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花,心情有点沉重,伤亡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有些人还是等不及救援而丧失生命,艾斯米由大广场延伸开的中心区没有失去生命的遇难者,死亡名单上有三十一个人名,大部分分布在城市边缘区,有六个是隔壁城市被波及到,有十四个是外来旅游者,还有十一个……本地居民。

他不甩,声音清冷中带着些慵懒,我想我们的头发肯定又纠缠在一块了,没事把我肩头当垫枕,一句味道很舒服就可以死抱着不松手的,这都是什么理由?

好不容易才给将这任小子拽回浴室洗澡,后又得费劲帮洗得水淋淋活似刚从河里捞出来的他擦干头发,等到将他身上黑漆漆的衣服拿回洗衣机旁,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破抹布就是那件花了我四十万戒尼的水手服。我心疼得抖了半天,才咬牙将这件左一道大口子右一道大口子,上一大片黑漆下一大片黄污的衣服,不,抹布给塞到垃圾桶里,就算再好的裁缝跟洗衣机也无力回天了。

“那我先去印刷出几万份宣传图册单拿出去派发,题目就叫‘艾斯米最英俊的人民公仆,执法队大队长义务为心灵受创的艾斯米居民免费提供一次身心袒露的艺术表演’,嗯,绝对的盛大空前,足以当过一次节日了。”米诺儿将账簿缓缓合上,旁边的店员立刻拿走又送过来一本新的,她过那些熟悉的数字与统计,然后轻轻地,貌似随意地对耳边的电话说了句,“嗯,那我等你回来。”

飞坦将脸埋在高领中,只露出一双眯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在那狭长的缝细里,金色的光芒带着一种寸草不生的荒芜感。手中的伞没有一丝抖动地向前指着,真想在这个坐着笑得像面瘫的家伙的脸上戳出一个大洞来。

“哎呦哟,告……告告告告告……”蛋糕差点吐出来又忙咽下去,别浪费,边吞咽蛋糕边死命地口吃着。

除了一堆没戒心的羊,还有一堆不能吃的花,无聊,这个鬼地方真让人不适应。

一个护士跟过来,小妖回头时跟她说了句,“让他们把空间挪出来安置重症患者,挪不出来就让执法队把院长与副主任的办公室中间两面墙拆了,空间不够算什么烂藉口?告诉他们,老娘除了受伤的病患其余的都不在乎。”

跌跌撞撞地下楼,黑得我心惊胆颤,幸好我家我还是很熟悉的,顺利地到电灯开关,开灯后跑到客厅的柜子边,拉出放着家庭急救箱的抽屉,将急救箱提出来放到一边去,然后又用手使劲往里拽了下,拽出另一个比较小的白色急救箱子,这个箱子是专门放特殊伤药的,都很有效跟很珍贵。先前他死不上医院我都是用这箱子的药来确保他的伤口可以顺利愈合。

“也不算仪式,就是热闹一下而已。”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起身大声招呼,“梅雅。”

“米露。”他想了想,眼神又有点飘忽到别处的神游状态。

我笑了笑,从篮子里拿起一条长长的藤条状的艾尾花,又跑到隔壁人家放的一大篮各色鲜花里择选出十几朵来,在他疑惑的眼神下快速地编绕起来,一会一个可以戴在头上的花环就编好,以绿色艾尾花为主色的花环很鲜嫩。

刚说完见他抬头望天,我跟着看去,一个黑影从头上飞过,看清楚才知道是一个拥有一头深棕色头发的年轻人背着一大桶鲜花后来居上地跟上背花队伍。见他窜东跑西,身手好得惊人地越过众人头顶,又蹦到别人的墙上超过好几个背花大叔追着第一的宝座而去。

他弯□,我放松力道帮他擦掉脸上的泥渣,见他微微下垂着眼角,脸部表情线条逐渐柔和,知道现在的他处于一种无防备的轻松状态。

在半空的他眼神瞬间变得专注,浅色的蓝隐隐覆盖上黑色的眼瞳,丝线用一种波浪曲折的走势向他袭来,他身子以及其刁钻的角度一扭,线与身上的t恤衫磨蹭了下,一条细痕出现,刚好开在那个q版大笑脸上。

“不,没事,东西协会都会以原价的二点五倍索赔,那祝你愉快。”

当然如果只是抗打强是没法让身边这只停住脚步的,我想他应该是知道了探视薇花的另一个特吧。在植物大百科里有记载,薇花具有记录功能,可以通过触他的人得到指纹、体温,别等信息,而且信息可以储存一周年左右。

除了家家户户都种花外,艾斯米七成的鲜花出口及鲜花加工业的供给都来自于城内三处大花田。大花田是名副其实的一望无际,有人说撒开脚丫子从花田头往花田尾跑去,跑个三天三夜都见不到终点。我想如此长的马拉松长跑,不是一般人能负荷的,但是如果在大花田奔跑,却是极致浪漫与有趣的一件事。

