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收拾行头的手一抖,姚珂媛侧目,望着安寻菲好奇的目光:“没有,他这几日许是忙于公务脱不开身吧!如今日军进犯,他哪有时间来儿女情长?至于那个车夫,原是他身边的一位副官,相当于他的左膀右臂,眼下正是非常时期,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哪还能不顾阿---宇文骁的安危继续留他在身边接送我?在说我本就没什么事,我原本也是这么过来的,是他夸大了!”

李?j耀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医,众人只见他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副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放在陶?琳的胸口,一手又翻看了下她的眼皮。

时值深夜,京城督军府里却再次灯火通明,大厅里聚满了督军的妻妾儿女们,大家都是噤若寒蝉般地望着盛怒的督军,还有站在督军面前一脸不羁的宇文骁,父子俩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

姚珂媛紧紧地皱了皱眉头,厌恶般地拍着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却是无果,只听他的气息又近了几分,几乎是贴着耳畔了,“别跟自己过不去,着凉了吃亏的可是你自个儿!这一路就穿回去吧!到时不用还给我,你可以直接丢掉!”

宇文晃略一偏头,从黑影处出来两个人,那两人径直走到车夫身旁:“怎么,老兄,可是嫌这些个大洋不够?”

宇文骁在戏院门口来回地踱着步,不时地看着腕表,看戏的人已经鱼贯而出,里面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可是等了这许久,还是不见珂媛的身影。

“她,她就是前几日来我府上唱堂会的兆祥班的姚珂媛!”

荀鸾哲恭敬地应了一声,依言退了下去。

身旁的侍者却是身形未动,只道:“两位小姐都别争了,你们的餐钱已经有人替你们付过了!”

魏安兰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矮几上,顺手端起上面那杯还在冒着一缕热气的牛奶,脚步轻缓地来到宇文晃跟前,将牛奶递到他的唇边,道:“将军,喝杯热牛奶吧,这样有助于入眠!”

宇文骁闻言不禁扶额,怎么这陶婶和陶叔说的话如出一辙呢?

“愿以大王腰间佩剑,自刎君前······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卿生?”

望着母亲的侧脸,四十出头的年纪,眼角已经有了斑驳的细纹,想起她一直以来对戏子的深恶痛绝,心里没来由地退缩着,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是,将军!你放心,属下一定会注意的!”

“我······!”毕元奎望望被宇文骁紧紧地拉着手双颊已然绯红的姚珂媛,张了张嘴,只觉得心里有口难言。

“好!好!”周围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混合着叫好声响成一片。宇文骁抬手看了眼时间,朝着身旁的毕元奎招了招手,毕元奎一见,急忙低下身子,宇文骁如有所思地望了眼台上,俯在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毕元奎会意,不住地点着头,转身退了下去。

“爹!”宇文淮的话未出口,宇文骁此时却忽地起身,急声唤着,脸涨得通红。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宇文淮像是想起了什么,往在座的每个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劈头朝着宇文晃问着:“晃儿,怎地不见魏安兰?”

“将军!”魏安兰浑身一抖,连忙放开了她,身子朝后退了一步,傻愣般地望着他。

姚珂媛神色颇窘地望着师父,踌躇了下又道:“师父,去督军府唱堂会不是个小事,我怕·······”

“寻菲,我······”

“媛媛!”宇文骁却又是唤了一声,也不管一边的安寻菲的视线正直直地打在自己身上,朝前跨了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听人说过,容易脸红的女孩子是特善良的,以前是半信半疑的,现在,望着眼前的容颜,心里忽地就那样相信了。

“炯昆!炯昆!”阚月玲忽地坐起身来,浑身的虚汗。环顾了下四周,这才看清了这是在自己的房间,原来,自己刚刚就那样小眯了会,又做了那个无比熟悉的梦。

阚月玲急了,上前一步:“老赵,你们父子俩今晚是怎么回事?怎地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跟个闷葫芦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想起刚刚他们两父子曾提起姚珂媛的名字,又道,“是不是跟珂媛那孩子有关?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见赵炯昆还是一脸茫然的神情,赵德海心里一下气急,道:“炯昆,你是一个戏子,演好戏是你的本分,可是,你看看你,整天都是在做些什么呢?这场堂会,本来督军府当初说好了是阮灵慧唱角儿的,可这阮灵慧一直到现在都是音讯全无。本来我还估摸着该怎样给督军府回话,可是他们前几日差人送来曲目时却要求我们临时换人,就由珂媛唱角儿,让珂媛挑大梁。”

宇文骁见她终于点头,喜不自禁,激动地再次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地喃喃着:“珂媛,珂媛!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