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瘫软的尸体,他从口袋里掏出准备这衣服的人塞给他的手帕,擦擦手指。平常不会注意这些,可是一想到刚刚被她握过的手,修过的指甲就有种不悦感,间接接触到,这么肮脏的身体。

我一愣,忍不住笑出声,抬头看着他,“忍忍吧,总有一些束缚要适应,等回来你脱掉就可以。”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终于有一次说真话,虽然是抱怨,这是不是代表信任的基石在慢慢建立。

“生活费?”他一副“我对这词很陌生”。

“兰斯。”我小心翼翼地叫一下。

我额,全是冷汗,生病了吗?身体倦得很。

“监护人?好像也没有。”

“你该不是没上过学吧。”我眼角塌得比他快,难不成我捡到一个自学天才?

多余的,就别存在。

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呢,是在西藏布达拉的山下。那时他看到什么呢?躺下时那天空肯定是蓝得世界独此一份吧,只来得及赶去见他最后一面,静静地睡着。笑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一如既往地想让人扁他。明明被折腾得破破烂烂的身体却敢跟那些朝圣者一样,一步一跪磕到西藏圣地,最后脱力去见佛祖。不,他该下地狱,让那么多人为他担心,真是混蛋。

又翻了几页,翻得我嘴角抽搐,满身皮疙瘩,这些个一百招真是可怕,更可怕的是竟然有人在一边认真地估算成功率跟作方法。

那么站着,站得那么无辜。

真是的,老耍赖,明知道我最怕这类招数。

我听着怎么觉得这平静的语气下有些压抑,我急着给他上药没想就回答,“没有,我都送他们上医院了,因为你不上医院我得尊重你的意愿,放在外面又不合适,就搁在家里了。”

他翻书,“不定。”

“就算看也不能这样看,那样能看出什么,一本好书要好好享受地去读,每个字句都要去回味,我每一本至少要看三天知道吗?”一页书停一秒他是无聊数纸呢,谁相信他是在看书啊。

他没笑两秒因为这句话又给抽回去,嘴一抿竟然是种委屈,我被煞到了,真的是很可爱。

我想这孩子的父母怎么不好好注重他的营养搭配,脸色苍白的不健康一看就知道长期吃不好食品造成。还有他怎么受那么重的伤?难不成是因为心里别扭无法与父母沟通去街头飙车,又跟人打群架才这样的?

端着药水站到沙发边我又犯愁,怎么喂呢?我发呆了一会,努力想以前自己也曾照顾过几个不会生活自理又乱爬乱叫的生物,婴儿。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举手将伞举得得高高的,背脊处有些凉,一些雨水沿着伞边落到我后背。

那便宜叔叔是名义上的监护人,互相签了个名就拍拍屁股走人。我很感激他,感谢他没有看我孤苦伶仃,一身无依又柔弱可欺时谋夺我生活费,也就是我那对死去父母,叫父母有些拗口,不过算是为这身体的孝道吧,留下的遗产还有人身保险金,加起来是一笔平常人吃穿用度可以过一辈子的钱财。

“骗你的,听不出来。”我无言,连玩笑话都信,你怎么出来混?

他低声笑出来,“米露小姐开玩笑的时候一点都不像。”

原来不是他听不懂玩笑话,而是我不会说,惭愧。“下一个城市你要到哪里?”

“我想先回老家一趟,我的老朋友叫旋音,也是个搞音乐的,我们是同一期的猎人,都选择了当音乐猎人,感情很好。他有个妹妹叫旋律,音乐天赋杰出,旋音希望我能教她小提琴,我想回在老家待一段时间,偶尔休息一下是为了走更远的路。”

他一脸向往与希望,要回到熟悉的家乡对浪子而言是很美好的事。

“雅明你原来是猎人,真是了不起,不过……”猎人协会落没了吗?怎么猎人穷到露宿街头没吃没喝,只差要去乞讨?

“可是猎人执照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又不给补办,考完后拿到证件的第三天,过马路扶了一个老后就不见了,所以只能算半个猎人呢。”

我一脸可怜地看着他,那不是不见那是被骗走了,你的猎人执照可以卖一亿,还可以拿去做一大堆坏事。

“我先走了,祝你好运。”我将一大包食材抱在怀里,另一包提在手上,其实可以打车,但是我晕车,晕得比上辈子严重好几倍,那滋味我宁愿被压死也不去坐。

“恩,也祝米露小姐好运。”雅明傻兮兮地挥手送别。

我艰难地踏出一步、两步、三步……刚才,我忘了什么?哦,一个叫旋律的妹妹,真熟悉的名字。旋律——啊!土拨鼠,黑暗奏鸣曲……我都怀疑自己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那不是剧情人物么?

剧情人物等于剧情,剧情等于麻烦加三级,麻烦加三级等于变态满地跑,变态满地跑等于秒杀……

刚才他有说什么谁的妹妹吗?没有,我啥都没听到。

“米露小姐……”

身后那有为青年,傻子猎人匆匆跑来。

我立刻炸毛,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又拖又抱着袋子拔腿就跑,跟剧情人物认识的家伙别粘上来,我不认识你。

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so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