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莞自来喜欢身边的人打扮的光鲜亮丽。

李夫人的神情黯淡下来,摇头道:“还是没有多大起色,章太医也来瞧过了,说是先吃两剂药看看。”说着露出感激的笑容,“说起来还要多谢你送的人参,刚好能用上!”

安妈妈狐疑的打开匣子,随即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这、这是……”

李莞摇着头大声哭喊。

领头的侍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你们好大的胆子,九里弄是什么地方?你们竟然敢在此纵马奔驰,还冲撞了王爷,罪当诛!”

“小姐,您没事就好!”撷芳破泣为笑,“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要不是霍大人拼死救您,我们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吕啸不解,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俞奉尧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霍澜与闾丘赫缠斗,旁边的荀礼满脸焦急却默然不语。

俞奉尧闲适的靠在船栏上,漫不经心的看着水里的李莞:“李小姐好兴致,莫非是下面有什么船上看不到的好景致?”

实在不行就推到戈羿身上,她心想,反正大晚上黑漆漆的,他们的船又挨得这么近,只要她和戈羿都一口咬定响箭是戈羿那边放的,金弩营的人也没话说。

她不由十分惊讶。

“李小姐果然不同于一般人,看来我没有看走眼!”

“这是什么?”她打着哈欠问道。

李莞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李夫人实在舍不得她,就道:“你现在不是和王六小姐他们玩得好吗?若是回葵园去了,大家见面不易,时间长了不就生疏了?”

丹娘脸上露出愤恨神色,扭头冲他们道:“我当初不过是借了五两银子给我爹看病,可你们现在竟要我还五百两!我们父女就算不吃不喝,每月也只得百来文积蓄,没钱让你们讹!今天我也把话跟你们说清楚,要钱,我没有,想让我给那个老头子当小妾,绝不可能!你们若是敢用强,大不了我舍了这条贱命!”

外面突然吵闹起来,夹杂着男人的叫骂声和女子的哭声。

“哦,不是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李莞抬眼看了看离他们五步远,正在修剪一盆万年青的老板,跟着他压低了嗓音,“上次大舅母送了盆茉莉来,也是大花浓香,难道就是宫里赐下来的?”

他笑着拍了拍手,看向顾成昱:“昱哥哥也去吧!我听花奴说,花市上什么花都有,甚至还能看到夷荒和西洋传来的花,肯定很好玩儿!”

李莞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不知道这里种了这么多凤仙花,还是听王曼卿提起后,问了府里的花奴才知道的。

李莞靠在椅背上打量外面,只见屋顶和走廊上的灯笼纷纷熄灭,只剩几盏亮着朦胧的光,大厅里的交谈声低下去,全场弥漫着一种神秘感。

那个布娃娃虽然很丑,但好歹是她亲手做的,看久了她还挺喜欢的。

董临之话锋一转,道:“所以我表舅真的不是坏人,下次你见着他服个软,他不会为难你的。”

好久之后,李莞闭上眼睛,好像在回味刚才的画面。

接收到他眼里的关心,李莞连连摇头:“没有……快吃吧,鸡肉都煮烂了。”

“砰!”

董临之穿着件白色中衣,随意套了件外袍,敞着衣襟走进来。

嘉佑堂已经亮起灯,门口种着棵百年的老槐树,树影印在宽敞干净的石板路上,有种幽深静谧的感觉。

要说最安全,自然是葵园。不过私心里,她不想让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住进葵园。

俞奉尧眼皮都不抬一下:“带回去,把人看好了。”

李莞松了口气,转身沿着篱笆往前走。

她猛地跳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斩钉截铁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花厅里,像是一记重锤击在李莞心上。

陈太太碍着身份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李夫人却是没什么顾忌,拉着董临之“贤侄”“贤侄”的喊的亲热。

“有些是我自己亲眼看到的,有些是听我祖父讲的。他老人家以往很喜欢掺合这些事,如今身体不好了才没亲自来,但每次都会问我展览的情况。”

这样熟悉又陌生的表情让李莞微愣。

聪明懂事的儿子一向是陈太太的骄傲,她笑道:“宋先生学识渊博,皓然的学业进步了不少。他每日辰正去书院,申末回来,偶尔会和同学出去玩。昨天沐休,他又和董三爷、林公子出去踏青了……”

“亏我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反而不及妹妹见识广博……”范惟劼感叹道,随即正色对李莞鞠了个躬,“多谢妹妹提点。”

大雪纷飞,天地白茫茫一片,嶙峋的山石上簇生青竹,雪压竹枝,弯而不折。

李莞先前虽然垂着眼睑装透明,余光却在悄悄打量屋里的人,姚氏的表现她看在眼里,闻言立即反应过来,姚氏这是想挽回一点颜面。

李莞趴久了就觉得有点困,就对几个丫鬟道:“我想睡会儿,你们去忙吧,不用在这儿伺候了。”

寻芳欲言又止,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她不由携住碧深的手:“让你们受惊了。”

李莞心中微讶,戈羿受伤了?难道那人跟戈羿不是一伙的?又或者是他为了掩人耳目而演的苦肉计?

小莺站在书案前,脸上这露出毫不遮掩的焦急和惊惶。

眉似远黛,明眸含情,娇柔娴静如姣花照水,浓丽的新娘妆在她脸上没有半分俗气,反而平添了一种摄人心魄的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