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宋曲 > 第六十八章 谁为女儿心中念(四)

陈琦推开门走了进来,咳嗽了一声,说道:“五哥儿,你上次要酿的酒如何了?那三贯钱……”

就算今后卖的没有今ri这般容易,但就算一天只让人买走一瓶四贯足价的花露,那一个月也是上百贯的纯利啊!

可惜他终究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只能平日不经意时提上几次,两人不是一类人,交集本就不多,也不能每次碰见都提一样的东西,再蠢的人也会警惕不是?如此过了大半年的光景,却猝不及防陈家与韩家两家家长懵然无知的商量起婚期来,使得他还留着的许多后手都无法使上劲。

“书生不出门可知天下事……”

由此可见不到沦为奴婢之时,中原女子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可以与男子平等相处的。而相比较而言,此时日本的女子可以用没有人权来形容,几名倭人并不了解宋人的风俗,见一个女人就敢指着他们大呼小叫,韩七娘又没有穿金戴银的俗气,也没有看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在日本也算是上流的贵族,自然是觉得岂有此理,叽里咕噜也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啪”,韩七娘把一瓶木瓶装的花露拍在桌面上,明亮清澈的美眸瞪着陈越,“上次你说送我的那瓶是天下只此一份,为何三哥说这瓶和我的一样?”

《梦溪笔谈》是中国科学史上的坐标,是沈括一生社会和科学活动的总结。书中内容极为丰富,包括天文、历法、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地质、医学、文学、史学、考古、音乐和艺术等共600余条。其中200多条属于科技方面,记载了他的许多发明、发现和真知灼见。《梦溪笔谈》中还第一次明确地谈到磁针的偏角问题。

陈越看秦婵手上拎着一把茶壶,生怕她一怒之下就将滚烫的茶水泼过来,再冷的天也受不了这个啊,当然不敢现在就报给她真名,板起脸来对黄千道:“叫本公子作甚?去去去,坐好喝茶。”

不过当他听说了这花露的定价的时候,也免不了心中腹诽这陈家少爷是养尊处优惯了,两贯一瓶,还是只卖三天的半价,就这样还当成吃了多大的亏似的一天只卖十瓶,莫不是得了癔症?

方地大喜,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虽然在外面被人称一声“先生”,但终究是靠一张嘴吃饭的三教九流罢了,这陈越出生官宦世家,又是新近崛起的大才子,能与他攀上关系以后总是能抬高自己身份的,忙道谢一番,见这边还有事,心知久留难免惹人厌,便要告辞离开。

寒暄一阵,罗良正琢磨着如何求他再帮自己读几段,没想到对方倒是先开了口。

陈越让罗良换上的白布上写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句话其实与花露没有太大关系,金风玉露按字面解释也当是秋风白露,但是他肚子里记得的也就这首勉强能挂上钩,必须还要再弄点噱头出来,毕竟这种花露水现在也不是一般百姓能够随便买的起,自然要人为的抬高所谓的格调,在没有银子没有名声以及其他办法来包装的时候,用诗词是最简单也是最省时省力和省钱的办法。好在文字都是死的,释义却是活的,现在以它来配花露水,自然也有人会往它上面去解释,他还准备每天更换布面的时候再加一句,用三天的时间把这首词与花露的名称样品都放出来,双重悬念双重保险嘛。

一路盘算着回到陈家,先去陈恩那边看了,为了让他安心养病,也没有与他说过花露水相关的计划,见他神色尚好,就告辞出来去了偏院的酒坊。

刘林涛身子一颤,他心里实在是虚的厉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没有让开,不止是面子上还有些下不来的问题,关键是后面前厅里面融香还全部知情,正肆无忌惮地耍着威风……

秦婵摇了摇头,妖娆妩媚的眼波中却透出坚定:“不可,今日已经是拖累了小官人,若是他们冲进来,我自与他们走便可……”

秦婵轻呼一声,目瞪口呆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大汉手中挥着木棍,口中也不示弱,连连回骂,双方就这么僵持在这里,旁边渐渐围上来一些看热闹的人群,将路都堵死了。

谁知道就在他没注意的当口,韩家其他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了对眼神,

“尚文!尚文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找人招呼一声,三哥你愣着干嘛,还不带尚文进去?大人已经在堂上等着了。”陈越正要回答,韩家大郎韩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走过来就瞪了韩浩一眼,然后拉着陈越就往里走,他的性格本就是颇为中厚,前些日子见了陈越临场挥就一片“曾虑多情损梵行”,心下略有黯然,却只是佩服不已,这时见到陈越还是不改热情。

又拿起第二瓶,还是不行,倒了。

陈越嘘了口气,出来先去看望了一眼陈恩的伤势,宋三娘此时已经回娘家去处理一应事情,只有他一人在房中,见他气色尚好,又交代了几句便回转往做酒坊的偏院走去。

陈奇大概是从前碰到这类事被训的惨了,心里一直留着很深的阴影,让他去接待一下祖父的客人仿佛比抄十本书还难受,见陈越提到酿酒,眼睛立刻一亮:“自己哪里能酿的出什么好酒,我那有几坛蜀中来的佳酿,纯洌无比不见一点杂质的,外头一坛可要五百钱,五哥你救我这一回,我全去搬来送你。”

“瞧公子说的,生的跟菩萨座下的金童玉女一般,公子的模样哪还用人特意夸,还不是家中的姑娘们日日想着你,我这不是想要求着公子多去坐坐嘛。”胡大娘到底也是经历过风雨的过来人,当年也是杭州城中数得着的花魁行首,说起话来滴水不漏,还能拿着一双桃花眼带出一丝含春带媚的味道来。

郑安先前已经有些乱了方寸,他从小养尊处优,还没有亲自处理过这类的事情,听了陈越的话后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是太过激烈了,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道:“你前些日子在福泰楼中污蔑我便是当日伤你之人,今日你又出言问我在东华寺中做了何事,还不是又想要旧事重提?”

“哈哈,这厮比我们多活了半辈子,自然是悟得出的。”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再旁边一桌也有人道:“只怕是说书先生的段子也抄完了,弄了个什么将军的故事来愚弄下人,现在说不下去了,又拿了三国里的故事来炒冷饭。”

这辈子他们两人是没指望了,但是现在就有一个让子孙入学的机会,而且是“由五少爷本人”出资,而非这个还没影的“商行”,哪怕商行最后没有办起来,由少爷红口白牙说的话还会赖了他们?再说就算什么都没了,凭着肯吃苦卖力,要把名字挂回陈家也不会不要,大不了就是多熬几年,也饿不死人。

纤儿一听少爷又出了新作,好奇起来,也不担心小乔的苦难了,眨巴着水灵的一双大眼:“少爷,那全词是怎么样的,你说与我们听听可好?”

岳飞是南宋的名将,恐怕此时连他爷爷都还没生出来,不过大体的风俗环境都和此时相去不会太远,自然容易获得旁听三人的认同感,当然具体的朝代背景陈越都适当地做了变化,这本来也就是一个演义故事,细节上也没必要太注意。

经过先前一事,宋三娘与陈恩的事情肯定是要在街坊上传开了,虽说此时还没有出现程朱理学那般变态的礼法要求,但是回去之后也难免要被指指点点,再待在家中显然不合适。

自己儿子的事情让自己先不要管,这叫什么话?不过陈立也没敢多说什么,只得郁闷地应声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