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杀的人,他们是好人。”村民们以为鬼子误会了,立刻高声提醒鬼子。被踹跪下的三栓,本来就觉得冤枉。一听所有的人都替他说话,立刻来了精神。胆气一壮,就像平时和外村人打架一样,马上英武起来。他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可是身后的鬼子从背后又踹了他一脚。他踉跄了一下,身体又趴在了地上。三栓恼了,小鬼子太不给面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他,让他今后还怎麽在村人面前直腰。恼了的三栓一骨碌爬了起来,冲鬼子嚷到:“你们他妈的讲不讲理?我又没招惹你们,你们凭啥打我。以后我还咋做人?”说完瞪了鬼子一眼,拍打着身上的土,骂咧咧地向人群走去。刚走两步,三栓感到后腰一疼,看到肚子上多了一段带血的珠的刀尖。“妈呀!他们用刀捅我。”话音未落,只见刀尖一转,就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绞痛,人就昏死了过去。

“金娥说,我嫂子木英见过鬼子,她说鬼子杀人放火,还奸淫妇女,可凶了。可你看,这几个鬼子,东倒西歪坐在大车上,跟咱们也没啥两样的。”张顺仔细看着远处的马车分析说。

“英子,你要明白。村里人没看到屋里发生的事,他们只看到了鬼子提着裤子走出了屋。人都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谓眼见为实。咱们再咋解释,别人也以为是在辩解。再说,人嘴两张皮,别人的嘴咱堵得上吗?大家认准的事,会越描越黑。得啦!咱认命吧。以前,咱们家太张扬了,别人羡慕你、夸奖你,但心里也嫉妒你。今后,咱家过日子,要低调了,特别是你,必须像人家的媳妇那样,才不会招人嫉妒,才会不会招人恨你。咱今后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你不要去招惹她们。慢慢地,人们会忘记过去的事。熬一熬,日子就会过去。”木英听到于友德的话,感动得哭了,终于有人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了。“爹,娘,我一辈子都会孝顺你们二老,一定把孩子拉扯大。我啥事都会听您的话。”

纯山看到木英手指一动,以为木英要杀死自己来泄愤,身子一僵闭上了眼睛。枪声一响,他想自己真是死不瞑目啊。他不仅成不了烈士,恐怕这位长官还要按自己留下的地址,通知他所在的部队,死后也将成为罪人,他家人也将永远为自己背负罪名。一声好象从遥远地方传来的“滚!”,让纯山清醒过来。长官没有杀他,他得救了。急忙敬礼,提起棉裤就向外走,很怕木英改变主意。

傍晚入殓,天黑烧三。在村口将纸车点燃,希望燃烧的马车将死者的灵魂带入天堂。子夜时分,所有孝属长跪灵前焚化“望乡纸”,女卷们的哭声响彻夜空。清水湾的乡亲们许多人被这哭声惊醒。躺在炕上替于家伤心。

鬼子村木见纯山跟于友德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刚刚收起的色心又活动起来。见没人注意他,就悄悄走向屋子。他看到木英正弯腰站在堂屋灶台边洗碗,色从胆边生,将三八枪靠在门口,聂手聂脚走到木英身后。他伸出手在木英浑圆的屁股上掐了一把,拦腰抱住木英,就想往屋里拖。

“你,过来。”木英冲于五钩了钩手,然后调皮地一笑:“傻瓜,看什麽看,不认识了,不认识你老婆了。伤了没有,看你满脸的血。快过来,让我看看。”

头一次和鬼子接触,于友德发现鬼子对自己十分客气,又表现得彬彬有礼。因此,把开始时提起的心放回了肚里。凭经验,于友德认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真心对他,他就会对你好,官不打送礼的,人不打笑脸。想当年,奉军入关,其他村伙会开枪拦击,结果不是房子被烧,就是东西被抢光。只有清水湾提前烧水沏茶,摆在村口,迎接奉军。结果,村子不仅安全无恙,而且奉军还奖励了几条缴获的破枪。老百姓求的是日子安稳,清水湾人几百年总结出一个经验,就是只要安心做顺民,谁当政都会高兴,毕竟他们都靠咱老百姓养着。于友德想,只要他自己好吃好喝侍侯好这些鬼子,他们也不好意思跟自己过不去。日本人再不是东西,这里毕竟还是“自治政府”的地盘,他大小也是个乡长,他们多少也会给自己面子。想通道理,于友德立刻行动起来,让妻子把前天没用完的好菜好肉拿出来招待鬼子,并让木英帮忙。

