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心切的鬼子兵嚎叫着冲下山坡奔到河边。为了方便救人,武器堆成了几堆,鬼子兵赤手空拳抢救溺水者。鬼子兵们七零八落沿着河边奔跑,河边已经有几十个鬼子兵被冲上岸边。被冲到岸边的鬼子兵大部分口角沁出了鲜血,被河水呛破肺管而死。没死的人也肚大如锅,腹中灌满了河水。一部分水性较好的鬼子兵向下游奔跑,看到河里漂浮的鬼子兵就下河抢救。水性不好的鬼子兵只好在岸边抢救溺水者。受过训练的鬼子兵把溺水的鬼子兵腹部朝下放在石头上,想办法控净肚子里的河水。

“你还说我是傻娘们,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傻娘们。大家夸咱们是真心的,但夸来夸去,把咱们两个夸到山谷里。跨的咱们见不到了大少。你说他们安的是啥心思?”李冬娥兜头泼了陈大芬一盆冷水。

“大家马上撤退。冬娥,准备爆破。”所有的战士都撤离了木坝,隐蔽在山石后,李冬娥手按在引爆装置上,随时准备按下。

“大少,上边的天就像一条线,我看肯定叫一线天。”见木英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陈大芬又活跃起来,她有意将身体不停地蹭木英的手臂,自作聪明地位此地起了个名字。

时间不长,进锯齿崖山谷察看潭水的两名鬼子兵无精打采地从东边慢慢走了回来,没有了出发时的高兴劲。两个鬼子兵走到一村身边报告说:“报告队长,里面的潭水还比较浑浊,不能洗澡。”一村好像并不感到吃惊。他命令有些失望的鬼子兵集合,他站在队列前看了看手下的鬼子兵得意地笑着说:“弟兄们,我早就预料潭水还不能洗澡。你们看。”一村用手指了指河水接着说:“今天的河水比昨天少了一点点,但流量还比较大,上流冲下的泥沙也一定很多,潭水一定还是浑浊的。我估计再过两天水流会减弱,到时我们就可以痛痛快快洗澡了。”

木英走到女兵面前鼓动着:“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人了,你们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给那些臭男人看看,齐大少的女人个个都是好样的。谁要是给我丢人现眼,小心我打她屁股。”

木英召集张华、赵中军、金娥等士兵代表商讨作战方案,陈大芬、李冬娥也列席了会议。女兵们维木英是从,对她的决定绝对服从,金娥等女兵坚决支持木英的决定。

木英没有很强的权力欲望,只要他们善待手下的弟兄,她并不在意由别人控制部队。但她不相信张华或赵中军能够善待那些苦命女兵,她害怕女兵们会受到伤害。为了女兵们,木英决定不放弃部队的控制权,部队的必须牢牢掌握在她的手中。

“你们是干啥的?兵荒马乱的别到处乱跑。”一个大娘从家里端出一大瓢凉水递给陈大芬。陈大芬一边喝水一边唉声叹气地说:“唉,别提了,说起来,真丢人!我嫂子生完孩子后,好日子没过几天,我哥哥就经常犯老毛病。我哥哥从小就有病,后来连跟我嫂子干那事都不行了。我嫂子天天跟我哥吵架。后来有一帮治安军住进我们村。当天我嫂子就钻进了一个当兵的被窝里。治安军走后,我嫂子也不见了。可能是被治安军拐跑了。这不,我们哥俩出来半年了,也没找到我嫂子。”

跟在老刘身后的日本鬼子,是木英装扮的。吃过午饭,她让弟兄们隐蔽在山谷里,检查一遍没有发现疏漏,她命令手下打了几枪。刚要让老刘带领花了装的弟兄去诓骗伪军,想起这些弟兄不会说日本话,害怕被日本人识破,于是她决定亲自出马。张华和女兵们坚决不同意木英亲自出马,不忍心让她身犯险境。木英向大家分析了她不会出现危险的各种因素,最后大家只好同意她的意见。

鬼子少佐打开车门,从驾驶室里拿下一个文件包,他对木英说:“你前面带路,我要马上见到松本君。”说完向兵营大门走去。木英跟在他的身后不时指点道路。身形刚要隐没在大门里,木英右手一挥,示意假装吃饭的士兵干掉鬼子兵。看到张华点头答应,她放心地随鬼子少佐进了大门。

“报告长官!我叫刘大春,老家住在山西,没当兵之前,在矿山当炮工。我嫌天天放炮开山危险,就求亲戚介绍到二十九军当了伙夫。”

“前一段时间,鬼子在饭桶前面摆放了大粪桶,让我们看着粪桶吃饭。有时还把大饼扔到大粪里,捞出来让我们吃。开始时,大家都不敢吃。后来饿急了,也就不管脏不脏了。只要能吃饱就行了。你想象,我们越不吃,鬼子越想办法把饭菜弄脏。我们也摸透了鬼子的脾气,只好想方设法按鬼子的要求完成训练,这样我们就可以少收鬼子的折磨。习惯成自然,我们已经适应了。”金娥不以为然地说。木英对女兵们遭受的非人的待遇有了更深的了解。

