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竹想着就要见到哥哥,心里有些紧张,不知如何面对哥哥,司徒萧早已猜到梦竹的担忧,笑着牵着她的手握紧了说:“逸林那我来说。”

突然,雾色中一个朦胧的影子,司徒萧揉了揉眼睛,不错!是一个女子的身影,似乎提着一个小箱子,在雾色中移动,他像一支劲弓射出的利箭,嗖地向她跑去!

阿兰看着她俩,似乎忘掉了刚才的不愉快,笑道:“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梦竹将肩上的坎肩取了下来,递给阿兰,“本来想买一件送你的,可是逛了许久都没找到,不嫌弃是我用过的,就拿去吧。”

“梦竹!”李夫人见梦竹神不守舍的,听说她一大早一个人坐在那琉璃瓦亭下,想女儿一定是回国短短的几月时间经历了有些人一辈子都不曾经历的风险,悲从心起,想起他的父亲了吧,那个琉璃瓦亭,是她对父亲最后的记忆。

“老夫人请便!”司徒萧微微久身,青莲搀了李夫人出去。

此时见司徒萧的模样又想笑,又发愁,司徒萧一侧身睁开眼,看见阮敬远强忍住笑,低着头,假装看着自己的鞋。

她手上拿着一个粉色的手袋,他想起了她在景岩的监狱探望她,她也是拿着这个手袋,掉在了地上,被她的泪溅湿,他知道,他报复他,同时伤害一颗善良的心,一把尖刀也刺在了自己心上,永远都拨不出来!

“李夫人先别急,只说梦竹昨日可有异样?为何会突然的失踪了?”司徒萧虽是万分忧心,却要找到问题之所在。

时间荏冉,一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李府里丫环婆子们都满脸喜庆忙得不可开交,只听得管事的幺喝声,婆子们的应喝声,丫环的嘻笑声,每条门窗上都贴上了大红喜字,庭院厅房里处处是花团锦簇,一派喜气洋洋。

茉莉一见梦竹,整了整衣衫,白了她一眼。

“思颖,我也不想的,我不想对不起季青,可是我…”梦竹把他如何救过司徒萧,以及与司徒萧重逢后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倒了出来,她遣责自己,她压抑着,可越是压抑那个角落越是不能触碰,一旦打开阀门,就比洪水猛兽更为凶猛,呼啸着像要把她整个的席卷了似的。

“是真的,李师长亲口所说!”阮敬远声音宏亮,司徒萧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指指门外,两人到了外面的客厅,司徒萧弹开烟盒,点了一支,听到里面思颖兴奋的大叫:“梦竹,梦竹!你醒了!”他将手中的烟住烟灰缸里一掐,进了里面。

梦竹躺在床上,脸色就像死去的人般,连嘴唇都是白的,思颖悲声叫道:“梦竹!”,便转过脸低声抽泣起来,顾良低下头握住了思颖的柔指,敬远不忍看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偏过脸去。

她蹲在地上,纤长的手指按在脚上,却没有穿袜子,那红艳艳的指甲抚着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梦竹奇道:“为了这,你就专程带了这块丝巾吗?”

“我带姨太太去见督军吧。”

在景岩监狱的会客室见到了季青,他头发蓬乱,衣裳褴褛,身上还有斑斑血迹,手上和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锁链,看得出,他被当成了重犯。

“乔治先生,不瞒您说,我的未婚夫,也是您的学生,郑季青,您还记得吗?”

南方的夏季还是雨水多的季节,那雨倾盘倒下,足足有大半个时辰。

和梦竹的婚期不过两个月了,这套家俱又是十分的名贵,云州一带无论是材质还是款式手工都无法与其相比,季青和梦竹也是千挑万选,好不容易郑老爷托朋友找到一套。

一道光在他眼前一闪,见她的两只手交叉着放在大腿处的白裙上,无名指上一枚石榴红钻戒在她鲜嫩的肌肤上闪着红光,她今天竟戴上了和季青的订婚戒指,他的心一颤,有些隐隐的痛。

“不知道,只知道凡是去怀阳的,都得经过检查,不知是不是那边发生什么大事了,天下不太平,去哪都担心吊胆的。”

“这一大早的,能来什么贵客?”

“祝你凯旋归来!”这是她此时唯一能对他说的话,也是她对他和数万将士以及思颖深深的祝福。

他突然抱住了她,发狂般的吻她的唇,她能感到他全身颤粟着,似火般的滚烫。

梦竹抬起头来,突然扑哧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

司徒萧说到这,深深的看一眼梦竹:“梦竹,我不想重蹈覆辙,我不想如父帅那般痛苦,更不忍让另一个女子如母亲一样痛苦,你明白吗?”

敬远红着眼站在床前,见梦竹进来,敬远呜咽着叫了一声“李小姐。”便再不能言。

“少帅,不要!”梦竹欲要阻止,只觉脚掌被他使劲按住,动弹不得,不一会,眼前只恍恍惚惚见一个迅速抬头又俯下去的身影。

他拉着挂玉的红丝线,那玉在她眼前晃着,可不是一样吗?也是一生平安四个字,再细一看,另一面却是一条展翅飞翔的龙。

这怀阳虽比不得云州,但也是繁华之地。司徒萧带了梦竹先是去了几家有名的成衣店,梦竹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又有司徒萧和一帮侍卫跟着,那仗势傻子一看都明白,赚钱的机会来了,所以是每到一家,都得到极力的推荐,恨不得她把店里所有的衣服都试穿,想着司徒萧出手把它们买下。

“很好啊,思颖她知道吗?”梦竹喝了一口粥,兴奋地问。

她大叫:“等我!等等我!”可车里的人仿佛听不到她的叫唤,一拐便消失在她的视线。

“这就是司徒萧少帅啊,真是英姿飒爽,听说其父司徒坤大帅原就是云州城出名的美男子,现在看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丫环回头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极是天真的样子。

阿紫开了门,王副官带着五六个兵士站在门口。

“好,好,陪老爷喝茶,来,喝茶。”

人人咋舌,这老鸨,味口不小!

“是我,真的是我,妈妈,阿紫认罚。”

“阿紫啊,你也十五岁了,出来应酬也有几个月了。现在是声名雀起,如红日中天啊。不过,女子的青春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