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一位身着白大褂,口鼻护着口罩的医生紧紧地站在浮雕大门前,转头张望了下,猛地扭开把手,快速地闪身入内。

不一会,门内一阵轻喝:“进来!”

“爹!”宇文骁下意识地抓住父亲的手臂,哀求般地望着盛怒的父亲,只望他给自己时间。

“哦,骁儿怎地还没来?”宇文淮放下茶盅,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啪”地一声,那怀表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其好听。

“老爷!”连妈哪里见过窦承志这般模样,吓得腿脚直打哆嗦,差点就跌坐在地上,却也不知该如何启齿,眼睛不由地望向窦乐融。

“乐融啊,你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好啊!”张碧见女儿对着怀表目不转睛,不由地抚掌而笑,“这个可是正宗的瑞士产的,可珍贵了!是上海的船王送给你爹的见面礼!,当时我就琢磨着,这要是宇文二公子带上这只怀表,那可真真是了不得啊!这不,你看,你一眼就相中了这个!”

窦乐融人未到,用平时那股甜到发腻的声音唤着,来的父母面前,一下子扑将上去,紧紧地搂住窦夫人的脖子,心里的惶恐和委屈无处诉说,可是,从小到大,父母一直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哪怕此事无法诉苦,可是此时还是可以依靠的!

“不碍事的!我也就是陪我家大太太和小姐出来做礼拜,没有别的!你无需介怀,有事只管说就好!”简妈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道。

窦乐融无视连妈的沉默,抓了个靠垫在背后,调整了下坐姿,瞪视着自己的肚子,“我是骁二哥未过门的妻子,从小,我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够嫁给他!可是如今,我非但婚前失贞,而且还有了孽种!你说,我要是留着它,往后,我该如何去面对骁二哥?他,可还会要我?而我窦家的颜面也将因我而蒙羞,爹和娘也会因我而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给我做主?我---!”话未说完,窦乐融只觉得又是一阵恶心涌了上来,“呕--呕--!”站起身子,对着脸盆又是一阵干呕。

“可是,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刚刚你可是吓坏我了!你---!”

黄包车的身影渐行渐远,宇文骁伫立在街头,静静地望着。

“哦!原来是宇文二公子和姚老板啊!二位的大名我筱桂早有耳闻,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二位好,我是·····!”

“媛媛!媛媛!”宇文骁见姚珂媛久久都不出声,只是望着桌上发呆,问道。

“我想看着你吃!”宇文骁笑意嫣然,把盘子里剩下的另一块蛋糕又夹给她,“而且,我不吃甜食,我吃别的!”指了指面前的菜肴。

赵炯昆却是朝两人一摆手,“我们梨园行的人,在你们上流社会的人看来是下九流,可是在我看来这里很干净,至少我觉的珂媛是!她是我们的师妹,心眼实在,不会耍心机,对当前险恶的形式根本不会分辨!所以,”赵炯昆直直地望着宇文骁,声音铿锵有力,“我希望二公子你,往后能真心实意地对待她,不要叫她失望,我们兆祥班的众师姐弟会是她永远的娘家人!”

两人同时望去,却见宇文骁正满面笑容地朝这边走来。

是啊,宇文骁,宇文府邸的二公子,大名鼎鼎的宇文督军的嫡子,在京城又有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呢?对于自己来说,何止是“知道”两字可以了得的?

缓了缓心神,这才道:“娘,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尤景旭眯眼望了她一眼,眼神轻蔑,也不做声,只是伸手从内袋里掏出一沓银票,递到她面前:“将军对你做的事很满意,接下来具体会怎么做,我到时会通知你,只是这几天你得盯牢了姚珂媛,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回报于我,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