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步没停只是回头顺口说了一句,“不要躺着看书,小心近视。”

她没有了往日热情的笑容,只是用一种略带压抑的语气说:“祝他们一路走好。”

废话,我又不是女金刚,也不是举重运动员,是个女孩的骨架都这么软。

我无力地回头,喝了一口水,你还真没给我洗脸啊,你这个一睁眼就只想吃吃吃的懒虫。

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拉着一个九岁的小屁孩,满身泥巴,在盛开到无边无际的大花田前,如此认真地宣誓着。呵,连生命与一生都认识不全的小破孩啊。

芽子的眼睛微微拉直一点,笑容不变,抬头望着这个包裹着一身黑衣的矮子,原谅他的不礼貌,可是米诺儿大姐在教他礼仪时曾告诉他,礼貌只是对有礼的人才用的。

“芽子啊,哎哟哟这就害羞了?这可怎么办呢,咱家小米露又捡了个麻烦的家伙回来,你说会不会哪天小米露对他日久生情就跟他跑了?”

玛琪继续编织她的图案,眼神依旧死死地看着对面浅色屋顶,屋顶上爬满了一种开着金黄色如小铃铛形状的花朵,在晕白的月光下,那些小铃铛花被风吹出来的花粉竟然是会发出金色萤光的。

我停下脚步,喘了口气说:“小妖真了不起。”二十岁才出头吧,医术已经这么好,而且很得患者的信任。现在的孩子啊,不是未来的栋梁,而是年纪轻轻个个是英。

拍拍脸,将被子蹬开,对自己脚上的鞋子有些无语,忘了脱鞋就将我往床上扔,又要洗被子床单了。

“米露你实在太强了,笑死我了,水手服,哈哈哈。”

既然越想越灰暗就别想了,人啊,先珍惜眼前这一刻再说。

完了,又来了,见什么都要刨问底,你脑子就没一刻停歇。

又有一队头扎红布祭条背着大桶鲜花的人朝我们奔跑而来,看年纪都是三十四十岁的男人,他们喊着:“背花人来了,让道让道。”

做错了事,就该道歉呢。

紫色的玫瑰花与浅棕色的被滚翻的泥土掩埋,像只草原犬鼠从地下突然出现的一个扎着鼻环,满头黑色小辫子的年轻男子连满身土味都没来得及甩就扬起手,那抹晶莹的丝线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要收集鲜花要先找到花匠或花徒,他们负责整个大花田的运作,大花田出去的每一朵花都要经由他们的手检查批准才能运出去。

这扇门看起来很像是一株藤花萦绕而成,其实每一朵花代表一株独立薇花,为了获得更多的阳光与营养,株与株之间会相互纠缠,所以此花的花语是“三生的爱念”,另外叶子层叠间会增强抗打,用来做门实在合适不过的。

他站在篱笆门外,背靠着藤玫瑰叶藤,一只手里转着跟我同样款式的鸭舌帽,帽子都是放在鲜花义工卡箱子边免费派发,这是协会义工的身份象征。他穿着短袖涂鸦着一个q版大笑脸的t恤衫及紧身七分裤,衣服都是大会场买的,年轻人多穿些年轻的衣服显得朝气十足。所以见他一只手放在裤袋里,随意地晃着登山鞋的脚,一副邻家大男孩的样子也不足为奇,毕竟才16岁的娃,无论经历了什么而导致了那个春雨下强硬得不露一丝裂缝的样子,也无法改变依旧稚嫩的气质。

“长?这样的程度还不够,大概再过段时日有一定的长度用刀削去会容易些。”他往上望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对我说。

