水递上去之前,用内力加热的,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烫?”

“你就不怕姑爷起疑心吗?”锦绣有些无语。

“起疑心也只能这么干了。”宛若卿有些无奈,“不过他千算万算,也绝对算不出我会武功,大概只会当他自己老眼昏花,老年痴呆了吧?”

锦绣“噗嗤”笑出声来:“姑爷可一点都不老。”

“管他呢,先拿点吃的来,你小姐我要饿死了。”那一桌子美食不能尽兴吃,简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先给你上药吧。”锦绣看着那红肿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