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我出现在十三号街,就我一个,至于家里那只我已经绝望了,我死拽着他的衣服要他跟我来自首,他那是什么诡异的表情?将脸侧到一边,用手捂着嘴就以为我看不到他在笑吗?有什么好笑的?笑笑笑笑死你算了。最后我实在拽不动他,只好一个人孤零零上路。

“你给我说,那位丽丽子小姐是你未婚妻?”我淡定不住地拽住他的袖子,首先要先把事情搞清楚,什么时候连未婚妻也跑出来了?先前不是说没家人吗?

这小子最近越来越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了,一开始还以为他够随随便便,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这弦,相处久了才发现刚开始时他已经算客气,一旦混熟那简直就是各种各样的懒虫毛病都跑出来。以前至少还是坐着看书的吧,瞧瞧现在,直接躺下了。以前至少面对面还会保持一点距离好吧,现在爬过来说抱就抱,一点都没有脸红的意思。

白野花的花语是真心的祈愿及祝你一路走好。

“很温暖。”

莫名其妙消失了三天,昨天晚上深更半夜像鬼一样出现在我床边,然后伸手就将我往怀里勒,把正在跟周公下棋的我勒得差点吐血,还有穿着一身脏兮兮不知沾了什么鬼东西的衣服就想直接上床睡觉,我再能睡也被他这幅德行给气得醒过来。当下亮起五爪抓着他手臂的一块掐掐掐,你敢这样上来试一试。

唯独那双眼睛却是坚定得就算这个世界崩了,我的诺言依旧存在。

这个矮子的眼神,哎呦哟地真让人不舒服呢,果然流星街那个地方,完全没法让人喜欢得起来。

“麻烦的家伙?”眯眯眼微微睁开一点,当那种可爱的弯月亮笑痕全部成一条直线时,所带出来的是一种冰寒的戾气,“是挟持米露威胁哈里斯前辈的家伙吗?库洛洛-鲁西鲁?”

手指无意识抖了一下,都是花,这个地方就没有一个角落没种花吗?这种东西又不能吃,一点用都没有。

“米露,你也不赖啊。”梅雅给我一个大白眼,将箱子塞给我,“清水先前还承认他不如你呢,要知道让那个闷骚的男人在那个领域承认不及一个人要多么难啊。”

因为没开灯,我又急着要下床,落地走没几步就磕到床边角,疼得我抱着小腿蹦几下。一定是淤青了,不管了,现在没空理这些。

我默然一会,难道我跟这个世界已经脱轨了吗?年轻人的想法难道就是一道不可跨越的沟壑?

我拿出手帕把他吃完后沾满蛋糕的双手拽过来,帮他擦指尖上的蛋糕残余,如果动作不快点他八成又会舔手指,这个不卫生的坏毛病。

“哦,习俗啊。”我看着那顶跟他黑色的头发异常匹配的花环,忍着笑意,从别人家门口的花篮里拈起一朵红色的多瓣形花朵,簪到有蓝色镶边的帽子边,问他,“可爱吗?”

很多人自觉地侧身停步等他们跑过,我拉着他到一旁,对他说:“他们在比赛背花,这是艾斯米花祭节当天历史最悠久的节目之一,最优秀的背花人是跑得最快,而且到达终点时桶里娇嫩的鲜花折损最少的人。前三名能得到绿化协会的奖章及奖金,而且可以得到许多观众的馈赠。”

要一个将“你好”都能说得满脸煞气的人说“对不起”,那是件多难的事情?

