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薇见到乾隆的妃子们都是这么和蔼可亲,也渐渐地放下了进宫的不安。

永琮尤其着急,原著中那拉皇后的下场,他还是知道的,虽说自己的皇额娘不会做那样的蠢事,但保不住有什么剧情的必然性。

小燕子一见到她,立刻扑了过去,道:“紫薇?你怎么来了?我把娘给我的信物弄丢了,呜呜,我太坏了……”

古御医着实觉得很冤,不经传唤,他哪里敢进一个妃子的房门?在皇宫中尚且如此,这出门在外,更是需要避讳。

永琪正要出手制止,却见一小和尚突然出现在华服少年和小叫花身边,轻轻一抬腿,便制住了华服少年的动作,扶起小叫花便退了开去。

便是贾家,过年时差了王熙凤送了年礼来,这神情间也少了几分傲慢,多了几分讨好。

王熙凤当初去扬州参加夏清莲的婚礼时,很是被人当成了荣国府女主人巴结了一番的,回来之后却仍要到贾母和王夫人面前伏低做小,心气很是不平了一些时候。如今夏清莲登门,她故意做出很忙的模样,就是不想叫夏清莲看低了去,如今被夏清莲这样一说,怕是要引得王夫人猜忌,自己这位亲姑妈的心眼儿有多大,王熙凤再是清楚不过的了。若再多想,指不定以为她在扬州编排了什么。

林家在京里的宅子早已修整完毕,他们到了便能住进去,很是不必到贾家去住。强硬拒绝又不妥,倒不如干脆避开。

皇后听了消息,对着正和她下棋凑趣的永琮道:“看来,我明日里也该去凑凑趣。”

福晋正哭得伤心。

主持这次选秀的,是皇后富察氏和娴贵妃。娴贵妃去年诞下十三阿哥永璟,怀孕期间又恰逢嘉贵妃病重,皇后便重新掌管了宫务。后来嘉贵妃薨了,娴贵妃也出了月子,也不过帮着皇后协理宫务,却拿不回凤印了。

林海知晓后,倒是哈哈大笑,林家祖上也是军功起家的,子孙能有这般志向,也是好事。虽说他将来不一定会舍得小儿子上战场九死一生,倒也不妨碍他对小儿子的宠爱。

黛玉见他走远了,忍不住笑弯了腰:“母亲,瑿儿可真好玩,他还真以为没人现他呢。”

和亲王福晋见永璔无事,便笑道:“行了,想来这不过是一场意外,永璔既然无事,这事便就此揭过吧。不过,这大犬,终究还是关起来的好。”和亲王福晋素来宠爱这个小儿子,若不是夏凝珏到底救了永璧,她说不得还是要作一番的。

夏凝珏确实并不会因为这么一本勉强可以算是“情书”的册子打动,她太过理智,就像单晟瑞前世所说的一样,她对感情比较冷感。但是,她并不抗拒去和这样一个小心守护的人一起生活,相处,甚至培养感情。

林墨玦又说到薛蝌——单晟瑞,永璔一时便有些垂头丧气,道:“他也在啊。”永璔知道,单晟瑞曾经是夏凝珏的未婚夫。

在彼此确认对方的身份以前,她在这个宫里,也不过是透明人一般的存在,最后大概也会和正史上一般,平白无奇地度过余生。

6太医兴奋地揪着胡子,连连道:“好好好。”他的这条命,如今已经有一半的可能能保住了。

薛蝌着实饿了,连喝了三碗粥才停下。

“堂伯母,”薛蝌重重地磕下头去,“请您允许薛蝌分宗,酒楼的事情,大牢的事情,薛蝌都不再计较,还请堂伯母和堂兄,放了我们一家离去吧,薛蝌愿意带着母亲和妹妹离开金陵。”说着不断地磕下头去,重重地,又是一地的血印子。

薛蝌走前,跟林墨玦透露过他的计划,所以林墨玦接到消息也并不慌乱,并且嘱咐了夏清莲和夏凝珏,要瞒着宣夫人和薛宝琴,免得她们担心。

夏凝珏道:“我姑姑如今怀了身孕,实不方便给夫人诊脉,我从小也是跟着姑姑学了医术的,夫人若不嫌弃,不妨由我来给夫人把下脉?”

林海看着儿子和女儿跟夏清莲毫无芥蒂的相处,心中自然是极欣慰的。又看着夏清莲尚未显怀的小腹,想着她说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一时更加期待起来。

这事,稍有些消息来源的人都知晓,也越得看不上这周家。夫人小姐们的聚会,也没有人会邀请那秋氏或周家的姑娘,只不知,今日怎就让黛玉给碰上了。

一会,大丫鬟玉婷前来回话,说是夏大姑娘来了。

夏清莲敛目低头,刚想开口,门外便传来了声音:“姑姑。”

贾母的脸色有些铁青,她总觉得林海即便要续弦,也该先和她说一声,毕竟她还是两个孩子的外祖母,绝不该是如今这样先斩后奏一般掐着时间报信。林海当初整顿后宅时,几乎是个大换血的过程,即便是贾敏留下来的人,大多不是送到庄子上养老,便是还了卖身契,留下来的少数几人,因为贾敏不在了,和贾府传递起消息来也不是那般便利了,所以贾母对林家的消息也没有那么灵通了。

贾琏听得憋闷,道:“难道你也是来训斥我的不成?”

