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良和龚富以他是自谦的意思,还是咧嘴笑着:“少爷你太谦虚了。”

不过这倒也算是个好消息,以他的文才学识足以将陈越甩开半条街去,对这样的废物,只要他略施小计,还愁不能坏了这场婚事?

陈越想说那些可都不干我的事,终究没法说出口,咳嗽了一声掩饰一下尴尬的神色,正好茶肆的掌柜捧来两杯茶,赶紧接过来在边上找位子坐下。

对于秦婵来说,“黄公子”曾经在她最危急的关头帮过她一次,本就柔弱不堪的心中潜意识就将他当成了依靠,这时候下意识地望了过来,随后又马上垂下眼帘转了回去,她不知道“黄公子”的家世究竟如何,但这些化外之人可都是一方诸侯,别人没有来帮自己的义务,自己也不该将他人牵连进来。

看到这瓶花露,陈越就知道是韩浩这厮把自己卖了,估摸着在路上碰到韩七娘怕被知道想要去给人“渡种”的事情,故意拿了刚才得来的花露编排个理由好脱身。这韩七娘也是,就不知道拆开来闻一闻么,加没加薄荷的花露味道可是差别不小啊,或者她是故意找个由头来见自己?

沈括

秦婵虽然不明白一家的兄弟为何还要称呼对方“公子”,不过别人家事自然不好多言,便也跟过来给他们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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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越把两瓶花露递给方地,道:“这便是话本里的花露,发先生不妨拿回去试试。”

第二天上午陈越让罗良和龚富分两班轮替出去“读书”,剩下一人就和纤儿一起留下来和他制作即将要展示在众人面前的“文福记”花露。

“和前面说的也差不多,就是给人一个念想。嗯,这样,你们不是要识字吗,我等下去写一个话本,明日你们就拿着去店铺面前念,遇到不认识的就找人问,读顺畅了才算过关,半个时辰念一段。”

不少人都看到了他刚才的表现,先前也听说过过东华寺里他仗义敢为的事情,大多都给他叫好喝彩。

陈越站在原地,眼睛依然盯着刘林涛,不闪不避,话说回来,这下来的太突然,想避他也避不开了。

那个女声又道:“怕什么,一切自有尚文公子担着,你们还想不想要赏钱了?一帮无用的怂货。”

看着近在咫尺的娇媚俏脸几乎呼吸可闻,陈越也愣了一下,急忙解释:“小娘子不要误会……我是想……”

陈越刚刚站稳身形,身后又追出来七八个人,看样子当是这块地面的泼皮帮闲之流。

“呃,好。”

陈越愣了一愣,才指着韩浩手上的空瓶道:“瓶子是值不了几个钱,但是里面的东西可精贵的很,这全天下目前也就这几份啊,就这么一点少于二十贯想都别想。”二十贯的价格是陈越故意往高了说的,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渠道、没有市场、也没有影响力,在推广开之前就算做的再精品,也不可能卖的起这个价格,只有慢慢培养上层人士的消费观念,等到成熟以后再以精品的名义才有可能。

罗良和龚富也闻出了味,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陈越,微微张了张嘴,有些讶然地望着陈越手中的瓶子道。

陈岩也刚看到陈越,见他上来行礼,对他道:“刚才是你在里面招待?怎么现在便出来了,可是怠慢了我两位老友?”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嗯,你去找人把酒搬过来,我随你过去。”

出了酒楼的大门,陈越带着两人继续闲逛一阵,当做饭后消失,罗良与龚富都低着头默默跟在后面,他们虽然看不破刚才的曲折,其中凶险却也是明白的,自知闯了大祸,陈越不发话他们就不敢多说什么,倒是陈越没事人一般的东拉西扯,稍稍活跃了一点主仆三人间的气氛。

这番话是说给周围人听的,特意突出“你家郑善”这四个字,又拿“天网恢恢”来警告郑安,就是要将众人的思绪往郑家“为富不仁”这个概念上引。关于郑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大家都不会不清楚,几近万亩的田地绝不可能是规规矩矩一块一块买来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其中龌龊自然不可能一点都不漏出来。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接下来就会好办的多。

“陈尚文你抄诗抄的都不知道自己是何人了?哈哈,早生华发,好一个早生华发。”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罗良龚富两人那日听完陈越说的故事后自然也免不了出去显摆一番,这时候娱乐活动贫乏,一伙人熟人坐下来摆龙门阵便是常见的消遣,郝力之前听他们说过一次。

龚富心底有些兴奋,转头看了一眼罗良,幸好刚才没有急着答应,也跟着应声说他也愿意。

他和龚富虽然字识得不多,但是平日里听词唱曲的机会却也有一些,不说偶尔出去吃酒时听人唱的,便是这几年在陈家做工听到宴客时歌女唱曲的机会就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