“侄媳妇,你老兄弟前几天下了通书,结婚定在了腊月二十三。到时候,搀媳妇的大事就交给你了。”三婶子双手不停的摩挲着胸口,等气喘匀了才张口说话。

一切都在按规矩进行着,木英在盲从中感到新鲜刺激。下一步该怎麽办?木英有点紧张,按表嫂们传授的经验,她在炕头并排晤了两个被窝,自己躲进头一个被窝,红着脸悉悉嗦嗦地在被窝中脱下棉衣棉裤,身上只剩下绸缎内裤和红色肚兜。木英闭着眼睛侧身向东脸冲墙壁静静地躺在柔软的被窝中,没有晤暖的被子让心情紧张她感到身子有些僵硬,耳朵变得异常灵敏。身后传来悉悉嗦嗦的脱衣声,一切都安静了,屋子里只剩下一粗一细的呼吸声。木英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僵卧着,突然身后的被子一掀,凉风吹在后背上,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粗重的呼吸声近在耳边,呼出的气体暖暖地吹在脖子上,心上有一种痒痒的感觉。静静地等待,两个手指轻柔地搭在自己柔嫩的右臂上,呼吸声变得轻了没了,两个手指轻轻地迟疑地向下慢慢地移动,木英的心随着手指的移动一下一下地收紧。突然木英感到自己浑圆乳房被一只大手轻柔地盖住,下意识地,她的左手隔着肚兜抓住了那只颤动的大手,没有推开,只是静静地抓住。大手犹豫了一下,猛一用力,木英“嘤咛”一声身子一下靠在了后面温暖的怀抱中。木英有点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大手开始疯狂起来,两个白皙的乳房被用力地揉搓着。木英感到身子燥热起来,ru头也开始变硬了。难道这就是表嫂说的“周公之礼”吗?大手突然离开自己的乳房,木英感到心里一空,头被抬起,一只手臂从脖子下穿过,身子被紧紧地抱住,两颗心“嘣嘣”地跳着。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木英在兴奋中被动地接受着、感觉着。

“爹,这个伤能治。我老爷就曾经治好过这种伤。不过,据说,受伤的肋骨不能超过两根,如果超过两根,连神仙也无能为力。”木英认真地说。

安顿好木英,齐振清又向姐姐、姐夫千叮咛万嘱咐,留下了不少的钱财给木英做嫁妆,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女儿和亲人独自返回东北,从此踏上不归路。

“于先生,您别把话封死,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西医能治吗?”当官的紧张地问。

姐夫走了,姐姐看着弟弟伤心地哭了。姐弟两人唠了会嗑,听了弟弟几年来的遭遇,姐姐即心疼弟弟,又抱怨弟弟有些事作得不妥:“你心里还有你这老姐姐吗?木英妈一死你就应该把她给我送来,姐姐是养不起她?还是教不好她?你咋能让我的大侄女跟你一起受苦受罪?你是干大事的人,带个孩子在身边即劳心又分神,你和木英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对不起死去的爹妈。这回病好了,木英就留在我身边,过一两年,我给她找个好婆家,你也能安心干你自己的大事。”齐振清听到姐姐不停地抱怨声,心里暖融融的,姐姐是真心疼爱自己。木英交给姐姐,她就有了安身之处,自己就能安心地打鬼子去了,就是战死沙场也没有牵挂了。

“英子!你真胆大。你不怕土匪开枪打你?”看到土匪跑远,于五关切地问木英。

“你是大夫,又是咱于家的主事人,你说咋办我听你的。不过,咱于家是懂礼法,见过世面的人,对待客人咱不能失了礼数。”二叔很怕于友德失了礼数。

“小兄弟,你敢与我二当家的比比拳脚吗?”想挽回点面子的李大麻子对自己竟提出进行这样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赛都感觉脸红。因此搓着手,脸憋得通红地低声和木英商量。

“乡亲们,大家不要慌,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这是我们的长官。”小李子指着齐振清冲慌乱的人群高声地喊着。

四月的天气已经转暖,时近中午,焦急等待的士兵们躲在树后、山石后面没有感到丝毫温暖。紧张的新兵们不顾老兵们的嘲笑转身尿了几次尿,老兵们则躲在石头后面说笑着抽着烟。

“粮食让土匪抢走了。”

木英没有拿一个士兵递给她的枪,走到孙大勇身边,接过他的枪。“砰”地一声枪响,三百米外的岩石上的一块圆石块蹦了起来,“砰”又一声枪响,蹦起的石块又被打中。

“姐夫!日本人…”

分好工,大家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于友德看看大家问到:“时间不早了,大家快去吧。嘿!你们是不是还有啥问题吗?”大家互相看看没有人说话。最后辈分最高的二爷站起来说:“大侄子,人咱可以白出,不要工钱。可是这钱咋个出法,大家都不宽裕,那几个苦主家里也不宽裕,我估计肯定收不上来钱。可没有钱,咱啥事也办不成。”话音未落,木英掀门帘走了进来,将手中一大一小两个布袋放在炕桌上,说:“我手头就这点钱,大家拿去用吧。”二爷毕竟是于家一脉,心里偏向自家人。他把钱向前推了推说:“孙子媳妇。咋能让你出钱。你还要养家过日子,寡妇家家,以后使钱的的地方还很多。你收回去吧!我们不能收你的钱。”

“二爷。钱算什麽?只要能帮大家渡过难关,我不在乎。”二爷也像于友德一样以为木英想收买人心,立刻转变态度对大伙:“多好的孩子,多仁义的孩子!我代表大家先谢谢你。”二爷脸色一沉对大伙说:“大家记住喽!你们向村里人讲明了,这钱是我孙媳妇出的,她帮大家度过了难关,以后谁要是再敢在背后说我孙媳妇的坏话,我老头子第一个就不答应。”

“二爷,你言重了。别人愿意说啥,就让他说好了,咱不能堵人家的嘴。我嫁到清水湾两年了,这两年乡亲们敬我喜欢我,看得起我,我就应该出点力。咱不图别人报答。”二爷的态度令木英十分感动,她说出了她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