而古文山多年来,深刻体会到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道理,家中产业他不擅打理,变得坐吃山空,又不愿自降身份,去做那私塾先生,所以当林海登门聘他做他嫡长子的先生时,自是极乐意的。只听得林海说“小儿顽劣”时,觉得又是一个被宠坏的衙内公子,略觉不满,但看在丰厚的束脩及林海的地位上,还是应承了下来。

“没有爱情,你也能嫁给那个人吗?他毕竟那么老了……”夏凝珏不是不明白夏清莲的顾忌,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但总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到了苏州,在祖宅安顿下来,林墨玦和黛玉先到母亲墓前祭拜了一番,这才递了帖子往夏家而去。

贾母便道:“既是如此,便叫你琏二哥随你一同前去扬州,拿了我们府中的帖子,去请了那夏姑娘来便是了,以后也由得我们府中供奉着她,岂不皆大欢喜?”

完全被贾宝玉忽略的林墨玦听得便是一愣,这五阿哥和硕王府关系如此亲近么?

夏清莲是唏嘘不已,林墨玦却只从中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他可以回家了。

“许他们做的,还不许我说得?”话虽说得有底气,却还是放低了声音。

“有什么关系?我和林妹妹最是亲密不过的了,我进去等她醒来就好,我要给她看一个新鲜玩意,是我在外面的‘多宝轩’淘换来的,可好玩儿了。”贾宝玉说着就想推开雪莺进去。

贾母叫了黛玉同她住在套间暖阁儿内,而让贾宝玉和林墨玦住在碧纱橱内外。

林墨玦抢着回答道:“是的,外祖母,母亲以前常对我说,我是托了夏姑姑的福,才来到这个世上的,我以后一定要报答夏姑姑的。而且,我和姐姐都是先天体弱,现在能这么健健康康的,也都是托夏姑姑的福,我们吃的药,都是夏姑姑亲自配制的,再好不过的。”

林海沉吟片刻,眼中冷光闪过,吩咐道:“去查苏州林家。”

林墨玦会知晓这事,却是王嬷嬷和刘嬷嬷说起时才知的。她们以为他睡熟了,便悄声地交流些消息,王嬷嬷和刘嬷嬷分别是林黛玉和林墨玦的奶娘,王嬷嬷自知林黛玉的将来少不得要靠这个弟弟,而她则要依靠林黛玉,平时便对刘嬷嬷十分客套。

蒋姨娘带着淡淡的伤感,叙述了事情的始末,言语竟是极平静的,语气中也没有对贾敏的怪责,反倒就事论事,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邹大夫听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还是质疑他的医术,顿时有些气愤:“这医术一道,博大精深,老夫虽不敢说妙手回春,在这扬州一地,却也敢说一句不负声名。听姑娘的声音,年纪怕是不大,于这医术一道,也许有些涉猎,不过老夫奉劝姑娘,这治病救人容不得马虎大意,切忌胡乱诊治。”

夏清莲听了,也不禁只能叹息,贾敏真是因小失大,她的身体,本来就不该操劳动怒,却还要对一个未出世的尚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下手。若是贾敏如今无子,那么她大概会容许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抱到自己身边教养,可她已经有了嫡子,而且自己的身体还不好,不知能够支撑多久,又怎么能够容许有人母凭子贵?若她将来去了,她的儿女没有了母亲支持保护,怕是要被庶母庶子欺辱的。

两人相视苦笑,可人都来了,便是不见也堵不住外面人的嘴,若真要当众把人轰出去,她们却也做不出来,那简直就是逼人去死了。

夏凝珏安排了甄英莲回家,便意欲往济南而去,林海和贾敏自是又派了人护送。

幸好那几个下人怕担干系,纷纷七嘴八舌地劝说男孩回去,又说去找“蝌少爷”的武术师傅来,说那人武艺高强,必能将那杀死黑虎的贼子正法,这才说动那男孩,匆匆抬了黑狗的尸体离去。

小丫顿时欢呼一声,因找不到盛肉的器皿,便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料,包了几块肉段捧了过去。

尤其又跟眼前这个小丫扯在一处,夏凝珏看着眼前的小丫,不禁叹了口气。

夏清莲上前抱起他,颠了颠:“不错,长胖了点。”

差役抓人之后,进屋搜索一番,几次经过床边,却是没有现床底的人,出门汇合说没有现,便离开了去。

“正是正是。”6嬷嬷又转身拍起麻嬷嬷的马屁来,“麻嬷嬷可是太太面前的得意人,随便帮我们在太太面前说句好话,便够我们受用的了。”

及至见了夏清莲,三人也不过草草地行了个礼便罢。

夏清莲心中已经沉了下来,她抓住三表嫂的手腕,看似是因为着急,其实是悄悄按住了她的脉搏,在她说出夏凝珏被梓依拐走的话的时候,三表嫂的脉搏很平稳很正常,却也正因为这份过度的平稳,反而显出不寻常来。毕竟,被人拐走的是她的外甥女儿,心中怎么可能一点波澜不起?若非此人天性凉薄至极,便是她根本就知晓一切。

这日午后,两人悠闲地晒着太阳,夏凝珏逗弄着黑木耳,夏清莲则持着本书昏昏欲睡。

想来想去,两人只能对面苦笑,想想觉得什么都可疑,却又觉得不至于如此。

乾隆想得正高兴,有太监来报了,说是燕回格格把永璔贝子给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