招募、测试金娥过程松本是这样这样记录的:1937年2月7日,平谷县城森尼的办公地点,几个被带来的寡妇都不合格,不是长相丑陋,就是动作僵硬。无论有无合适人选,这批寡妇的选拔工作都将于今次结束,不然,她们无法赶上其他已经开始训练的女兵。忠诚帝国事业的森尼看到我失望的表情,犹豫一阵,向我举荐没有人赎回的寡妇。看过档案,这个叫付金娥的女人除了丈夫死于日本军人之手,各方面的记录都很不错。面试和简单的问话都令我满意。为了留下好的印象,便于今后的训练,我从来不会直接参与测试过程,只躲在暗处观察被测试女人的表现。按照我的吩咐测试开始。第一步,付金娥被带进用来审讯犯人的房间,森尼一挥手,两个士兵上前将满脸迷茫的付金娥按住,三下五除二就扒光了她的衣服。这个好像从来没有在别的男人面前裸露过身体的女人,被突如其来的遭遇惊呆了,眼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有意识的安排,扒光衣服后,士兵和森尼都没有其它侵害,他们静静地欣赏她美丽得酮体。付金娥意识到羞耻,脸上充满红晕,一只手捂住双乳,一只手遮挡下体,转过身躯,眼睛紧张地盯着自己的身体,时不时回头偷窥士兵的举动。经历过刑罚的她没敢出声提出抗议,只是无助地忍受。感受屈辱,对心灵是一种折磨。森尼和士兵按照安排,又开始行动。他们将付金娥架坐在椅子上,打开她的双腿,让女人的隐蔽处暴露出来。她闭上眼睛把脸转向一侧,不过从两颊到原来白净的脖子都变成了鲜艳的桃红色。士兵用针和细铁刷刺刷女人最敏感和柔嫩的地方。刺痒和疼痛的感觉,令她的身体的肌肉开始绷紧,脖子上的青筋暴涨起来,牙齿咬住嘴唇,拼命忍受着。强烈的刺疼使她忘记了裸露躯体的屈辱,她的双腿一会左右摆动,一会不停地张合,她希望变换姿态减轻痛苦。这一关测试,是为了检验女人的忍耐力。同时也为以后的训练作好铺垫。无数次测试结果证明,在巨大痛苦的折磨下,出于本能人的注意力往往都集中起来应对刺激,而忽略了羞耻

木英见基本说服了男兵,就命人叫来几个女兵代表。师太向女兵们说明了情况。征询她们的意见。金娥说:“我们的训练的科目始终围绕着奇袭和暗杀,不主张强攻。我们被强调,一定要出其不意,寻找敌人的弱点攻其不备,达到一击就中,一击就胜。对于强攻我们很少训练。”女兵们都随声称是。男兵们听完金娥的话,以为她们害怕打仗,“哄”地一声发出了嘲笑声。几个女兵不解地望着他们,心里有些不服。

“啪”、“啪”两个鬼子分别拍了一下脖子,松田嘟囔说:“这山里的蚊子真厉害,我已经被叮了好口。我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就该换岗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

“别哭,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姐就那麽容易死,想让我,死门都没有。”木英调侃地说。金娥情绪好转兴奋地说:“也是,你是善财童子转世吗?”金娥好像有什麽疑问,迟疑了一会说:“善财童子不是男的吗?可你是女人啊?对了,姐,你的头发呢?”木英尴尬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正要将实情告诉她,一直跟在身边没有说话的慧慈师太怕木英破坏了自己神来之笔编造的故事,那样一来她为木英编织的神秘面纱将会被揭开。失去了由神秘感带来的光环,木英用什麽降伏众人,别人还会死心塌地的追随她吗?慧慈师太已经把木英的一切看得比她自己的生命都重要,她必须想尽办法维护木英的权威。

清脆的枪响惊醒了木英和慧慈师太。站在山顶之上向传来枪响的方向望去,远处的兵营灯火通明,那些女兵们穿戴整齐背着背包手持木枪早已安静的排列整齐。报完数,队伍开始急速向谷内行进,安静整齐,纪律严明。一个小时后,这群女兵返回营房继续休息。木英明白这是夜间训练,小时候在兵营里经常会遇到。

