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丹樱沉默不语,神色古怪的瞟了一眼满脸真诚的司机,过了一会儿,挑了挑修剪完美的眉毛,才缓缓的道:“真的?”

缓缓地抬起手臂,将透明的玻璃高脚杯放在嘴边,轻轻地呷了一口,红色的液体滑进咽喉,淡淡地酒香弥漫在唇齿之间,深邃的瞳孔中神色复杂,捉摸不透。

相堇模模糊糊听见有人说话,那声音极为熟悉,可是她的眼皮像是被缝合住了一样,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丝毫影响不了。

眨了眨眼睛,探手轻轻地抚上相堇苍白的脸颊,黑色的瞳孔中透着怜惜之色。她紧致光滑的肌肤如初生的婴儿般,细腻的看不到一丝毛孔,窗外灿烂的阳光刚好照在她的脸上,折射出的侧脸没有一根带着淡淡褐色的绒毛。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当头棒喝,顾丹樱才回过神来,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白皙圆润的指尖轻轻地抚上狂跳不止的胸口。

顾丹樱闻言,吓得双手一抖,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诧异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耳朵,动作夸张,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须臾,便将视线转向了淡定的宋玉,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眨巴着眼睛,询问此事的真实性。

青岩伸手将笔墨已经风干的宣纸接了过来,仔细地阅读了一番,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心平气和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放心好了,我们会办妥的。”微微颔首,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函可转过身来,就看见他慌里慌张的撩起僧服跳过了门槛。走过去,在他光秃秃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记,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清兵伸手接过印牌,把玩了一会儿,挑了挑眉毛,眼中含着一丝挑衅:“不错嘛。”他斜瞥了一眼函可,伸出小拇指挠着耳朵,话锋一转:“不过,在这里,天王老子都没用。老子办的是皇家的事,不要再拿那些东西压人。”

函可目光灼灼的望着窗外平静安详的夜色,他拢了拢身上散乱的中衣,将风灯缓缓地放在桌上,紧抿的薄唇嘲讽的微微勾起,凤眸边角因为微笑挤出了一条条细纹,整个人瞬间笼罩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气息。

函可讽刺的嗤笑一声,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

“母亲她……她走了。”罗瑞无措的搅着手指,抬眼担心的打量着正在倒茶的函可。

欣赏完美景,他屈膝坐在临窗的案几前,仔细地将手指一根根的擦个干净,从叠叠堆放在一起的书中,拿了最上面的那本,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边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一边仔细的做着笔记。

罗瑞闻言一怔,须臾,才缓缓地摇了摇头,态度坚定。

愧疚的感觉像是藤蔓一样,迅速的破土而出,蜿蜒的缠绕在他的心脏上,好像下一刻就要爆裂而亡。

“别担心,孩子产婆带去洗澡了,一会就好。”他一边出口解释着,一边牵起她的手指缓缓地擦拭着,试图让她感到更舒服一些。

顾丹樱看着他的样子,嘴角抽了抽,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欠揍。

沈筱江看着她腮帮子鼓鼓的,也没打扰她嚼东西的清净,直接熟门熟路的走了进来。瞥见鞋架上放着一双休闲版的白色球鞋,她狐疑的拿起来看了看,似乎……挺大的?居然是个四十二码的,她扭头看了看还在努力奋斗嚼着的顾丹樱,微微眯着杏眼,挑了挑眉:“怎么,金屋藏娇啊?”说着,她摸了摸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我就说这一段时间都不怎么联系我。你够朋友啊,顾丹樱。”

顾丹樱一怔,整个像是变成了石头,她梗着脖子,好久才慢吞吞的吐出来一句:“你都记得是我把你挖出来的,你不知道是他要买你?”

脚下一个踉跄,双腿一软,摔了下去,弥灯捂着鼻子,痛的呲牙咧嘴,抖了抖身子,将压在背上的林景阳扒拉了下去,唉声叹气的抱怨着:“宋玉,快拉我一把,这身老骨头大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