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的伤还在作痛,今日换了一双大一点的绣花鞋,又裹了纱布,走的路少,倒也还能忍受。

除夕夜,上京从下午开始飘雪,常年卧病的燕凤月,也挣扎着起了床,忙着准备除夕夜的夜宵。

“别扶了,到门口了。”宛若卿对着她笑。

往年小年夜比赛的时候,也常有京中纨绔子弟攀墙来观望。正因为如此,宛家的围墙比京中任何大户人家都高,只次于皇宫的围墙。

“行了行了,我们准备准备,快轮到我们了。”宛若卿打断锦绣的话,让她准备好古琴。

“妹妹,你说的谁霸着头名位置不放?”

“大概还不习惯吧。”宛若卿叹口气。

“这……”

这是上京一处小府邸,上面挂着“何府”的匾额,看上去不大,应是随处可见的小康人家。在这遍地流金的东陵上京,这种人家,多如牛毛,在哪里都毫不起眼。

宛若卿无奈了,停下脚步:“我不姓阿,你也不姓阿,我很忙,没有时间跟你瞎磨叽,麻烦你不要挡道!”

“遇到个贼,没事了。”宛若卿拉过她,“走吧。”

宛若卿不假思索,旋身追上,只是人比较多,慢了一步,小贼已经跑出去有些距离,眼看快要追到,忽地空中飘落下一个黑影,翻动间,已经将那小贼扣住。

锦绣看了看前头,对着自家小姐点点头,宛若卿便一手抓住她的腰,往上托了一下,锦绣借力,在墙上点了一下,便到了墙头。

“才女倒谈不上。”端木无垢摇摇头,不以为然。

再说了,那药是皇后端来的,他这个做儿子的,当真一点不知情吗?

据宛若卿所知,御世堡一直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不过,这堡主裴澧夜,恐怕也不是经常进宫的吧?

“有空啊,劝劝父亲。”宛若晴叹口气,却没说让她怎么劝,只是幽幽地道,“咱们家,已经出了一个太子妃了,爹又想出个王妃,宛家的女儿太多,其实也不一定要个个都嫁得好才行。”

见她这么激动,宛若卿心中越发起疑,赶紧拉过她的手,安慰道:“姐姐别生气,不过是下人不会办事罢了。”说着,如葱指尖似是无意地扣上她的脉搏。

“想想,也没什么可送给你的,这是照着我出嫁的人的嫁衣做的,也不知道你的身段如何,跟娘亲打听了一下便做了,要是不适合,就改改。”宛若晴笑道,“当初我当寿王妃,如今你是澧王妃,这嫁衣,没有逾越。”

宫里规矩真是大,宛若卿和锦绣下了马车,在宫门口换了入宫专用的轿子,锦绣跟在轿子旁,另有四个小太监抬着,往东宫而去。

宛若卿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神,用极其平缓的语气道:“殿下,圣人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我虽有婚约,毕竟未曾成亲,此刻相见,于理不合,怕是要损了澧王殿下的名声。”

“九小姐,是奴婢,碧玉。”进来的是乔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恭恭敬敬地道,“宫里来了信,让九小姐明日到东宫一趟,太子妃想见您。”

“头先老爷和夫人找你去了吧?”燕凤月叹口气,“我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你要是不愿意,就跟娘说。这些年,因着你的关系,咱们梨香院的日子要比别处好过很多,娘也享受够了,也看开了,你牺牲的已经够多了,不能连你的终身幸福都牺牲了。”

宛若卿伸个懒腰:“算了,嫁谁不是嫁,一嫁从父,二嫁从己,嫁过一次我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