“在平顶山啊!他们一百人就消灭了三千敌人。”雪子炫耀地说。

慧慈师太盯着木英说:“贼偷东西重要,但保命更重要。丢了命,要东西又有什麽用?贼相对大户人家来说是弱者,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家捉住。所以在偷东西之前,一定要事先踩道,搞清楚被偷人家的地形、地势、守卫情况,确定进出万无一失之后,才能真正开始偷盗。他们一旦被主人发现,也能够安全退出。一理通万理通。打仗、当土匪也是一样。如果你的对手过于强大,你在打击对手时,首先要保证自身的安全,提前要找好退路。保全了自己,才会有机会打击别人。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的敌人不是完人,他终归会有弱点,只要保存了自己,你总会找到下手的机会。”说到这里,师太把话题引到了现状:“我们这次救人,首先要搞清楚兵营内部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万无一失。从谷口进入是行不通了,我们只能在周围寻找途径。察看地形是此次行动的关键,能否找到进入山谷的其它途径,决定了此次行动的成败。”慧慈师太的教诲使木英受益匪浅,开始认真起来。

慧慈师太又为木英精心打扮一番,看到眼前的木英变成了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年轻书生。“你走两步给我看看。”木英按平时的姿势在师太面前走了两圈。

“侄媳妇,昨天说的好好的,办完丧事,把剩下的钱给我们几家分了。今天你为啥变卦了。为啥又把钱分给其他几家。”狗剩妈第一个说。

“娘!”木英抱住慧慈师太哭叫起来,就像抱着亲生母亲一样把压在心里的苦闷哭喊出来。慧慈师太却笑了,无家可归的木英以女儿的身份留在了她的身边。慧慈师太不是本地人,她出生在偷盗世家。自幼随父亲学得一身小巧功夫,后来嫁给了师兄。出道后,夫妻二人专偷大户人家,没有失过手。随着越来越多的大户人家购买了枪支,偷盗越来越难,夫妻二人被迫当了土匪。她的男人成了大当家的,心思缜密的她也成了丈夫的军师。当山寨越来越兴旺的时候,丈夫打劫时,被流弹打死。师太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她不想把丈夫拼命打下的基业拱手让给别人,就自己执掌了山寨大权。二当家的看不起女人,不服她当头领,起了贰心。他暗中收买人心,时机成熟就找机会暗算了她。她侥幸逃脱,二当家却派手下寻迹追杀。负伤的她被迫躲进荒山,靠打猎和野果维生。奄奄一息时,她被平顶山附近的尼姑救活,无家可归的她为了躲避二当家的追杀,不得不当了尼姑。几年后,生活安定后,她将寄养在别人家的女儿嫁给了平顶山的一户人家。1932年9月16日,她的女儿怀了第二胎将近生产。她不放心就去看女儿。正赶上鬼子屠杀矿工和村民,她眼睁睁看着女儿和三千村民矿工被鬼子杀死,她凭借身手灵活侥幸逃出鬼子魔爪,成为几个幸存者之一。

“小四儿,你赶快回去,告诉你们家里人。不许再说你嫂子是为了钱自杀的,那样说,不好,会让人笑话。别人要问,就说你嫂子是为了名节、为了刘家的脸面而死的。你快回去!一定记住我的话。我随后就到。”于友德不放心地叮嘱小四儿。

本来应该明亮的月亮被乌云遮住,清水湾显得暗无天日。除了守灵的人家,其他人早已睡熟。一阵凄厉、哀怨的女人尖叫声从不远的舍身崖方向传来,惊醒了熟睡的人们。人们趴在窗台上向外张望,外面一片漆黑。尖叫声刚刚停止,天上的乌云一下散开了,屋外也变得像白昼一般,明亮月光刺得村人眼睛一花,心中感到一阵空名。

女人们也没有闲着,替木英和其六个被鬼子糟蹋的他媳妇惋惜。“要我说,她们活该。”三婶子的大儿媳妇憋不住插话说,见别人被自己的话吸引了,她解气地说:“她们几个,平时打扮的油光水滑,男人见了都流哈喇子。她们天生就是想勾引男人的骚货。特别是木英,平时让大家捧上了天,她要不勾引日本人,于五会去杀鬼子吗?他不去杀鬼子,鬼子会上咱们村里来吗?鬼子不来,咱村会死人吗?木英就是根,咱村死的人都是她害的。”大家听了觉得似乎有理,都多多多少少想起了这几个女人的“不是”之处。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相互补充,最后觉得她们确实是罪有应得。大家最后觉得,即使这几个女没错,单凭她们给清水湾带来的耻辱,她们就是罪有应得。清水湾的男人今后哪还有脸见外人。

于家二门以外的院子里、大门口外的街道上,成对的棺材整齐摆放在两边。棺材前面的跪满了村里老人和孩子。在夕阳的余辉照映下,猩红的棺木、雪白的孝服、黑色的衣服、白须飘飘的老人、稚嫩的孩童构成了一幅肃穆、庄严、凄凉、压抑地场景。于友德看着跪在前面村中老人,忙上前搀扶,可是没有一个人起来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爹,只要您肯挑头,钱由我出。我还有一点钱,您都拿上,找人买些棺椁、寿衣,帮他们发丧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