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过对方来历了吗?”

雪花?

“啊?”君珂愕然转头。

柱子中段爬着君珂,她倒没注意到袅袅雾气里的风景,心思全在那落在椅子上的衣服上,她并不敢叫幺鸡下来叼瓶子,幺鸡体型日大,气味浓重,未必瞒得过沈梦沉的鼻子。

“姑娘你快走吧,切莫再呆在我这小店给我招惹祸事了,快走快走。”店家不由分说把她给推了出去,连饭钱都不要了。

最后一句不是对君珂说的,是对某个虎背熊腰挡住他去路的路人甲说的,君珂望着被郡王爷凶猛戳跑好方便她练轻功的倒霉蛋们,露出无奈而歉意的微笑……

身后突然一扯,红砚愕然回头,就看见君珂踩住了她裙子,对她摇头。

我要加v了,某些爱和我比较盯着我收藏抓耳挠腮怨念这世道咋就单单对她不公的被害妄想狂你们可以稍息了。

“你是那个女人!”周桃此时也反应过来,忍痛冷笑,“果然牙尖嘴利!恶毒卑鄙!难怪脸被打成猪头!”

君珂回想了下刚才眼角瞄到的颜色感觉,似乎就是一种泛银光的淡蓝色,非常奇特,然而此刻脚下的狗就是白狗,比奥妙洗衣粉还白。

纳兰述也笑看着她,月光下,柔情款款,眼神晶亮。

纳兰述“哦?”了一声,又去看君珂,君珂咬牙,微笑,摇头。

君珂垂下眼,掩住眼神里汹涌复杂的神情相见不相认,并不完因为立誓不可破,是她不想连累柳杏林,成王妃何等势力,一旦发现她违背承诺和纳兰述私下接触,怎么会饶过她和柳杏林?

上头没有声音,两根绳棍唰一下收回去,像一个人飞速躲闪的手臂,没入黑暗里,随即头顶屋瓦一阵疾响,掀开的瓦片被人迅速重新盖整齐,眨眼间那个大洞就不见了。

澡桶高而结实,不容易倾翻,又能遮住身形,她要澡桶干什么!

她的不否认看在纳兰述眼底自然就是默认,纳兰述执着她手指的掌心微微发抖,瞳仁底幽光闪动,似一簇簇小小的阴火,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沈梦沉毒哑了你的嗓子?好让你没法说话?”

红砚吓了一跳,急忙抬起头分辨,“奴婢就是一个人”

“我怎么能拿你的私房钱去喝好茶?”纳兰述一笑,“没事,等下必定喝得着。”

柳杏林直起腰,把额头蹭在君珂手中白布上擦擦汗,加快了动作,四面血腥气浓郁,麻药独有的麻香淡淡氤氲,远处月光自窗棂后缓缓流过,从白色渐渐渲染成淡金色——天亮了。

“我要——开膛——”她咬牙对自己说。

神棍——你是存心要害我哪!

君珂不以为然要转身,还是煲汤比较要紧,不想身后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别说转身,手都抽不出来。

冀北和燕京交界处的一座县城定湖城。

尼玛你才老畜生!君珂望天,咬牙,告诫了自己一百遍,这是柳杏林他爷爷,看在柳杏林面上!

有人自门后快步奔近,隐约还有搀的扶的,君珂眯起眼睛冷笑——总算惊动了老的。

“是的”半晌他艰难地道,“我怕家祖对你”

“这事叫铁钧派人去办就成了。”成王妃挥挥手,“一个丫鬟,犯不着你堂堂睿郡王亲自去找。”

她看似商量,语气却不容违拗,君珂抿抿唇,道:“王妃请讲。”

成王妃立即擦干眼泪,冷笑一声,下巴一点,“来,把那好东西给王爷看看。”

随即沈梦沉便一笑,一口咬住了君珂的耳垂,他舌尖灵巧,在君珂耳垂轻揉慢捻,每点力度都恰到好处,君珂只觉得那舌尖似也带电,自耳垂密布的位经脉穿入,再流向身,每寸经脉都似因此鼓涨饱满,血流奔急,从身体到心神,都不自禁地震颤起伏,似二月的春风,乱了满枝的柳丝。

电筒翻滚飞出,正撞上扑过来龇牙咧嘴要咬人的幺鸡。

柳杏林惊慌的呼叫响起,“君珂!君珂!啊——”

君珂正在庆幸不需要防火的时候,突然觉得细碎的雨声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别的声音,那声音也是细碎的,断断续续逼近,如果不注意听,根本听不出来。

“果真如此?”沈梦沉似笑非笑看着君珂,君珂最痛恨他这样的笑容,美则美矣,却令人寒飕飕地,像是黄昏晚霞烂漫无边,转眼就能逼近黑夜,她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但此刻容不得犹豫,斩钉截铁道:“是!”

一片混沌的热度和冰冷里,隐约听见有脚步声响,向床边而来,随即掌心一暖,已经被一双手给握住。

这也是沈梦沉并不急着要杀她或废她的原因——此刻杀她或封她口,反而令冀北王存疑。

沈梦沉满意地欣赏,心想人的表情各种剧烈变化果然是世上最好看的戏。

这八个字的排列也是学问,她可以说“我今天看见了纳兰述。”,但是很可能她说前五个字的时候便被打断,那么这唯一说话的机会便被浪费。

然后她大惊。

君珂石化。

背过身去的时候她心中一凉——武侠小说都说不能把背后命门留给敌人,现在怎么办?

君珂的心很冷——人脸都在灯光映照之下,如果来的是黑螭军,一个个看过去,一定会发现他们。

老板愕然,这两人不是被黑螭军追捕吗?为什么还要往黑螭军枪口上撞?

日光照着他面容,他眉宇宁静,半晌四面安静下来,他睁开眼,眼神里黝暗光芒一闪。

纳兰述挑眉。

这世间最为少见的勇气和宽广。

“杀人啦!”不知谁一声大叫,在浅水里捞花的百姓慌忙窜起,各自向岸上逃奔,再被已经迅速分成小队包围岸边的士兵们拦住,用长枪和刀背狠狠拍他们背脊,逼他们蹲在河岸边。

好多人!

“忏悔?”

此刻四周都是自己亲信,也无人知道纳兰述出现在这里,这个时辰他应该在冀北王府东苑房里睡觉,他领兵出来时父王还叮嘱说动静轻点不要吵醒了述儿

少年凝视着她,总觉得眼前少女和那夜所见似有不同,美则美矣,却少了一份当初给他的灵秀之感,不过随即他便笑了——人是肯定没认错的,那么特别的一双眼睛。

她迎着他,乌黑眸瞳底金光一闪,那少年触及她目光,刹那间双眉一挑,浅浅一笑。

君珂想着救夫人命之后的周府的感激,和感激之后依旧送上的汤,想着周夫人周将军源源不断送礼却始终没有亲身来谢,是真的因为体弱或繁忙,还是内心有愧不想面对她?

想不出,也只得无奈地不想,转眼又过了一阵子,眼看天气将热,这天晚上尤其闷热,层云低垂,阴霾不雨,院子里蜻蜓低飞,时不时撞到人脸上来。

嬷嬷丫鬟手忙脚乱去扶周夫人,忽听一声朗喝:

君珂被横放在马上,那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用一根带钢钩的皮索将她固定住,然后便不管她,任她在马背上上下颠簸,骨头吱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