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宇文淮继续说道:“骁儿,你回国来也是有些时日了,听晃儿说你还没有去过军营。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呢?”

“娘,你是不知道,”姚珂媛伸手从衣襟里掏出师父给的那两个大洋,郑重地将它们交到了母亲的手心,而后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母亲来到二姨身边,道:“玉芬,时辰也不早了,现在珂媛也已经回来了,你就去歇着吧!”说着,转身弯下了腰,半蹲在了孔玉芬面前。

姚珂媛脚步顿了一下,听着安寻菲又道沮丧的言语,一时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蔡胜哲被堵的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正待辩解,身后的薛瑞涛已经开口说道:“依我看哪,不是蔡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你宇文兄不方便吧?”

赵德海却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肩头,道:“珂媛,为师是过来人,自是明白着个中缘由的。凡事不能强求,特别是感情之事,炯昆不是你所喜欢的男子,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为师都明白的,你自不必觉得为难!”

不待赵德海回答,站在人群后方的钱老板拍开了众人,挤到姚珂媛身前,掐媚道:“哪里!哪里!姚小姐,哦,不,依我看哪,赶明儿个,咱们大家伙的改称您姚老板了!今晚您的表现,”说着,伸出右手的拇指朝着姚珂媛一比划,“姚老板,您可真是让钱某开了眼界啊!您的唱腔,那怎是一个好字了得?接下来,可就有你的大好日子了!”

姚珂媛转身望着身后站着的众师姐妹,只觉得心跳如鼓,却见大家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忧色。

赵德海满脸的愧色,小心地望了眼钱老板,嗫嚅着道:“这个,钱老板,灵慧······她······”

听着儿子的话语,唐丝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晃儿,这是······?

而坐在不远处的宇文晃在听到宇文淮的话的刹那,身子蓦地僵硬,端着酒杯的手却是越握越紧,仿佛就要把酒杯给捏碎。下一秒,眼里已然是一片的恨意,他望着面无表情的宇文骁,忽而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是啊,”陶?琳感叹着,“骁儿的相貌自是不必说的,只是如你所说,如若没有订婚,那······刚刚骁儿那表情,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娘!”听着娘的絮叨,想起那个自己并不是很熟却已然跟自己订婚,将要冠上自己姓氏的女孩子,心里一阵无力,更大的却是抵触,“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处理的!”

一边又指着另一帮伙计道:“你们大家赶快去把二公子的东西搬进去。”

宇文骁横了他一眼,那眼里是一片嗜血的萧杀之气:“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

“娘,继承爹的督军统领的位置,我自有我的打算,你道我六年前去法国为的是什么?我为何要读法国的圣西尔军校?为的就是来日!所以,我无需她窦家的相助一样可以得天下。他宇文晃要跟我斗,貌似还欠缺了点火候!”

“骁儿,娘自是知道你的能力,只是,你娶了窦乐融不是如虎添翼了吗?这是一条更轻松更快捷的捷径啊!”

“娘,我知道,我有分寸。再说我也没说不娶窦乐融不是?让我再考虑考虑!”

旁边的套婶此时也插话道:“二公子,你该知道,督军的寿辰已经没几天了,到时候窦家的人一过来,督军一宣布婚期,可就·····!”

“我知道的,陶婶!”宇文骁笑笑,沉吟了下,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站起身来,“我会尽快跟爹说的,娘你就放心吧!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只是,陶婶,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娘还没吃早餐,你等下去弄点她喜欢的食物,记住,一定要让她吃!我今天还有点事,先出去了!”

说着,调皮地朝着二人眨眨眼,转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太太,这馒头你吃不下,我让厨房再给你准备点别的吧!”说着,便欲上前收拾,套?琳忙阻止道:“算了,别麻烦了!我就吃这些吧!阿香,你看骁儿可是会听我的话吗?”

陶婶其实心里也是拿不准,只是看着太太那期盼的眼神,委实不忍心说出口,只道:“会的,太太,二公子从小就懂事,听您的话,现在哪会不听?”

套?琳叹了口气,慢慢地咀嚼着口里的食物:“但愿如此吧!”

宇文骁从督军府里跑了出来,只觉得心里憋着气,只有出去透口气才会觉得呼吸没那么不顺畅。

毕元奎跟在身侧,见宇文骁只顾埋着头走,不由得追上一步,问道:“二公子,你这是去哪?”

“去梅林!”宇文骁头也不抬地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毕元奎一凌,心里明白二公子又不开心了。

宇文骁口里的梅林是离督军府不远的一片梅花林,毕元奎从宇文骁十五岁起就一直跟在他身侧,除去他去法国的这六年,也是跟他朝夕相处了四年,主子的脾性,他自然摸得清楚。

只是没想到,事隔六年,这个海归的贵公子,秉性还是一如从前,只要一不开心,就会跑去梅林。本来梅花开在寒冷的冬季,他却是不论季节,一不开心就会往梅林跑,不管那梅树是光秃秃的枝丫还是还是百梅齐斗艳的胜景,仿若梅林里边有他的解愁丸一般。

眼见宇文骁已经远远低跑在了前方,自己跟他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一大截,不由小跑了起来,口里唤道:“二公子,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