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还别不信,我真的闻见了。”看着马面一脸真诚,牛头放下手中的餐具,擦了擦嘴角,无奈的笑了笑:“那我闻闻……”说完,也吸了吸鼻子,不由得蹙了蹙两条快要扬起来的眉毛,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还真是……”

“喂,怎么了?”

她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两只鬼,有扬着头看了看宋玉,张嘴刚想说话,宋玉便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顾丹樱捂着嘴巴,忍不住的又回头看了一眼两只鬼,这次才发现,他们表情呆滞,只是双手紧紧地牵着,连在祠堂内那种甜的冒泡的欣喜都没有了。

顾丹樱和宋玉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他们现在还有退路吗?都到这里来了。不过……顾丹樱挠了挠额头,双眉微蹙,舔着脸皮疑惑道:“不是瑾妃已经将珍妃的尸体迁到皇陵了吗?”

与王德环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站在原地,谁也没有离开。

慈禧的意思显然是让她自生自灭,哪里有人受了褫衣廷杖没有太医治疗,还能生龙活虎,不死也得去半条命。所有的人都会审时度势,沉默不语的跪在旁边,不会自投罗网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帮她。

清隽的如泉水般的声音传入耳中,珍妃才回过神来,被他灼热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尴尬的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还请母妃放过瑾妃和珍妃!”光绪帝目光中有了一丝清明,以为她不过就是发泄发泄,若真的要细究起来,这皇宫之中,凡是有品衔的,大都干过卖官鬻爵的行当吧!就连他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都无一例外。可是,他却忘记了,现在不是珍妃犯得过错有多大,而是慈禧希望她死,这根本就是无力回天的。

起身,披了一件暗纹色披风,手中拎着一盏油灯,走到一排书架面前,她踮起脚尖,伸手拧了拧摆放在最左边上的青花瓷器,隐藏在墙壁的暗门应声而开。慈禧镇了镇心神,踩着细碎的步子缓缓走了进去,木屐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在阴暗的走廊中回应着。

内监匍匐在地上,等着她的吩咐,不知道是浇醒再打,还是……

珍嫔到底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脸皮自然薄,只听调侃,只觉得又羞又囧,白皙的脸上在微弱的烛光下,微微泛起红晕,显得愈发的娇艳欲滴。

此后,慈禧太后居住于西六宫的长春宫,称之为“西太后”,开始了长达十三年之久的垂帘听政。

她掏出手机按下快关键,看着屏幕亮了起来,暗自庆幸,竟然还有点。翻开通讯录找到宋玉的号码,拨了出去。

宋玉回头就看间她强装镇定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丝酸楚,有些心疼。“还不走,你是想等天亮?”他说的慢条斯理,丝毫没有催促时的着急。

她对着菩提神神叨叨的说:“弥灯大师啊!救命啊……”说着,眼睛紧闭,双手合十,嘴里不断喃喃自语:“南无阿弥陀佛……”

她容易嘛,忙活了那么久,卖了二百五十块钱,现在那个拖油瓶还整日在自己面前晃悠,不过……她喜欢。

顾丹樱接过手机,一看,果然如此,鬼啊!!

顾青看着自己妹子一脸担忧的模样,叹了口气,这才多久,就被宋玉勾走了魂,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语重心长的道:“他不会出事的,放心吧,再说他本来就是个死……”他瞟了一眼耷拉着脸的顾丹樱,扯了张餐巾纸一边擦着嘴,一边道:“你就别担心了,我保证他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竹帘就被人从外面挑开,借着如水般的月光,李甲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嘴唇蠕动了好久,可是喉咙干涩的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我……”李甲喉咙滚动了两下,紧张的时候不自觉的吞着口水,他咬了咬薄唇,为难道:“我再要一百五十两就可以给十娘赎身了。【文学楼】”

杜十娘心中一喜,面上却不露神色:“妈妈说的可是真的?”

他唏嘘不已,心情颇好的拉了位路人询问道:“请问你可知道,这弹琵琶是哪位?”

遮挡住的屏风被小厮从两边缓缓地挪开,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里,浑身如烈焰般。只见那女子身抱琵琶,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脸如莲萼,分明是那卓氏文君;唇似樱桃,何减白家樊素,一袭贴合的素雅衣衫,更是衬得她纤腰不盈一握。李甲梗直了脖子,微微叹息一声,只是可怜一片无暇玉,误落风尘花柳中。

“嗯,你先进来吧,我就快了。”杜十娘抚了抚绾好的头发,转身冲着门轻声细语的道。

菩提奇迹般的变换着,依稀可以看见它咬牙切齿的模样,干什么不好,竟然将它放进这乌烟瘴气的忘川河?它伸了伸懒腰,抖擞着身子,内心泪流满面的哀嚎着。

等几人回到酒店时,顾丹樱才将压在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想好了吗?”一身苗族装扮的女子回头盯着身后神色莫名的弥屠。

“你说呢?你害我师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啊……你忘记当年他是怎么救的你这条贱命?”弥屠拽着他胸口的衣服,一把将他拎了起来,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大相径庭。

弥屠长长的松了口气,强压下了心头的迷惑,对着年轻的小师弟笑了笑,伸手从他手中接过扫帚:“我来吧!”

弥屠放下手中的铜盆,缓缓地蹲了下去,扯了几张印满密密麻麻的字迹的纸张,从墨绿色的军装兜里掏出一个银灰色的打火机,点燃了纸张。

弥屠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饭盒,顿时香气扑鼻。各色各样的点心映入眼帘,看的弥屠眼花缭乱,他小心的用纸巾包了几个,藏在衣袖中,才忽然间想起,自己已经不在法门寺了,小师弟也吃不到这么好看的点心。

“那师兄为什么要帮我补衣服呢?”

“嗯,是小师弟。”

弥屠学着师父的样子,呆呆地仰头看了一会儿高耸的崖壁,知道自己爬不上去,乖乖地点了点头,一板一眼的道:“嗯,师父快去吧,弥屠会乖乖地等师父回来。”说着,还拍了拍胸脯保证。

可能再晚些,死的先是宋玉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两人却也都懂他的意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紫蓝交汇的流光渐渐从宋玉和弥灯的指尖流出,照的周围璀璨光华,如烟火般解读着这神秘的地方。顾丹樱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目,新奇的仰着头左右瞧着,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里满满的映着前面施术的男子。

白素贞听着法海渐渐远去的尖锐的笑声,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