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sodu

我看到一个四四方方不过五十公分高的红色箱子放在长凳上,箱子前面画着简化线条的花朵,是艾斯米绿化协会的标志。

几秒内像是连锁反应,丽大道上整排商店全打开门,几个几个全往北边跑去,我甚至还看到有人拿扫把。

“不过……我还真想看久石先生在艾斯米跳脱衣舞的样子,一定会惊艳全场吧。”我也邪恶起来了,那场面一定很震撼啊。

“呵呵,米露的眼神就是不好,那个所谓你眼里的弱小市民可是本市最凶恶的盗窃犯呢,要不我介绍个眼科医生给你,绝对一流。他可以把你的眼珠子掏下来检查再安回去都不会损伤你的眼膜及神经呢。”

“好啊,我把花分好类就帮你带去。”

那是睡觉吗?那是战争。

他提着一大蓝子花跟我走出去,我手上提着一个放着系红绳的纸条的小竹篮,“后天是花祭节,这些花是用来参加花大赛的,这是艾斯米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今夜是花神节,家家户户都会在自家檐下系个竹篮,等待这别人家索取的纸条,而自己也会把需要的花写成纸条放入别人家的篮子里,每一张纸是一种花,每一种花代表幸运的祝福。今夜的我们都是花神,倾听别人的需要,所有彼此间见面无需开口。”

“他在篮子里放了东西。”

“恩。”他走几步突然停下来侧身往下望。

信长脱力地倒在墙边,“很好很强大,又来一个可以帮我从天堂劈回地狱的可怕冷笑话。”

团长只用一个虚伪的笑容及一朵不完整的花,就拿走了那女人的心,真是愚蠢呢。

“救我的人,是救命恩人。”他走到一堆乱石中坐下,团员的目光又不由自主跟随着。

飞坦没有一丝犹豫将高领的黑色罩衣丢开,直接躺到满是碎石森凉的地上。

旅团集合番外之祝你好运

“换生活费。”

我来到篱笆门前,看到藤玫瑰或三或两半开半含,红的粉的馥郁饱满,对着满院清新的空气伸了个懒腰,“玫瑰开了,今天又是个很好的天气呢。”

“刚才也是,没感觉”

我咬着下唇,最后实在受不了地捂着嘴狂笑,原来折腾了大半天,你不是不想睡觉而是睡不着觉,你孩子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可爱啊,失眠跟不想睡那是两个十万八千里的概念啊。

“要喝茶吗?”现在喝茶也找不着一个可以论茶的,他们喝得下去我就该高兴了,我们伟大的茶文化啊,怎么在这个世界萎缩成这样?我可是一向认为世界饮料之首茶排第二就没有第一的。

空气越来越滞涩,他不在意地了块花椰菜吃着,吃得一副“你们全世界我看了真不顺眼”的样子。

你丫的到底是十六岁还是六岁,怎么这么别扭。

期间语重心长一句,“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身世可怜命运多舛就别问了。”堵住了这口无遮拦的家伙。

他低头,眨眨眼,有半秒的茫然,然后给了我一个轻轻的笑,紧抿的唇线柔和化开,生涩的纯真,“避雨很麻烦。”言下之意,我懒,我不乐意,我就不避。

腰一重,有人将我揽进怀里,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我轻呼,“哈里斯。”

“可是猎人执照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又不给补办,考完后拿到证件的第三天,过马路扶了一个老后就不见了,所以只能算半个猎人呢。”

“小姐。”一堆保镖冲过来。

看他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一种放出一堆妖魔鬼怪去祸害世界的错觉。

我也很头痛,第一次要教实在教不太来。但心甘情愿这一点总不是错的,如果你不付出劳动力人家凭什么给你钱。

“我听别人叫过你的名字,搞音乐的耳朵总是好一点,其实叫住你很唐突,只是觉得你心情不好。”

端上小阳台餐桌上时,他果然开始低气压,用叉子搅搅整盘胡萝卜丝,挑出屑跟面条,力道速度准而快速,再用叉柄一拨,小山一样的胡萝卜丝拨到盘边,动作行云流水,一脸“我就挑食”你想怎么着。

“没法子,这是暂时的就将就将就,如果要重新办的话资料缺太多了,没身份证总归不是个事吧。”

听不懂就听不懂,你非好面子到“有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