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奴婢给王爷请安!”

李莞侧着身子吐了几口水,寻芳把她半扶起来,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撷芳跑到船舱里倒了杯茶来给她漱口。

船上的人亲眼看到他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

大雨不知不觉已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大船上的人神色各异的看着眼前的乱摊子。

比较麻烦的是刚刚放的响箭。

容六脸色凝重观察着对面的情况,答道:“没看到,锦乡候应该是被困在船舱内了。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特别是船尾上那个,竟然能跟吕啸打得不相上下,功夫应该在我之上……”

李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侯爷这话问的奇怪,我们不过偶然相遇,哪儿用得上等这个字!”

“小姐,您醒了?”寻芳笑道,随手把信放在镜台上。

“家里住着不舒服吗?”她轻蹙着眉头看李莞。

原来是几个软脚虾……那三个男人轻蔑的看了她们两眼。

“不是不是!我们是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您行行好……”

椭圆形的碧绿小叶间已经开了两三朵洁白的小花,花朵比旁边几盆的要大上一圈,但是比上次武安伯府送来的又小了点儿。

李莞笑着道:“可以啊,不过得母亲同意才行。”

李府的花园不是很大,但修得十分精致,景色颇为不错。

大概酉时末,舞台上丝竹声停下来,舞姬退了下去,两个侍女拉上纱帐把舞台围了起来。

“没有啊。”

能让俞奉尧那个冷面衰神头疼,可见他闯祸的本事有多高了。

他安静而专注的听着,忘了告诉李莞,现在是人间盛夏的深夜,既没有万家灯火,也不会有飘飞的雪……

她在心里一声,伸着脖子把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戈羿他们好像从来没提过,人抓到以后准备怎么办。假消息可以暂时迷惑金弩营的人,可一旦刺客抓到了,别的不说,金印的事马上就会露陷……

正吃着,门外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绕过一座太湖石假山,就上了嘉佑堂前的敞道。

现在最要紧的事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闾丘蔚等人。等风声不那么紧了,还是让他们尽快出城。

金镜堂外的凉亭旁,俞奉尧盯着手里的恒德书院地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怕什么,要是我骗你,你大可以立刻杀了我。”

瞭望台……李莞心中微动,想起那片长满野花的山坡,山坡后面是后山,翻过去就是浯江,灌护城河的浯江……

她坐到临窗的太师椅上,淡淡道:“董临之,你到底想干嘛?”

东院的正厅里,可坐十来人的黑漆大圆桌旁,董临之、李夫人、陈太太、陈皓然、李莞等人围坐在一起,满桌佳肴,新酿的花雕酒甘香醇厚。

范惟劼等人对这些画兴趣不大,见他们俩人说的热闹,索性丢下他们去别处了。

她不由悄悄瞟了眼坐在陈太太身边的陈皓然。

李夫人是个通透的人,见状眼神一闪,可能是因为丈夫早逝,清芸变得十分敏感,也不像在娘家时爱说笑。来京城这么久了,也不曾出门逛逛,只是偶尔会来找她说说话。

谁知她还没开口,顾成昱已道:“表弟,莞妹说的没错,这幅画的珍贵之处正在于此。你既然已经懂得其中之意,更应该收下它,时时勉励自己。”

盒子里是卷檀香木的卷轴,她拿出来放在桌上徐徐展开。

这个顾亦琴,就会装好人。不过是个没用的养女,她就不信她能有什么真心,肯定是想借机在婆婆面前卖乖。谁不知道婆婆最疼小女儿……说不起来婆婆也真是偏心,什么都向着大房,小孩子家家的过个生辰罢了,竟然要开家宴。她的诚儿哪点比不上范惟劼,过生辰的时候,婆婆也只送了件平常的礼物……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大房袭了爵。

等大夫来诊脉,开方子,抓药……不知不觉就到了申时末。

那些人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好像所有事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可她偏要把水搅混……

她面色颇为憔悴,看得李莞心生愧疚。

俞奉尧?李莞眼神一闪。

撷芳和寻芳对视一眼,寻芳转身跟进去,撷芳则守在了门口。

李莞有片刻怔忡。

这样的人,结交一下也不错。

这座府邸是皇帝新赐的,不少地方都能看出修葺的痕迹,不过还是花团锦簇,树木成荫,风景优美。

眠月心口一紧,垂下了眼帘:“残荷馆的事自有小姐说了算。”

华灯初上的时候,王曼卿才带着两个新做的蛋糕,一匣子荟娘亲手做的精致糕点回了荣宁侯府。

陈皓然点点头:“董三爷来书院拜访宋先生,恰巧知道范世子他们要给我庆生,大家就一起去了。”

“大白天的,怕什么!”李莞淡淡道,用眼神示意撷芳给她带上面纱。

王曼卿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依然没有说话。

王曼卿淡淡道:“莞儿既然不想让我知道,只怕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何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让她为难。”

“怎么了?”李莞小声问她。

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崔夫人和顾氏连忙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