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各种虚礼客套的话也相互寒暄的差不多了。表演的舞优在殿中肆意的挥舞,众人都酒过酣畅,微有醺意。

宫里人都道晴公主重情重义,亲身照顾自己的下人,皇兄的救命恩人。

容月慢腾腾地放下茶杯:“我们的组织,叫楼外楼。”芊沐睁大了眼睛,楼外楼?那是从十几年前就开始闻名全国的组织啊!这个组织神秘强大,只有花大把的价钱才能驱使其为之效力,而且还不畏强权!芊沐不曾想,这个竟然是容月创立的组织!

“不会。”

芊沐倒是第一次听见青黎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的面孔在重重雾气后显得很是和顺,不同以往的冷淡,是个大美人呢!有一瞬的失神,芊沐觉得有点尴尬,竟然盯着一个女子发呆了。

“······”

芊沐猛地抬头,容月气闲淡定,指了指刚刚替芊浩擦拭的毛巾,上面有淡淡的黑泥土,印着湿嗒嗒的痕迹,是她拿过的地方。〖〗芊沐脸白了白,看着自己的手。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埋掉什么东西。芊沐觉得奇怪,这么一个小小的男孩儿倒是从哪里来的?而且,看他的穿着,邋遢的褶皱衣袍,不像他这个年纪穿的色调,倒像是大人的旧衣服改小了给他穿的。

覃姚见她固执,只好说:“临雪国皇帝遇刺,主上已经赶过去了。”

“葛老二,欠我半首曲子哦!”覃姚笑意深深,“多亏了我接着唱了,不然准得露馅了。”葛煜邯一脸讪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红红的。黄樱也低了头,看不清表情。

葛煜邯却一个哆嗦!秦瑶?副楼主?半首曲子?他有种想钻地洞的感觉!

青黎走过来恭谨地立在容月身后,再不发一言,一起出了殿。

它有个非常诗意的名字,朝荷玉露。

尽管她的种种,没人知道。但朝堂上下,没有人敢对她不敬。〖〗那些迂腐的老朽官员,亦是如此。

这是她离开倾雨阁时,容月塞在她手里的。更主要的是,她清楚地记得那个叫凌风的人第一眼看她事眼里闪过的杀意,却在瞥见她手里这块玉牌的时候放过自己!

他好像留意到芊沐再盯着自己手里的扇子看,“果然是美人爱美扇,这把扇子是我刚赢回来的,要是你喜欢,就送你当你告诉我名字的谢礼吧。”语气一挑,不紧不慢地把手里的扇子递了过去。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申辩的吗?难道你消失了这么久又以另外一个身份出现你就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嫂嫂?”芊沐再也忍不住,喊了出来!这么多年了,哥哥还是对她念念不忘,至今未娶,后宫虚设。〖〗自己不止一次看见哥哥对着她的旧衣裳流出落寞的神情,她却在这里享国母之尊。为什么,为什么她既然活着却不来找我们?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活的这么心安理得?

好美!可是自己却叫不出名字,是月季的摸样,但花瓣却是蓝色的!碧云见她停了下来盯着花看,便介绍道:“公主,这是花匠新培育出来的品种,还是最近几天才初有摸样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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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没有守夜的宫人,他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贸然前去叩门,急的在门前徘徊。

“李公公这是干什么?殿下门前竟然如此失仪!”

一声怒喝,却让值夜的李公公如见救兵,眉开眼笑,急急地迎了上去。

“是碧姑姑啊,奴才找青姑姑有事禀告。”

碧云从外边黑暗里走来,手里尚提着一盏宣纸糊的宫灯,眉间隐有怒色。

“找青姑姑?这会子姑姑不在倾凤宫,随我来。”

面色缓了点,说了句话就转身走,衣带稍有松懈,垮垮地摊在褶皱的裙摆上。

李公公擦了擦额上的汗,连忙轻步跟上。

绕了一个小廊,李公公记得这是倾凤宫内阁的一个部分。

风吹过,大片大片的花香扑鼻,隐隐有溪水流动的声音,借着碧云手里散出的雪白光亮,能看见一座小巧的庭院,估计青姑姑就在里面吧,他快步想上前,却不料被脚下一株花给绊了一下,一个趔趄,险些栽下去。低头细看,是一株蓝色的月季花,顿时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宫里谁人不知,着花,是花匠新研出来的皇后殿下的最爱!

正吓得愣神,就听见前方碧云的声音传来:“在这里等好了,我前去看看。”

他急忙点头,又想黑夜里碧云看不见,道:“奴才省得。”

碧云走了几步,又顿住了,往回走。他顿时一阵惊慌,难道发现他绊倒了一株花?这该怎么办才好?他就是十个脑袋也赔不起殿下的花啊!

战战兢兢地等碧云过来算账,却见碧云过来把手里的宣纸宫灯往他手里一塞,道:“夜里看不清,你一个人在这也没个灯笼,先拿着。”

他想,自己在宫里也混了几年了,这么个好人怎么现在才遇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