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珂媛伸手握住二姨那干瘦的手,心里的某个地方柔柔的,道:“二姨,对不起,让您和娘当心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安寻菲见她急声辩白,不像是做作,便也作罢,道:“珂媛,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说完,默了半晌,牵着她往门口走去,似是满腹惆怅,“珂媛,眼下,你总算是唱出来了,可是我的出路却不知道在何方?也不知道要唱道猴年马月才能唱出个头来!”

宇文骁回头望着他,似笑非笑:“我说了要见识吗?我看蔡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提及此,姚珂媛面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呐呐地道:“师父,我·····”

姚珂媛朝着众人笑笑,把脸转向了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师父:“师父,刚刚,我·····可是有给您丢脸?”

不待姚珂媛说完,赵德海却猛地上前一步,扶上她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道:“珂媛,你的实力我知道,完全不在话下。再说了,这是救场,救场如救火,你懂吗?你今晚如果不上,那么,”说着,他抬眼望了下站了一大圈的弟子,又道,“那么,最终倒霉的是我们兆祥班的众人,到时候,我们大家只有卷铺盖走人的分,搞不好外头的那些个大爷们也不会放过咱们的!”

见赵德海面露难色,也不待他说话,便径自说道:“没事,赵班主,今晚加演,各位的饷银我钱某人是一个子儿都不会少你的,你们就好好地给我卖力演就是了!”说着,抬眼在人群里扫了一圈,见没有阮灵慧的身影,不觉诧异,道:“咦,阮老板呢?怎地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她?莫不是还在梳妆?”

“娘,你看你都四十多了,可是,还是很漂亮!真的!很美丽!”

宇文骁闻言望着母亲,眼里是一片的平静,仿佛刚刚宇文淮的话不是对他说的。

陶婶笑了,过来搀扶着陶?琳进屋:“太太,依我看哪,就是寻遍咱们整个北平,怕也是再找不出第二个像咱们二公子一样标致的人了。咱们二公子啊,就是已经订婚了,如若还没有,那咱们这督军府,怕是门槛也会被媒人给踩平了!”

宇文骁蓦地抬眼,疑惑地望着母亲,只见母亲再次缓缓开口:“你窦伯父那次来语气很急,也很冲,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头天跟乐融吵架了。他主要是担心乐融的年纪是一年比一年大了,她还要那样固执地一天一天等下去,而你这一去六年,连个音讯都不给人家,你窦伯伯他是心里没底啊!他怕乐融再这样等下去只会等来一场空,到头来,你还是会辜负了人家!”

说着,指了一边的一位丫鬟,道:“小翠,快,带二公子去见督军和太太!”

“督军!这······”毕元奎骇了一跳,看了眼那些排排而站的尼姑,除了几个年纪稍小的脸上一片惊慌之外,其他的众人却是面不改色,只是在刹那间,尼姑们口中的“阿弥陀佛”之声已响成一片。

“你懂什么?”不待唐丝影说完,宇文淮便不耐烦的一声训斥,吓得唐丝影一颤,搭在她肩头的手也不自觉地滑落了下来。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见!眼下时局不稳,战火不断,日本人又不断地挑衅,你以为天下是如此容易守的吗?躺在床上休息就行了?什么时候你的脑袋是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唐丝影一听,更是脸色煞白,为自己的讨好不成反而遭顿训斥而懊恼,往旁边挪了下身子,嗫嚅着:“督军,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说着,眼神不由地望向坐在对面的宇文晃,却见宇文晃眼神阴郁地望着自己,心下更是一紧。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男人的事情,你们女人懂什么?管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说着,把手里的报纸往桌面一拍,唤着:“晃儿!”

宇文晃盯着母亲唐丝影,见她吃瘪的样子心头一股无名火直窜,却碍于父亲在场不好说什么,从此刻听见父亲叫自己,才猛地回神,却不忘再次狠狠地瞪了母亲一眼,“是,爹!”

宇文淮点起烟来,吸了一口,才道:“骁儿回国也是已有数日了,你可曾带他去军营看过?”

宇文晃一愣:“爹,二弟他·····”

“怎么?你没带他去?还是他不愿意?”

“不是的,爹!只是这几日我军中军务繁忙,二弟又好像也很忙,所以我·····”

正说着,大厅里又进来了两人,唐丝影恼恨地望着进得门来的陶?琳母子,那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恨不得就将他们焚为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