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文士低声抱怨:“该死的曹寅,欺人太甚,有求于我们,还这般猖狂,实在可恶。”

就在李翔在想如何解救李卫国的时候,情况再次起了变故。胡定无罪释放,已经离开了监狱,但李卫国却依然毫无消息。

李翔走到百姓中间,问道:“不知发生了何事,这位老人家哭得如此伤心。”

他咬了咬牙,压下了想去见一见秦吟雪给他报个平安的冲动,现在清兵可能减弱了对他的搜查,并不等于放弃对他的搜查,再入苏州危险太大,亦可能会给秦家带来麻烦,直接绕过苏州,往西方走去。

李翔相信这个艳丽妇人在多年前可能是一位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美人儿,但如今岁月这把杀猪刀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让她如此调戏,只觉着头皮一阵发麻,脸都变色了。

李翔跟着胡德帝走进了山洞,发现洞内空间极广,人工开凿了一个大厅以及六个房间,仓库、卧房、厕所、厨房,应有尽有。

“说说看,都有哪些?”

胡德帝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独自纠结了好一阵子,方才叹道:“那依照小兄弟这么说,天地会不是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在门后方藏着两位家丁打扮的青年,他们用三条粗铁棍,将大门栓死。

在化学中,爆炸下极限越低,威力越大,砂糖粉末一但爆炸,威力足可将一栋房子掀了。用来杀人,那是绰绰有余的。

朱国治仰首“哈哈”一笑,气急叫道:“好,好,好,既然你秦老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秦安,现在我告诉你,在江苏,我说谁是天地会,谁就是天地会……别以为你上头有人,我就怕你。当今世上,除了皇上,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朱瑜失魂落魄的看着底下的那堆箭羽,手中的铁弓跌落在地也毫无察觉。

先前介绍的那位正是朱瑜说的那个苏州知府的长子窦显,他与朱瑜是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路上都在给朱瑜造势。

秦家果然财大气粗,只是半个时辰,李翔要的东西通通都备齐。

李翔听到这里已经能平静对待,他已经决定杀朱国治,就算在听到的再多,决心都不会再改,既然有心干大事,就从杀朱国治开始,干就干的轰轰烈烈。

苏州作为江南重要的都会还是很繁华的,行人熙来攘往,比之后世也别有一番风光。也许是时间太短,李翔漫步于苏州大街,听着这个时代的方言,发现自己还是有些难以融入这个世界。

秦吟雪现在在李翔心中的地位很重,这无关情爱,是感激恩情。李翔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故,秦吟雪不但救了他一命,还告诉了他许多清朝的知识,又将他带回家来,让他不至于流落街头,盲人摸象的在异世界闯荡。

李翔道:“答案就在《隋书》里,都说文帝时期税收不高,其实不然。他沿袭了北周的恶习,以古代度量衡三升当一升,一直到大业年间才恢复,也就是说杨坚赋税的数量没有加,但是收税用的工具度量衡是三变一,等于将税率提升了三倍。”

“不会是郝邵文的前世吧……”李翔恶意的想着。

秦吟雪脸上一僵,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朱瑜是江苏巡抚朱国治长子,这朱国治是满清的一条狗,汉人的耻辱。他媚上压下,在任上搜刮无度,人称“朱白地”,江南三大欺压汉人的惨案,他一个人就制造了两个,分别是奏销案、哭庙案。江南上至文人武夫,下到草莽百姓,无不对其恨之入骨。

李翔不懂什么园林艺术,也感受到了这份高雅,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美感,瞧得是眼花缭乱,心旷神怡,自豪的想着:“中国的文化出类拔萃,这园林艺术,便是放眼世界,也独此一家……”

这时李翔听到了轻微的哽咽声,锦儿、钟儿已经红了眼,在一旁暗自垂泪。

秦吟雪亲自摆上了贡品,肃穆的站在那刻有“宋岳鄂王墓”五大字样的墓碑前,深深的弯腰作揖。

“姓李?”怪人低声嘀咕了一句,多瞧了李翔两眼,随即释然一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你也救我一命,我们算是扯平了。你快走吧,免得施琅追上来。”

怪人枪法激ng妙,竟如朵朵梨花,处处攻击施琅要害,招招致命。

李翔整理了一下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却发现手机什么的都在换衣服的时候让朋友保管了。唯一带来的东西,只有同病相怜的化妆盒。盒子里就是一些简单化妆用具,还有一套洋人的金色卷发,连剪刀也没有一把,没有一点用处。

此时苏堤左右的行人都被施琅的话给吸引,他们悄悄的聚在四周,静观其变。听得施琅发问,有的人点头表示赞同,有的人暗自鄙夷,但鄙夷却也不得不承认施琅在这方面无错,不知如何反驳他。

开朗的葛涛更是给他灌上了一个“神”的绰号。

噶礼见是麻勒吉,嘿嘿一笑,将鞭子丢了,叫喝一声:“来人,把这死狗拖出去!”他瓮声瓮气的嗓门里带着一股火气,显然意犹未足。他拿起地上的袍褂,随便在身上抹了把汗,道:“真是不长眼的东西,不知道爷爷右肩有伤,还将茶水送到左边,瞎了狗眼了。”

麻勒吉厉声道:“就为了这点小事,你便要将他活活打死?”

噶礼不以为意道:“不就是一个奴隶嘛,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真搞不懂你们一个个的到底在想什么,依照我们满人的规矩,战败者就是奴隶,可以像狗一样的驱使。现在整个汉人都是败者,都是我们满人的奴隶,杀几个人,打几个人算什么?在草原上,我爷爷当年还用奴隶练箭了,ri后我要上了战场,一定将我的敌人,当做畜生一样虐杀,这才是真正的勇士。”

麻勒吉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狠声道:“好好好,你这脾气,我管不了你。现在事情闹大,连曹玺都插手了,已经不再我的控制中。我秘密送你回běi激ng,此事就这么结了,别在惹事。”

噶礼脸色一变,猖狂之态,早已消失不见的。他将汉人视为猪狗,认为他们都是奴隶,却也知道世上还是有一些“奴隶”是他惹不得的,其中曹家排在第一位。

只因曹玺的夫人孙氏是当今皇帝康熙的奶妈,康熙由孙氏一手带大,两人情同母子。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康熙将曹玺视为近臣,将曹寅视为兄弟。

跟曹家过不去,等于是跟康熙为难。

噶礼听到曹家插手,也熊了,屁也不敢放一个,认可了麻勒吉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