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儿子也不错,小伙子认账的精神,年纪轻轻有精通医术,待人也热情勤快。你老哥真是有富之人。”齐振青对于五赞不绝口。

嬉笑打闹的两个人,突然被前面二十几米地方窜出来的三个人下了一跳。木英羞得满脸通红,把头低的低低的,不好意思看前面的人。

听说他们前来借宿,热情村民的带着他们走进了一个院落。男主人拎过板凳,走到齐振清面前的时候,用手和袖子轻轻拂试一下,然后递给齐振青。坐在院中葫芦架下的矮桌前,女主人端来茶壶,将清香的热茶递到众人面前。待客之道井井有序,从容祥和,透出阵阵淳朴之风。

“我,我,我...”木英看透了李大麻子的心思,故意装出胆却的样子。

众伪军犹豫了一会,一个大个子士兵的带头行动,纷纷把枪放在地上,站到了台阶上。鬼子军官虽然有点失望,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对几个鬼子耳语了一会,鬼子们开始分头行动。几箱机枪弹匣堆在戏台机枪手的身边,一个鬼子放下手中的步枪,抄起了伪军放在地上的那挺捷克轻机枪,转身将枪口对准了站在大庙台阶上的伪军。

“不怕!”士兵们高声喊到。

宽不足两丈,东西不足五十米的街道上横躺着四具尸体。距离他们四五米远,向西躺着一具穿着黑布棉长袍的躯干,无头的颈腔前喷洒着几尺长的的污血已经结成了紫红色的薄冰。一颗胡须花白脸上沾满浮土的光头滚在前方一米远的北墙根下,双眼瞪天嘴巴大张,似乎在向上苍诉说着什麽。前面三具尸体或躺或卧,胸前背后的污血洇湿了棉衣。

“不是大麻子,你咋不待见她。”有人接着逗孙小保。

士兵的训练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沉闷了几天的木英在年轻士兵高昂士气的影响下,心情慢慢开朗起来,又恢复了原来的快乐和活泼,天性好动她又活跃起来。原本没有被安排任何差事的她成了忙人。一会在这个队指导射击,一会到那个队指点拳脚,一会又去纠正别人刺杀动作的错误。除了小李子外,其他战士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只是出于照顾他的身份大家都尽量敷衍着这个瘦小俊俏的小少爷。

木英爷俩正说着闹着,门帘一挑,舅舅春林趿拉着鞋从外屋佝偻着身子钻了进来。

“哪!您咋不给他治?”木英相信公公医术,以为于友德一定能够医好。

“你说得轻巧,从古至今,医生能接胳膊、接腿,还没听说谁能够把瘪进去的肋骨拽出来。”于五没好气地抢白木英。于友德怕随行的当官的产生误会,连忙解释医理:“肋骨不像腿骨、腕骨,它没有着力点,你既不能拉也不能拽,肋骨骨折后不可能像其他骨头一样通过正骨,让它还原。如果没有伤及内脏,肋骨骨折只能静养,即使痊愈,断骨的地方也会有一个凹陷。”

“于先生,您别把话封死,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西医能治吗?”当官的紧张地问。

“我不知道西医咋治,不过听说,西医也没有好的办法,他们为了防止内嵌的肋骨伤及内脏,可能会开刀取出肋骨。这样的治法,伤愈后,表面看不到损害,可毕竟会少了两根肋骨。”于友德讲了西医的疗法。

“汪队长,你们商量的咋样了?我们总队长还在里边等着哪!告诉你!我们队长可是到你们县里视督导组建联防队时受的伤。你要是不找大夫治好,你就等着回家抱孩子吧。”从里屋出来的副官对与于友德商量的本县汪队长吹胡子瞪眼。

“刘副官,于大夫也治不了。咱们是不是想想别的办法?”汪队长讨好的对刘副官说。

“不能治是吧?你们县里没人能治是吧?”刘副官咄咄逼人地注视汪队长,吓得汪队长不敢回答。刘副官转身质问于友德:“你到底给不给治?”

“长官,我不是不给治,而是实在治不了。”于友德心虚地不敢抬头。

“不给治,好!汪队长,咱们走。我看这个老家伙是赤党分子。你先把他关起来再说。”刘副官有点恼怒。

“于大夫,今天这事有点麻烦。我看你最好破费一点,把他们打发走得了?”汪队长低声让于友德拿钱消灾。

“汪队长,哪得华多少钱合适?你看五十块大洋行吗?”于友德咬咬牙准备拿出五十块大洋打发走着帮大兵。五十块大洋在当时对于普通农家不是一笔小数目。

“五十块大洋?你打发要饭花子哪?不行,最少也得五百大洋。告诉你,现在正在抓赤党分子,要是把你抓进去,连你的小命都难保。你自己看着办,是保命还是交五百大洋。”刘副官趁机敲诈于友德。

“长官,我们只是山里的穷郎中,实在是没有那麽多钱。你就通融通融,你看两百大洋行吗?”于友德知道这些当兵的不讲理,如果真被说成赤党分子,小命就难保了。

“费什麽话?有本事你只好我们队长的伤,你要是治好了,不但不要你的钱,我还会给五百大洋,并且保举你当乡长。”

“长官,我是真治不了这伤。您就高抬贵手吧。”于友德低声哀求。

“不给治,哪就交钱?五百大洋一个子也不能少。”

“长官,我没有那麽多钱,你少要点。”于友德吓得脸色铁青。

“钱也不交是吧?汪队长,捆人!”刘副官比划着,命令汪队长把于友德捆起来,他知道怎样能让这些平头百姓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