而且见你这头参差不齐的短发,真难为你用刀削得出来。

此文将于七月二十五号入v。

“清水先生,花祭节快乐,这次你抽到的是什么任务?”我走到箱子边,也伸手从里面拿了一个信封出来。

我踮了脚尖跟她望去,除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什么也没看到。

喝完茶被米诺儿拽去试衣服,我实在不敢看标价牌,当自己穿的都是地摊货。

“哪里,原来那个抓着警棍光天化日之下以自身权势加暴力痛殴良好弱小市民,一脸横俨然官僚害虫的家伙就是久石先生啊,小女子一时眼拙,以为像您怎么高尚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看来我眼神还不够好呢,呵呵。”

走到艾斯米大广场时见人明显多了很多,特别是陌生的外地面孔。无论是商铺私家还是市政公办,满车满载都运来数不清的花朵。到处是花香,走到路上经常有本地居民提着一篮自家种的花一支一支送给路人,过节的气氛很浓。

他回抱我,下巴挨到我的头发,闭上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家家户户门外的灯都是开的,贝贝街的路灯为无声来去的人们照亮暗。

我都能看得到门外的他穿着一身正经的西装,却戴着与衣服完全相反格调的鸭舌帽,一双棕色的眼里含着让人惊艳的淡紫,明明双脚没事却喜欢拿着拐杖乱逛的鲜明形象。

二话不说他过来手一伸就将我抱起来,我忙抓着他的衣服,“喂,石子道我天天洒水,很干净,没穿鞋走也没事。”

“我扒在贝贝街某个窗户下听到一户人家的谈论,团长自从第一天进入贝贝街就住在那个女人家里,白吃白喝白住白睡白看书,简称五白少年,在贝贝街闻名一时。”坦子突然觉得自己能探听到这种秘闻很了不起,所以他狂笑一阵狂呕血一阵。

“什么话?”信长抓虱子,抓得不亦乐乎。

不执着得到回答,反正答案他已经推断出来,黑发少年拿着花带些不满嘀咕,“怎么办呢,连我送的东西你也拿来送人,迟早有一天东西都要被你送光的。”

血气弥漫整个基地,信长吹了声口哨,“高手啊,念力直接钻破血管造成五脏六腑的裂痕,这招不错。”

伸手耳边的大罗红花,想到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将花摘下放在面包袋子边,无声说了句,“祝你好运。”

卖花的少年……

现在,好多了呢。

他如孩子般的语气在少年慵懒的声音中那么无辜,“没有排斥的感觉,温暖,香香的,为什么会没感觉?”

然后他又重新把我拎回床头的椅子里,继续看他的书,很久很久,以钟头为单位计算。大概后半夜我困得受不了时,才在模糊间听他轻声而含糊地说了句话。

我听而不闻,如果他每一句话每个行为都要计较,我老早就呕血,过劳,心力交瘁了。

“哦,对了,我看你不顺眼,所以你可以去死吗?”他这才想起正事,这个房子除了她,别的气息都让他很烦,通通抹杀掉好了,最好把这家伙拎到外面随便挖个坑埋了,在房子里的话,弄脏家具她八成又要皱眉吧。

“好好的,谢谢。”雅明将整碗牛排诚惶诚恐地抱在怀里狂塞起来。

说完走向厨房,身后雅明惊讶地大声质疑,“什么?这个跟米露小姐从头到尾没一点相像的凶恶份子是哥哥?”

我微歪了下头,内心的喜悦让我温柔地笑着对他说:“那就不避,感冒我煮姜汤给你喝。”也许这个笑容,就值得我救他的报酬了。

我转头看向旁边拥有一双美丽颜色眸子的人,激动到忘了礼数地接近他,伸手搭住他的肩膀,“要不,你……”咦?风刮得脸颊痛,景物在快速移动,飞一样的悬空感,我又穿越了?

“我先走了,祝你好运。”我将一大包食材抱在怀里,另一包提在手上,其实可以打车,但是我晕车,晕得比上辈子严重好几倍,那滋味我宁愿被压死也不去坐。

将手收回,有些慌乱而不好意思,“唐突了,只是觉得这花很适合你。”

“米露,你学校来电话,损坏的校舍已经装修好,要上学了。”梅雅戴着草帽子的头从隔壁篱笆墙里伸出来。

“违法?大概的界线在哪?”

“怎么会,米露小姐你是个温柔的好人,我叫雅明。沙西,如果可以请你给我几分钟,我想专门为你演奏一曲,我非常感谢你每次的停留。”

不管怎么说,天大地大吃饭还算最大。

“哈哈,怎么这样说。”我尴尬地绞着手指,难不成我赶人赶得那么明显?

“更重要的是你得为自己想想,先前那份工就放弃吧,一点前途都没有。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以后娶妻生子要怎么办。孩子听我的没错啊,我给你弄份正经工作以后好好做人吧,出身低咱不怕,最重要的是拥有一颗永不放弃的心,你可以的,听我的就是真理。”

他云淡风轻地又“恩”一声。

吃苹果……吃吃吃,你就会吃。

手一抓,将苹果抓过来,我笑得森无比,“说,你到底对那女孩子做了什么?”

他对我笑得那么无害纯真,“哦,没什么啊。”

这笑容砸下来让我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很不好的预感。

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so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