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垂头叹了口气,心好累……挠了挠鼻梁,努力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以至于不让自己一气之下将弥灯连同他的伙计拍出去。

扫了眼落满灰尘的桌椅,她捋了捋衣袖,一副大干一场的样子。

宋玉满脸黑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的牙真可怜。”说着,他还摇头啧啧的几声,表示真的很替她的牙不值。

“你他妈费什么话?”宋玉一把甩开胡搅蛮缠的弥灯,回头怒吼道:“我只想救她。”弥灯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他爬起来对着宋玉冷笑一声,伸手指着越来越密的藤蔓:“你觉得你把她救得下来你就去,我不拦你。”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停了下来,伸手触摸着高高的青铜门,他的双眉微蹙,不禁有些疑惑,虽说样子大同小异,可是差了机关,看样子应该不是一座古墓,那它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他思索了半天,摸不着头脑。

宋玉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好好整顿自己杂乱的思绪,抽丝剥茧的找到那根足以瓦解交错盘绕的线头,他勾唇笑了笑,高深莫测:“你说呢?”他将视线落在了林景阳身上,镇定地问道。

顾丹樱脑中嗡嗡的,像是钻进去许多苍蝇,恶心的要死,在恐惧的面前,谁都避免不了庸俗,一个念头像是疯了一样遏制不住的破土而出,他们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怎么办?”

“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头顶传来熟悉的笑声,顾丹樱缓缓地睁开眼睛,整个人愣了片刻,他怎么会在这?

她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谨记着宋玉的叮嘱,嘴巴动了动,却也没有出声。

顾丹樱连忙摆了摆手,否认道:“我觉得你做的很好啊!”她尴尬的笑了笑:“虽然这样很不厚道……”

慈禧推开老旧的木门,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吱呀声,她嫌弃的拍了拍粘在手上的灰尘,踩着木屐走了进去。盯着蜷缩在床上,没有了一点光鲜亮丽,像是乞丐一样的珍妃,她挑了挑细长的眉毛,嘴角勾起幸灾乐祸的笑容。

背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珍妃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她缓缓地抬起沉重地眼皮,余光瞥见正在涂药的隆裕,挣扎着起身行礼。

他默契的没有再问,沉默不语的站起身来,牵着珍妃朝殿外走去。他觉得那把龙椅上,好像有许多坚硬的钢针般,刺进皮肤中,疼痛难耐。殿内的空气稀薄,他呼吸急促,不断喘着粗气,真的有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皇上呢?”

打了几个弯,绕过长长的走廊,她最终停在了一扇暗红色的旧式木门前,她眼神迷离的怔了片刻,才鼓起勇气推开木门。慈禧将火光跳跃的油灯放在了案几上,随后将视线落在了一面做工精致豪华,极具欧式风格的镜子上。她拿起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上面细碎的灰尘。

看着凤撵逐渐远去的背影,所有的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慌乱的将昏迷不醒的珍嫔抬回室内。

光绪帝微微摇了摇,嗤笑一声,伸手擦拭着她嘴边残留的糕点碎屑:“还真的是个孩子。”

天色灰蒙蒙的一片,所有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微微垂首弯腰,恭敬地站立在慈禧太后的身旁,等待着这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女人,给予他们的处置,或许是死罪,或许是活罪难逃,这次他们都知道,篓子捅的确实很严重。

真是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要不是她硬缠着宋玉买个跟自已一样的手机,现在他们也不会这么方便。

“走吧,我们还等趁天亮之前就得回去。”顾丹樱任由宋玉牵着自已离开。

说来奇怪,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顾丹樱蹑手蹑脚的溜进房间,小心翼翼地将门反锁,盘腿坐在床上,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奏感十足的敲打着,撇了撇嘴角,努力思索着对策。

“扔了就得买新的了……”宋玉见她差点将手机扔掉,欠扁的说了句。

顾丹樱盯着宋玉的动作,眼神迷离,觉得那简直不输给那些世界名模。额……就是头发短了点。

何伯眼中的爱怜一闪而过,微微弯腰施礼,恭敬地道:“少爷,跟我走吧!”

过了不知多久,李甲缓缓地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推到柳遇春面前:“这是十娘给我的……”

“老娘虽没良心,可是说出去的绝对算数。”

女人掩着嘴角嘻嘻的笑了几声,将手中的粉红色的帕子一甩,抠了抠涂着鲜红的指甲盖:“好吧,那就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想见我的摇钱树。”

他从来都是藏不住情绪的人,柳遇春见状,大方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与好友一同分享:“这女人名叫杜媺,是这烟雨阁中的头牌花魁,不知道多少公子王孙对其情迷意荡,有的干脆家里都弄得破家荡产。”

杜十娘看着分明还是孩子的末衣,伸手揉了揉她还扎着两个包子的头发,无奈的笑了笑,柔声道:“姐姐给你就拿着,你要记着,在这一年内,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但是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再不济,也不要再前厅忙活,哪怕是在厨房打杂也罢,记住姐姐说的,知道了吗?”

宋玉踩在离河面最近的一块碎石上,小心翼翼地踮着脚,纵身一跃,轻如飞燕般的落到了菩提化作的小舟上。【愛↑去△小↓說△網wqu】

宋玉点了点头,看着顾青的目光充满了欣赏。

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弥屠才回过神来,目光不舍的直勾勾的盯着躺在冰床上的弥灯,他长满薄茧的修长的手指攥紧,青筋暴起。过了好久,他喉结滚动着,张了张嘴,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