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三栓他们几个死的多冤枉,啥坏事也没做,就平白无故就让小鬼子杀了。小鬼子连一点道理都不讲。”

“嘘”二愣妈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大家轻声:“大家小声点。”说完二愣妈踮起小脚惊慌地向木英的屋子张望了一下,确定木英没有出来,忙把村人拽到二门以外。

热心的木英转了几处有哭声的人家,结果不是被哄了出来,就被人家挡在门外。她不理解这些人的心理,感到巨大的委屈,伤感而又无奈的回了家。

一村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这些村名要干什麽。他低声问了问身边的翻译,翻译官告诉他村民们是准备回家睡觉。敏感的一村更加暴怒,他向鬼子兵们低声地下达了命令。鬼子兵立刻上前捉住四个向前移动的男人,把他们拽到人群前面,用脚照四个人的腿肚子一踹,四个人跪在了村民的面前。村民吓呆了,不是已经完事了吗?鬼子咋还打人?

“哎呀,连我嫂子都能打鬼子。要是鬼子敢招惹咱,凭咱几个的枪法、功夫,不得把小鬼子打的找不着北。”二愣豪情大发。没有见识的三人互相吹捧起来,好象自己真变成大英雄。

“英子,听顺子说了你杀鬼子的事,我都知道了。凭你的本事,你不会吃亏,我们相信你。”于友德自从于五死后,第一次主动跟木英讲话。他表示相信木英,这样将来过日才不会过于尴尬。说完这段话,于友德觉得也不能太迁就木英,她毕竟还是于家的儿媳妇,他自己才是于家真正的主家人。他必须事先给木英敲敲警钟,免得日后她太无法无天。

纯山整理好衣服,见屋里没有动静,为了表示忠心,趴在刘春林耳边吩咐了几句。刘春林将木英的女儿塞到于友德怀里,站在院里冲于友德和二门外的村人喊道:“太君说了,没有太君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屋。谁敢进屋,太君知道了,就杀他全家。”刘春林也以为木英让纯山杀了。他怕日本人走后,村人进屋发现了真相,引起众怒。现在各村都有枪,人们的胆子变大了,如果村里人失去理智,就可能追上日本人寻仇。真打起来,自己也会成为村里人发泄的对象。不管结果如何,最终吃亏的是村里人和自己。因此,他又站在二门口大声地喊了几遍。然后才跟随鬼子赶车离开于家,急急赶路。

人们哀叹于五的不幸与无福,也为木英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而惋惜,每个人都关心地劝慰着木英。

纯山走近木英,发现这个中国女人长得太美了,他的心也是一动,一股骚动的热流由脚底生起,流过大腿,在腹腔中内翻腾,下身一下膨胀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压住了强烈的欲火,拉开柔道架势,伸手拽住了木英的衣襟,身体下蹲,双手发力,想将木英摔倒。没想到木英也是柔道高手,眨眼之间,纯山却被木英按在地上,怎样挣扎都摆脱不了木英。

“你,你,你们两个,把尸体和鬼子的东西全扔到沟里去,不要留下任何东西。”木英象一个真正的军人,命令着张顺和二愣。被木英一系列行为震呆了的二人,一言不出,默默地按木英的吩咐抬起一具无头的鬼子尸体,向路基走去。

“老于,我可告诉你,日本人可不好惹,你可要小心点,别惹出事来。出了事,我可兜不住。我是看你这人比较实在,才跟你说这些,小心点。回头多敬他们几杯酒,人熟了好说话。”刘春林把于友德拽到二门口叮嘱着。

“三婶子,您慢点,别崴了脚。咱娘俩还有啥求不求的?有啥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就是了。”木英停下脚步提醒三婶子不要着急。

“得了吧!我的傻丫头。咱们老于家世代行医,不要说治不了这伤,连听都没听说谁能治好这种伤。你就别做梦了,就等掏钱吧。”于友德见木英还再想挣这五百大洋,心里很不舒服。

付家上几代人做过武官,习武成了族人的业余爱好,他们的功夫不像其他普通拳师的花拳绣腿,完全讲究实用。姑姑是严厉的,就看几个平时能干的表嫂们在姑姑面前恭恭敬敬不敢张扬的样子就能知道。表嫂们不练,姑姑不发话,木英也就只好看看而已了。她不敢加入表哥们的练武行列,只好在旁边观摩。天生好武的木英在偷偷观摩的过程中,看出付家人练习的拳术、枪术、棍术、刀术和飞刀,都有独到之处。技痒难耐,木英经常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练习偷看来的功夫。

“你说得轻巧,从古至今,医生能接胳膊、接腿,还没听说谁能够把瘪进去的肋骨拽出来。”于五没好气地抢白木英。于友德怕随行的当官的产生误会,连忙解释医理:“肋骨不像腿骨、腕骨,它没有着力点,你既不能拉也不能拽,肋骨骨折后不可能像其他骨头一样通过正骨,让它还原。如果没有伤及内脏,肋骨骨折只能静养,即使痊愈,断骨的地方也会有一个凹陷。”

“你别把心思放在当兵的当官的身上,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当兵的自身都难保,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年轻轻就守寡,要遭多少大的罪。女人就图一个安稳,家庭好、男人知道疼人就一切都好。”姐姐深有感触地说。

“滚!再让姑奶奶看到你们,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只打你们的帽子了。都给我快滚!”木英像一只斗胜的小公鸡一样,高傲地训斥土匪。

“小兄弟,你赢了,彩头归你。”李大麻子还真象个大当家的说到做到。

伪军们围在一起商量了一阵,高个伪军立正对齐振清说:“报告长官,兄弟们商量好了,小鬼子不把我们当人看,回去也是死。大家决定不回去了,我们愿意追随长官,跟您一起打鬼子。”

不愿意离开父亲的木英明白自己在父亲的身边会影响他的精力,而且从内心说木英并不喜欢血腥的场面,因此,木英随两个老兵撤到了山顶隐蔽起来。但木英的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父亲的左右。

“粮食哪?”齐振清面色铁青地说。

“这是吹的吗?这是真功夫。”孙大勇骄傲地对欢呼的众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