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那厮惺惺作态罢了,何来的仗义疏财,设赌诱我入套也就罢了,还想强抢家姐,我恨不得敲碎那鸟货的脑袋。你与陈越是何关系,看看外面那些泼才,还要为他分辨?”秦六郎身在还是抵在们前,怒声道。

好在陈越前世今生都是见惯美女的,定力自然非同一般,笑道:“不妨事。”

好在之前做出来的花露都是用的陈奇拿来的那些酒,过不了多久陈越原先酿的那批就能出炉,倒是不愁没货可卖。这时候是寒冬腊月,花露水的很多功效诸如驱蚊避虫、祛暑提神等都体现不出来,而且加了薄荷一类的类型这时怕也不太好卖,又没有赶上元宵等大型的节日,实在不算是花露水的销售旺季,前期量小一点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韩东与韩兆韩浩三父子本来就没生什么病,这时打开瓶塞闻了闻,立时就装模作样地连连夸赞说这个东西有奇效,“一闻之下连风寒都好了。”

韩浩往陈越背后望了望,也不与他客气:“厚礼呢?怎么下人通报就你一人过来?若是礼不够厚看我不埋汰死你。”

三人缓过劲来,纷纷上前来帮忙,陈越吩咐纤儿把之前磨好的药粉拿来,调整配比开始尝试。

陈越倒是有些听出他们确实意有所指,不过对两人不知根不知底,也乐得装傻充愣,行了一礼就自顾自退下去了。

“我说你这厮这么急着拉我过去,却原来是你自己怕被考校反倒来赖到我身上,不去。”陈越回身就走,他才不愿意无端去遭这份罪。

微微笑了笑,这次小小的风波算是不会再对他构成大的威胁了,周围其他人姑且不说,就是在座的吴山学子在郑安伤人的事情没有敲定前,当是会为自己前途考虑,不会现在就贸贸然站出来多受牵连,毕竟无法否定陈越的指责,也就无法驳斥他那句“头顶青丝,心中白发”的话了。

虽然陈越的反击似乎并不犀利,也只不过是出言指责而已,从前他便想过陈越醒来后可能会让家人报官,也早就让人暗中交好相关的官吏,两家都是大户,打起官司拼的无非是人脉家底,对方又不可能拿出证据,这边又已经未雨绸缪,自然不会怕他。

汤峪湖刚才一时也没想到这层,这时被郑安一语点破,立刻明白过来,元宵当日他的词作也是被程伯伦带去西湖文会的三篇之一,被陈越一首《青玉案》弄得名声扫地,心里对陈越早就怀恨多时,现在见对方露出破绽,自然要打蛇随棍上。

这时一直坐在一边的程立站了起来,认认真真行了一礼,对龚富道:“既是贵家公子有新作问世,不如便说出来与等我一同品鉴吧,人总有高低起伏,一时没有那首‘东风夜放花千树’那般的诗词也实属正常,但若是你们现在收口,恐怕与你家少爷也非好事。”

龚富道:“多谢丁管事好意了,只是今日是我家少爷请我们两人吃酒,他还在那边等着呢。”

陈越盯着罗良看了一眼,直盯得他身上一阵发寒,正想开口解释两句,不想陈越却开怀地笑了起来,先前他觉得两人勤勉有加,现在手边又无人可用,才动了要人的心思,他们两人的心思他也能猜到一二,安心做好原来的活计于他们本身来说确是最稳妥的打算,也难得这罗良还能着眼长久,不为眼前一时之利所动。

看来女人的思维果然与男人不同啊,陈越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其实刚才说的大多都是话本一类的故事罢了,真正的周瑜可是个名副其实的人才,记得有首词是这么说的,”陈越回忆了一下,然后才说道:“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但他们都是在陈家做了多年工的人,这位少爷从前的恶名他们可都是清清楚楚,谁敢这时候冒着得罪他的风险?

收拾好手稿,陈越又去陈恩处看了一下,人已经安排在厢房住下,郎中也已经过来看过,现在已经服了药睡去了。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陈岩问的便是陈越今日在东华寺中之事,之前已经招来下人问过了。

“去,嘴上也没个把门的,韩家那边的聘礼可费了不少心思,你还想做和尚,门都没有。”

法光心中一酸,虽然早就有意出家还俗,但他毕竟生于斯长于斯,此时听了苍德的话还是感觉五味杂陈,惨然笑了一笑,推开身边两人,勉力将破损残缺的衣袍整好,走到苍德面前跪下郑重行了一礼,刚才被连番毒打之时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抬起头来时却已是满面泪痕,和着脸上的血水凄厉难言。

“那不知去年冬天到如今可曾落雪?”

“诸位乡亲不必动怒,”陈越本来的想法是郑善等人会趁着自己吸引大家注意之时逃走,没想到对方倒还是个有点心计的,计划就要变一变。

原本凭着母亲的本能她从一开始就不曾怀疑过词是不是陈越做的,但是当听到说那首词“横扫西湖文会”、“让程立知道天外有天”这样的话的时候,还是惊讶地望向陈越,这好的也太过分了吧?

韩七娘也不敢随意违拗自家娘亲,只得讪讪向韩浩赔了个礼,宋彩见她行过礼,又对韩浩问道:“玉涛你刚才说那院中少年便是陈尚文?”

郑善终于反应过来,也不敢走到陈越面前,站在原地遥遥便拜了下去,两股似乎都有些颤颤,再没有之前的气势。

“好大的口气,今日我便看看到底有谁再敢动我儿一根寒毛,你说要去见官,去见便是!”

不过今天开始的时候也只是恼羞成怒,在元宵节又是在寺庙里把事情弄得这么大,他心里也是有些后悔的,对他的影响实在不好,好在他还有郑家做后台,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把人带去衙门,咬死是法光不守清规,他只是义愤填膺罢了。

陈越双手被在身后,饶有兴致地欣赏墙上的诗句,有时也能从其中找出几句佳句来,若是有整首都能保持相当水准的,大多有白幔盖着,免得被人在其上涂写损毁。

今天是由自己老娘领头,衣着气度上自然也会与一般的小富人家有些差别,能看的出这里有油水可赚,难的是能在这么多人中一眼就看出来,而且在之后的问话里显得不卑不吭,问的还是“几位”而不是“两位”,将身后的两个丫环也包括进来,体现出一点“众生平等”的意思,不会被官宦人家看得太过势力。

当下抖擞精神,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道:“此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说出来怕是会被人说是哗众取宠,所以前些日子不知如何启齿,还请祖父、父亲大人见谅。”

可是等陈越来到前厅之后他立马就傻眼了,好家伙,这可不止两个人……

陆达笑道:“且不说今年程伯伦进境不少,那李安前些时日作的那些诗词想必你也知道了,浮于辞藻,巧饰文非,已入死路矣!”

陈越瞪了一眼,苦恼地摇了摇头:“连着刚才过来的那些人,这已经是问的第七遍了,我说是我写的你们不信,说不是我写的你们也不信,你叫我如何作答?”

徐恪瞟了他一眼,笑道:“前次不知是谁说那条鱼烧烂了回不了锅?怎的今日又怕别人误了一条烂鱼?”

绿萍上前收拾了一遍堆了不少果壳碎屑的桌子,正要出去将垃圾倒掉的时候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匆匆地跑了过来,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绿萍见是苏露的丫环芳儿,都是相熟的便也没有在意,笑着道:“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呐,莫不是被哪位公子追的?”

“你这厮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