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表情一如既往的散漫,可牵着他的手的我还是能察觉到他那几分不适应人群的反戒备。

我低声笑着,“嗯,都是花。”

见他另一只手在裤袋里掏啊掏,掏出一朵半开的紫玫瑰花,颜色森冷剔透,新鲜的花瓣一看就知道是刚摘下来不久的。他揪着花小心翼翼地别在我耳边,耳旁敏感的皮肤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花贴着的凉意,几粒小疙瘩跑出来。

他轻勾起嘴角,抓抓剪断的头发,算了,越想越抓到不到头绪。不管怎么说,她实在是弱到让人起不了防范之心。虽然她很难骗这一点让他偶尔伤些脑筋,他确定自己的演技没问题,可是她却揭穿得毫不留情。迟钝的时候迟钝得不可思议,敏锐的时候敏锐得让人吃惊,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祝您愉快。”她看了看电脑,用鼠标点了一下后又对我说:“这是三秒前来的电子信件,米露。西耶娃小姐,你因为破坏了花田门口的公共设施,从今天算起到最晚三天后我们会将罚款单寄到你家,请你务必要接收。”

算了,他不感兴趣的事就是死掐着他,他都不甩你。如果他来兴趣,就算你死拽着他也要冲上去。

“你的头发是属于那种易长类型,刘海会长得特别快,一般三个星期不理就会扎到眼睛,以后记得固定理发。”我将东西收起来,他剪短黑发后更显清秀干净,少了些郁的沉静。

我黑线,不久半片面包,你死都要吃光吗?你这个我手里的食物一定要吞完的强迫症越来越严重了。

没更文跑来更出一篇东西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抱怨,恩,我继续回墙头蹲着,默念“我有错有错有错有错有错……”

“恩,梅雅,花祭节快乐。”我打开篱笆门,一眼望去全都是美丽的鲜花,或一大篮一大篮或都是织成花圈地挂在门边,我将一大束大罗红花放在篱笆门边,花祭节这天爱花的艾斯米人可不会吝啬自家种的鲜花,都会摘一大堆拿出来装饰城市。

“是是是,麻烦你小心改,四十万啊。”任你怎么说我都岿然不动,情窦初开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说我母爱泛滥还靠谱点。

米诺儿笑得艳丽无双,手指一转轻弹了下正捧着茶喝的津津有味的我,“小米露,你听到的都是机密哦,不怕姐姐我灭你口?”

每次来都不得不感叹米诺儿店里的衣服很漂亮,见到整整齐齐一大排一大排衣服帽子只要是女的都会心动。

“米露,还有剩的大罗红花吗?明天花祭节店里装饰的花卉不够,如果有剩送我一篮。”

他沉默几秒才说:“一次,抱着你的那一次。”

将纸全收进一个浅青色布袋里放到门边花架上,我数了数全部纸上的花朵数量,然后从花架边拉出一个大大的花篮子,里面放着花剪子。

“有人来了。”他冷冷转头望向窗外。

他停住脚步,眼神有些飘忽,看了看我才说:“有吧,不过我没进他们的员工餐厅,因为味道不对,我又转身走了。”

玛琪在旁冷哼连连,“信长,如果飞坦硬上了那老头能让那个死老头最痛苦,飞坦可能真会去做,他最大的原则就是使敌人得到最大的痛苦就是自己最大的欢快,而过程怎么自虐自己都是可以忽略。”

生活费?旅团众面面相觑,又是神马东西?

唯独,没有她的血的味道。

“玛琪,先给飞坦缝伤口,现在团长不在,剥落裂夫、窝金跟富兰克林还滞留流星街,战斗力不可损耗。”一个满脸雀斑,土黄色短发的女人从墙角走出。

跑出店门口又转身回去到自动贩售机前投币取了两瓶大毫升的灌装水。

我用手撑着下巴,微笑地说。

醒来时满室阳光,贝贝街的房子就是这点好,除非天,否则一点阳光可以灿烂半个房子。

脚惯地往下滑,一踏如浮云虚空,完全没踩到该踩的实地,身子一歪急速往前扑,这一摔结实,我不毁容也残了一半。

“再也不交电费,到了晚上让我们靠月亮靠星星你看不到我我看不到你,书也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书。”

我走过他,回到小阳台上收拾碗筷,在擦桌时看到边沿有几丝殷红,我了,瞧着像血,我弄的都是熟食不可能有生血啊。

“你……你不是她哥哥。”米露小姐怎么可能有这种亲人,这个人本就是满身死气从地狱爬出来的。雅明掐着掌,血珠在掌沿滴落,无力靠了下桌面,放在一旁的碗被磕落。

极有默契我们转头看向另一只正埋头苦吃的家伙,刚好看到他勺子上有一块我刚才夹在筷子上的牛排,他一口两口三秒内塞到嘴里,好优雅地暴饮暴食着。

真是无比奇妙的世界啊。

流星街,是什么地方?

