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声名显赫,风姿卓越,让人过目难忘。”她礼貌而疏离的笑道,跟董临之打起了太极。

李莞听着讶然,面上依旧笑盈盈的:“好啊。”

李莞打量着芝兰厅里华贵又不失雅致的摆设,眼里闪过讶色。

她急匆匆回了正院,李夫人看见她眼睛一亮:“如何?”

她清声道:“君子如竹,争风逐露而心中有节,清骨铮韧弯而不折。你若真的惜画,何不藏画显行?”

这下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凑过来看。

李夫人坐到顾氏下首的太师椅上,丫鬟搬来锦杌放在旁边,李莞一脸恭顺的坐好。

远芳出去片刻,撷芳急急忙忙跑进来,扑到李莞跟前:“小姐,您怎么样了?”

“我以前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看来可能是我想错了。”李莞忖度道,“他和西番太子之间,表面上是他处于弱势,不得不妥协当质子,但从这次的事来看,戈羿不像是会束手就擒的人。所以,他来大康的真正原因,值得深究……”

话还没说完,店门口停下一辆黑漆雕花的平头马车,随行的丫鬟扶下一位穿藕荷色袄裙的小姐。

李老爷和李知微正对坐着下棋,李知著在旁边无聊的玩着棋子。看到李莞进来,李知微抬头朝她笑了笑,李莞轻手轻脚的走到炕边坐下,牵着李知著的小手跟他聊天。

这可是向朝廷示好的大好机会,相信会有很多人感兴趣的……

她在周围扫了一圈,没看到曼卿,心里不由奇怪。曼卿明明说过会来喝喜酒的,怎么没来,难道是荣宁侯府出了什么事?

她本以为屈婕会说“那你快回去”之类的话,谁知她却道:“若是这样,派人去说一声吧,免得夫人担心。”

她现在心里颇为郁闷,本来她今天是不打算来的,但母亲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说这种宴请十分无聊,有她陪着说说话才有意思……她只好来凑这个热闹了。

此时正院里,李夫人正摸着一套红宝石头面细看。

她看了看手里账册:“那这个?”

酉末的时候,陈皓然回来了,他恭敬的给长辈行礼。

随行的护卫递上名帖,道:“各位军爷,我们是礼部侍郎李大人府里的,现在正要回府。”

芍药把蛋糕盛在甜白瓷盘里端上来。

芍药轻声道:“我们去的时候,李小姐正在厨房里做糕点,小姐一时兴起就跟着做了会儿,衣裳不小心弄脏了,就借了李小姐的衣裳穿。”

几个人在厨房里折腾了一下午,一口气连做了三四个蛋糕才罢手。

“夫人夫人,莞儿怎么没有来?”坐在王太君身边的王曼卿问道。

李莞听着微微一撇嘴,你说拿下就拿下,你算老几?

寻芳低低的应了声,跟在她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

撷芳闻言搬了个锦杌放在她身后。

出乎陈太太的意料,李莞没有睡在床上,而是躺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缎面的薄被。

她从手腕上褪下那手串,扔到矮几上:“收好,今天戈羿好像认出来了。”

李莞快速朝里面扫了一眼,屋子中间摆了张红漆圆桌,两个小厮摸样的人低眉顺目的站在墙角,一个穿真紫色深衣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

“我来找个朋友。”顾成昱还是那种温和的样子,接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跑什么?”

陈太太看见李夫人十分激动,哽咽着喊了声“嫂嫂”。

几个人就开始寻思着送什么。

李莞屋里的人纷纷松了口气,恭声道“是”,送李夫人出了残荷馆。

“我倒是真的有点累了,咱们回去吧。”

这个时候找来?董二夫人怕是府里出了什么事,脸上却还是笑着对众人道:“我!”

她扭头看着大小姐身边的景新。

马车又走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武安伯府到了。

李莞赞叹道:“这图案绘的极妙!”

“人家就是感叹一下嘛!”鹮语一点不脸红,接着狡辩道,“再说我比小姐大几岁,说这话也没什么不对。”

一进屋坐下,待丫鬟上了茶,碧深就从衣橱里拿出几个大包袱堆在圆桌上,一拆开,各色各款的裙子,估摸着得有二十多件。

李夫人生他的时候难产,伤了底子,没有太多精力照顾刚出生的小儿子。

“又说胡话!”李莞嗔道,“先坐吧。”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旁边突然响起一阵哭声。她们闻声看过去,一个老妇倒在地上,额头上一片血迹,一个岁的男孩正跪在身边大哭。

寻芳和撷芳闻声端来温水给她洗脸。

董临之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他问:“那你讨厌我吗?”

讨厌吗……

李莞眨了眨眼,平心而论,董临之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行事狷狂想当然,不过也没做过什么恶事,人也挺好相处的,虽然有时候有点厚脸皮……

她摇了摇头。

“真的?你不讨厌我?”他猛然坐直,两眼放光的盯着李莞。

李莞被他看得发毛,连忙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我知道!”董临之打断她的话,“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解释了。”

他意气风发地站起来,潇洒的朝李莞挥挥手:“我在你家也呆的够久了,今日就先回去了。你明天也要去看展览的吧?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咱们一起去!”

说完就昂首挺胸,阔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