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郑少爷来了。”青莲跑了来说。
她给他的印象一向是外表柔弱而内心坚强而睿智的,他从没见过她流泪,而她的泪,是为他流的么?
“待你好些,再去看他,反正也就在这楼里。”思颖慌忙劝阻。
舞会还没有结束,那厅里传出悠扬欢快的舞曲,两人却再无心跳舞,梦竹想回房去,又想着总有人瞧着她俩出去,不回去终归是不好,下了车,犹疑一下,还是进去。
舞曲悠扬响起,司徒萧向梦竹走来,微笑着伸出手“梦竹,请你跳第一支舞。”
司徒随口应道:“我何尝不是。”
梦竹洗漱完,换了衣服,在镜子前照了照,将挂着那块玉摘了下来,本想着拿下去还给司徒萧,但想着逸林也在,便搁在了抽屉,颈上便空空的,只有赛雪的肌肤。
六年前,那痛彻心痱的一幕,毁了一个幸福的家,更害苦了梦竹这可怜的孩子。
时志邦和王副官走后,阿紫收了契文,正要叫青莲来收拾东西,却见青莲哭着跑了进来,跪在阿紫前面。
“七姨太,督军正在做手术需要安静。”王宁辉提醒她们。
又过了约一个多时辰,突然听到前院似有几声枪声响起,紧接着有一片惊呼声和嘈杂的脚步声。
“王副官,将那只玉镯送给阿紫姑娘。”
珏娘看阿紫坚毅的神情,知道她是能说到做到,略一沉呤,“好,妈妈答应你,那,妈妈就替你安排了,包准你满意。”
一个女子站出来,抬起头,眼中透出一股凛然之气。
这里,是云州城有名的“河房”。
他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的灌木从中一群莹火虫一闪一闪的,像一颗颗在夜色中闪着莹光的小钻石,又似是漆黑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他看她眼中露出童真般的痴迷,笑道:“真的很美,李小姐很喜欢吗?”
“不!”她说:“我们是来救伤员的?”
岁月如流,一转眼,李逸林出征已近半月,梦竹每日都急着看报,前线战况并不乐观,李逸林以薄弱之力应战邺军主力,到底有些力不从心。
季青将车停在了胡同口的两棵树旁,下来给梦竹开车门,梦竹一跨出车门,一片白色的花瓣落在她手上,她抬头一看,原来两棵女贞树上有花瓣片片洒落,早已是落了一地。
打开妆盒,立刻透出一道柔和的光来,是一块龙凤羊脂玉佩,发出晶莹而柔和的光,这块玉她从没戴过,三年来就一直躺在妆盒里,倒是每天都能见着,很有种亲切感,拿在手上,一股清澈的凉意便顺着手渗进她的心里,极是舒坦。
浑身湿透的三人走出坟地,滞留在一小亭内,李静琴眼神凄冷而茫然。
下午五六点钟,船渐渐靠近码头,季青回船仓拖了行礼,两人下了船,一见码头上的军警,季青皱了皱眉,这兵荒马乱的年代!
“梦竹,只要我们结了婚,他们就不会有事。你只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发生,好不好?”
“等我!”他说,“等我一统江山之时,你再抉择也不迟啊!”
她看着他,他是一个那么冷俊威严的男子,可此时她觉得,他眼里那热烈的火焰后面便是个深不可测的海洋,不能将你溶化也随时可能将你溺亡。
远处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司徒萧放开她的脸,两人巡声望去,前面的小楼前不知几时走来两人,一个约五十岁的男子看上去虽有些病态却也不失威严,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军人扶着他。
梦竹不禁面红耳赤。
“那是我父帅。他身体不好,自上次来云州后,便留下养病。”司徒萧说道,“走,我带你去见见他。”司徒萧拉了她的手要走。
“不!少帅。”梦竹挣脱手来,“我不能答应你!”
“不答应我去见父帅?”司徒萧问。
“我不能等你,我真的就要结婚了,季青他很好。”梦竹说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并不要你现在离开他,我只是要一个机会,我们三个人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不行吗?”司徒萧摇着梦竹的肩膀,
“梦竹,你连看我都不敢,说明你心虚,你明明是心动的!”
梦竹摇摇头,抬眼目视他,“少帅!我真的不能!我来是求你不要拿自己和数万将士的生命去赌,这不值得!”
他突然声音变得冷冷的:“值不值我自己清楚。”
“沐轩。”司徒坤已走近过来。
“父帅。”司徒萧恭敬地叫道。
司徒坤却一脸诧异地看着梦竹,司徒萧介绍道:“父帅,这位是李梦竹小姐,是李军长的妹妹。”
“李梦竹?”司徒坤目光仍然没有离开梦竹的脸,仿佛那脸上有磁石吸住他的目光。
“大帅好!”梦竹久身道。
“喔,你好!小姐姓李?”司徒坤问道。
梦竹点点头。
“逸林?李逸林?”司徒坤似乎若有所思。
“少帅,请你认真考虑梦竹的话吧。梦竹告辞了。”梦竹向司徒坤道声再见,就要往外走。
“梦竹,我送你!”司徒萧追了上来,“梦竹,我说了,无论你是否成亲,我都会去做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少帅,难道你拥有了天下,就能改变这一切吗?”梦竹停住脚步。
“是的,我要让你看到爱的力量,爱的奇迹,爱可以创造的神话!我一定可以一统江山!因为你,梦竹,因为我对你狂热的爱!”
她知道,他是真的疯了,他被内心的爱火烧坏了心智,可她救不了他!她无限惆怅的看了他一眼,“少帅,请你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