“活囚。”男子声音嘶哑而坚定。

拿到通行证后直接走到大篱笆门前,随便一推开,你就会看到一望无际的,跑个三天三夜也见不到边的花的海洋。

不过这花一般人可没法养成一个门,至少对我而言就是一项费心血的技术。

我推着自行车出去,对他说:“好了,出发。”

用刀削……难不成你脑海里就不曾出现过剪刀这东西。

清水先生站在箱子边,手里有一个花瓣图案的信封,他戴着鸭舌帽,拄着那毫无弧度的深红色拐杖,看到我时笑着说:“米露,花祭节快乐。”

久石也从店里出来,他手里抓了块巧克力蛋糕,啃得满手都是,“诺儿,火气不用那么大吧,明天才是花祭,今天可以悠哉些。”

久石放下杯子欣赏地看着旁边一盆开得很好的白星花,“风真是太大了,你们说的话我都没听见。”

“呵呵,怎么能劳烦久石先生您,您老可是本市暴力执法no。1,被誉为“比史上最凶狠的罪犯还凶狠”的警卫队大队长,你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我就是麻烦隔壁扫大街的阿婶也不能麻烦您啊。”

放下电话,将花收拾好后跑到院子里剪了半篮子大罗红花,带上个小挎包,里面装钱包信用卡等出门必备的东西。

我睡相不好是因为喜欢翻身,不会安安静静一直从头睡到到尾,而且不容易真正清醒,就是一旦我进入睡眠,被人硬弄醒也会有很长时间处于混沌状态。

我对迎面抱着一大把绿松花的沙格利先生笑了笑,他也回我一个和蔼的笑容,擦肩无需一句话。

我浅笑回答,“对啊,放了好运。”我将那张画着清百合折好系上红绳的纸拿出,用黑笔在纸面上写上“清水先生收”。

我蜷蜷脚趾头,不太自在,你自己还不是老光着脚乱跑,干嘛用那么不顺眼的目光看我没穿鞋的脚?

“包养团长……”角落里传来困难的吞咽口水的声音,派克抖着牙齿问,“要……要多少钱?”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飞坦站起将高领黑衣重新穿上,期间衣物又沾上不少脏污。

救命恩人?无法理解的答案,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个说出这四个字的少年,可能都没有“救命恩人”的概念,就连说出来的人有很大可能是照书搬答案。

玛琪亮起带着脏污的指甲,“嘶”地从颈边将皮一直切到腹部。

贝、贝、街!

我发呆地想,两朵花可以换几毛生活费?要卖花也该提一篮子去卖,对了,要编个大一点的藤篮,放上大约三四种有美好花语,花盘较大的花类,站在年轻人比较多的商业街,一朵几戒尼呢,以前没有卖花的经验,不过也就一罐果汁的价钱吧。

隔壁的梅雅刚从窗户里爬出来,在自家院前刷牙,没有草帽遮着的草青色头发像海带卷乱得可以,伪大叔一脸没睡饱地含着牙刷跟我打招呼,“早,米露。”

他将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双手不懂放松地勒着我,呼吸有点困难,但又不危及生命。

明白地说你睡不着觉你会很丢脸吗?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逻辑?

“恩,这东西不好喝。”他将脸上的书放下,从沙发里坐起身,边说难喝还是边接过杯子。

梅雅正了正自己的草帽,”贝贝街可不比你出来的那个地方,见谁不顺眼就活埋谁,还是你打算群殴?只要我一动,左邻那个右舍,都会飘出来哦,一大群围殴你一个。呵呵,这小伙也算是米露带进来的,杀气别那么大。”说完才发觉自己误踩了雷区,就是因为是米露带进来的,才打算杀人灭口?哇考,这小子就一心理变态,长大还得了,会变成一疯子?

见他隐隐泛起抹笑痕,又硬塞他饭去,我立刻将整盘温火煎排端起,在另一只米虫放松警惕时一股脑全往雅明的碗里倒去,“来来来,快吃快吃。”

等我把菜全摆上餐桌时,他施施然从楼梯上下来。

我站着举高伞,发了一会呆,如果没看错,这个笑容不是皮笑不笑空无一物就想着怎么蒙你的笑,而是真的……真的因为发自自身的情绪而笑出来的吗?

哈里斯轻盈落地,脚上的木屐却重重地踩上地面,清脆的一声震响。我被公主抱在怀里,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