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楚子河也是苦中作乐,他望着前面不远处翻滚的白雾,回头再看着看明灭不定的碑面,思维突然间停住了:不对,这里面有古怪!

楚子河正想借着来之不易的机会,来个肌肤之亲,刚抬手准备逝去她的泪水,正在此时,异变又生。

此时,异变发生!

楚子河在行进间心神全部集中到对面,耳旁呼啸的枪声擦肩而过,楚子河能看到子弹漂移的弧线,他敏捷的身躯随着惯性左右挪移,渐渐趋向太极的圆润无极,身形如同穿越在花丛中的蝴蝶,翩翩起舞。

只见一个粗大的梯绳从上面甩了出来,正好悬挂在阳台外边。

楚子河在心中暗暗嘀咕,殊不知玉碑空间中玉柱捆锁的谢文东攥紧了拳头,一脸的郁闷:他妈的,这次亏大发了!

胡思乱想,正辗转反侧间,忽然脑中的玉碑残卷传来一声声呼唤。

赵砺和楚子河几乎同时出声,惊骇莫名,好像被一道雷电击中了一般,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半晌说不出话。

“老师,你做考古研究这么多年,你能看出这南越水乡之地竟然会有这样的古物吗?”赵砺阔大的手掌上一件精致的青铜小壶,如同一个蒜头模样,圆鼓鼓的,摊在手上竟然分外可爱。

稍后他叹口气,轻轻走过,地下却留下醒目的一地翠绿碎屑,那竟是草屑和碎叶,它们根本不是被人拔起的,似乎是被硬生生地震碎的,诡异!

楚子河一没有别人显赫的身份,二没有无穷的财力,但是王老却把他当做自家的孩子,不为其他,只因他爱才,怜才,才会爱屋及乌。

老和尚上气不接下气,呼哧带喘的,竟然连打趣楚子河的声音都说不出来了,哪像前两个小时,这老和尚气劲十足,竟然叫喧着要老当益壮,想来个迎风飞流直下三千尺,被红脸的小和尚制止住了,才没有闹出大笑话。

楚子河从寂静的大巴车上走下来,慢慢踱出青龙古镇,这个小镇是万墓群山唯一的歇脚地,也是进山的唯一咽喉部位。

“你说,你是不是无话可说,无言以对了,原本就不该让你来清水山庄,要不是小棂她苦苦哀求……喂,你去哪,是不是被我说破了,恼羞成怒了?喂,你怎么不说话啊,你……”

最初,楚子河谢绝了秦棂再次邀请他观赏另一个宠物的极品念头,他就在秦放安排好的房间休憩,历经两次附身成功退出玉碑空间后,他感觉心神十分劳累,直接就在床上睡着了,这一睡就是整整五个钟头。

他浑浑噩噩的摆动着自己的身体,灵魂还停留在刀光剑影之中,现实中他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观望过,武学的魅力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个名叫希望的种子,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

能不能逃走,反正脑海中烙印的玉碑还没有发出提示,楚子河眼珠一动,正准备往侧面逃走,那久违的声响终于在脑海中回荡。

他抖了抖身子。

“阿爸,我都长大了,不要再揉我的脸了,好不好嘛。你看,我都会乘火车了,还有,还有,我碰到一个小哥哥,呃,就是他,你看,他长得好好看,像不像我养的小乌龟?”

楚子河挠着头,打了个哈哈企图蒙混过去,玉碑残卷是自己最大的底牌,他不会向任何人说起,否则,天朝研究所中死掉的成打成打的实验小白鼠,就是他最后的凄惨下场。

而楚子河直接就当机了!

在楚子河的惊讶中,那掉落在地的刀具竟然笔直飞了回去,回到了黑狼的手中,好像被他牵引的一般。

鸡冠头发号施令着,随即一道身影往车头走去,只留下淫笑的众人,而楚子河在车厢角落的一旁藏起来,静观事情变化,贸然的出击只会陷入重围,而且看那淡墨面不改色的神情,一定有所依仗。

于是墙角凝神戒备的蜘蛛一次次地举起细爪,张牙舞爪,又一次次地无奈放下,看着那笨拙如狗熊的“异类”调试着自己的行走坐卧姿态,终于眼不见为净,直接找地方结网玩去了。

下一刻,楚子河惊呆了,这是在考验自己的承受力吗?

这人怎么会是炮灰?他怎么能是炮灰?

一方莫名的空间,方圆一丈外是白茫茫的雾气,什么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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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我,王古,马天明,来找你了。”

白胡子老者颤巍着身躯,起身,看着门外笑眯眯的王老,没好气的说:“你个王老头,大晚上不睡觉找我做什么,事先说好,要是还找我帮忙我可不干,本来让你带学生来墓溪田野考古就是给你面子了,要不是赵砺求着我,我死都不会给你开后门的,尤其是你这个死斗了大半生的老家伙。”

王老乐呵呵地不请自进,看着一眼地下摆放的瓷器,笑而不语,不过随后脸色就凝重起来。

“别看那赝品了,老马,我今晚过来是和你商量一件事,记不记得以前咱们挖掘过的那座巨墓,那深处又有东西出来了,切记明天一定不能让那些国外旅游团参观,尤其是这两天,让夜晚在那附近工作的考古人员停工,万一……”

考古所长老马听到“赝品”两字本来还有些怒发冲冠,但是等听完,脸色立即黯淡了下来,半晌才开始说话。

“我原本都将那事忘了,你又来勾起我的回忆。上一次的经历实在太惨,太惨,一行人活下来的寥寥无几,不过我早就将下令那巨型墓穴封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王老将那青铜玉壶摆在桌上,果然一看到它,马天明的脸色顿时惨白,直接倒退了几步,脚步踉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壶,白胡子不停地抖动。

“怎么回事,这东西,这东西你从哪捣腾出来的?”

“是你的女婿,我的好学生赵砺!”

“他?他怎么会弄出这东西?”

“还记不记得,今天上午经过那巨墓附近,旁边有座那新挖掘的墓穴时,我看到他在现场弯了一下腰……”

“导火索!哼,贼心永远不死,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卷土重来的,果然!不过十年确实也不算短了,对,盗洞,那里一定有盗洞。”

“咱们感觉一样,绝对有大事要发生了。十年前的那次考古,看来只是一个引子,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看来这次还是在月圆之夜……”

“不好,明天!”两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惊讶声和吸气声让不为人知的事情多了几丝压抑、沉重和不寒而栗。

此时外面的黑夜中,埋藏着无数座从古到今的墓穴,不知道其中沉睡的魂灵会不会原谅这些打扰过他们安静的人。

一定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