“你们两个人吃这么多啊。”雅明不可思议地掂着手上的袋子。

“骗你的,听不出来。”我无言,连玩笑话都信,你怎么出来混?

少女躺在他怀里,惊叹地捂脸,“没……没事,对了,我的头饰呢?”

“下次长了不准沿着断开的裂口撕,我帮你剪。”生活简直就是一窍那个不通啊,我开始担心,连剪指甲都不会,那其他方面呢?例如在浴室等我看不见的地方他怎么处理卫生问题,他会不会自己洗澡,咦?之前受伤时都是我帮他擦身,现在伤好后我好像就没见过他洗澡呢。

你别呵可以不,你呵得我背脊发麻,你这个注定要肌神经末梢坏死的早期病患。

提着一袋晚饭材料坐在广场泉池边发呆,天空蓝的无拘无束,鳞鳞的薄云像天国的白色花园,仿佛可以听到天上的音乐华丽演奏,是那个小提琴艺人在拉他的梦幻第四交响曲,小提琴独奏。

使劲拍拍脸,把自己脱轨脱到外太空的思绪拉回来,都还没搞清楚干嘛吓自己,搞不好他叫裤啦啦。噜西噜呢。

说的跟真的,有大官的下属怎么还在吃方便面,我一脸“你骗人”地说:“谢谢。”

我眼里燃起熊熊斗志,冲到他面前说,“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你难道想被人当成工具利用到老连养老金都没有被抛弃吗?你应该走回正道好好工作,为社会做贡献。”

隔壁,漂亮的藤玫瑰绕蔓上篱笆墙,大红罗花还要灿烂地开个三四个月才凋谢。风铃轻吟着微风的脚步,原木的挂着拼图装饰花朵的门打开。一个银灰色短发,纤细而苍白的女孩走出来,对着满园鲜花笑得朝气十足,“又是天气很好的一天啊。”

哈里斯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如有他想怎么样怎么样你一定要叫啊。

梅雅那边刚叫,我回屋时那拥有一头漂亮蓝发的青年就已经在厨房里了。想起上一辈子花钱叫个维修人员是三催四请,十天半个月也不见来,哪像这里,真的随叫随到,中间不超过三分钟。

哈里斯冷哼,“小丫头片子,你骗不到我的。”

我抓抓头发,想了一会才说:“因为你倒在我家门口,然后我救了你,所以你是我的责任。”

缝累了捶捶肩膀,却见坐在沙发的他拿着书看我。在灯光下,眸光里的碎金又涌动流逝。

我也跟着沉思,其实在发呆,发完呆对他说:“恩,原来你也有看几页书,说话文理不错。”

他看着我的笑时有明显的呆滞,然后我看见他瞳里的黑色慢慢染晕开,一种温度爬上冰凉的裂面,很美的表情,在我喂他食物时他就是这样,所以我脱口而问:“你饿了吗?”

遗体???还女王的……

我反抓住他的爪子,认真询问,“就没有活的吗?”难道梅雅已经悲惨到找不到一个活着的女人嫁给他?

“活的?我想想。”他抽回一只爪子捂着嘴,眼瞳的黑色沉得特别深,这代表他很认真在思索。

“在南方海洋有一片群岛,如果资料来源没错,那里生存着一群基因突变的特殊人种,女人长着灵长耳朵,有罕见的彩瞳,白皙的肌肤,重要的是,她们是活的。得考虑一下水土不服中途死亡的风险,嗯。”

我面瘫了,孩子,原来我跟你的代沟不止长到世界尽头,其实那代沟已经进军宇宙,掉入黑洞吧。

为什么你说的我有九成九不在一条线上,到底灵长耳朵的女人跟梅雅的相亲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