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想想,是她自己选择投胎到宛家六姨娘的肚子里的,既然已经是这个命,就只能在认命的同时,和命运做抗争。

离子夜还早,燕凤月却已经正襟危坐,甚至一刻钟起来照二十次镜子,生怕妆容有哪里不合了夫君的心意。

“若卿,你就别忙了,他们都知道怎么做的。”见乖乖陪伴自己的女儿,燕凤月心中是欣慰的,不过又怕她忙着,忘了自己是待嫁的新娘,“你过完年就要出嫁了,还是去准备你自己的事吧。”

抹好金疮药,宛若卿穿上换了干净的鞋袜穿上,叹口气:“最后一年了,我能为娘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自然就看重些,还好,没伤到手,如今,就剩下刺绣了。”

这两人武功应该不错。

不然,她在一日,其他各院的女儿们,便没有出头之日了。

“你……”宛若离看着姐姐,“霍”地站起身,“你是不是我亲姐姐,去年我已经得了第二了,你非要抢走我的风头。如今你开春就要嫁人了,就不能把这位置让给我吗?”

说完,她把账册递给苏焕,拉着锦绣,离开了何府。

“传说中皇上私生子,跟皇上靠拢不是很正常?”宛若卿这话说得意有所指。

锦绣一缩脖子,果断不敢再笑了:“好公子,饶了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宛若卿都差点忍俊不禁,这个阿图,居然叫他的跟班叫“小跟跟”,看那黑影,一脸的严肃,绷着一张脸黑脸,好像谁都欠他五百两银子似地,居然有这么个可爱的名字……

拿回小贼手上的钱袋,宛若卿无视那白衣男子的存在,从他面前走过。

宛若卿循声看去,果见一个白衣男子,站在身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瞬间,她只感觉,身处花丛之中。

过了那边的墙头,便是宛家男子居所,东北方向有一堵高墙,出了那里,就是上京的北直街。到了那里,就可以随意在京中走动。

加上一般人,琴棋书画,总是有专攻的,也有不足的,不足那项,便将分数拉下去许多。而这位九小姐,每一门都能位于中等的样子,总分反而高了。”

不过这一点,宛若卿呲之以鼻。

该端正的地方,都端正了,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平视,波澜不惊,双眉低垂,柔顺之极。双唇紧抿,嘴角自动往两侧勾起半寸距离,就这样跪着,给两位“尊贵的男子”看。

这太子妃,她是想暗示些什么吗?

“下人不会办事,让妹妹笑话了。”宛若晴缓过了气,有些歉然地拉着妹妹的手。

两个太监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放到姐妹俩面前。

如今,东陵国太子今年已经二十九岁,宛家长女今年也是二十九岁,比宛若卿大了十三岁,当初也是十六岁入宫,嫁给了当初还是寿王的太子,当了寿王妃。

她偏就不让他如愿。

太子妃是宛家长女,也是嫡女,乔氏所出,很早便嫁入东宫当了太子妃,平素和她也没什么来往。这忽然召见,莫非……和她这门亲事有关吗?

燕凤月忍不住落泪:“你真当娘天天躺着病床上,就对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吗?”

宛若卿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对锦绣道:“你出去跟她说,让她先回,我随后就到!”

“回娘的话,若卿今年,一十六岁了!”宛若卿轻轻回一句,毕恭毕敬地,可两个嘴角,偏都没有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