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郑平不过一比部员外郎,便纵容家人侵田纳地,听闻郑家置地几逾万亩,如此下去成何体统,依我看希文公你也该出面管一管了。”徐恪看着范仲淹略带些不满地道。

字字诛心!

不过其实这对陈越确实不能算难事,从小练字就不说了,他还负责了十几年的黑板报……

韩浩往旁边挪了两步,挤着眉头问韩七娘:“七娘,如何?”

郑善手底下几个帮闲平日里都是打惯了架的,与人厮打被人围观的时候所在多有,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要继续上去动手。

郑善带来的几个帮闲都是附近街面上算的上号的角色,倒并不是他们不会看周围的情势,只是这些人背后没有大的靠山,只能靠着狠厉吃饭,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若是这时候在一个书生软下去,以后赖以吃饭的名声可就不好说了。

“啧……还真是有些绕啊,”陈越又瞄了邱芸一眼,“那娘为何发这么大火,难道他们厮打的时候波及到了?”

“诸法因缘生,施主自有天佑,小僧不过恰逢其会,都是缘法。”法光谦谢一句。

陈越摸了摸被敲的生疼的额头,“哦”了一声,拿起桌上早已端过来的面食吃了起来。

“饭桌上当着儿孙辈争些意气之事,成何体统!不想吃统统回自己院子里去,省得坏了一桌人的食欲。”

纤儿拿他没办法,到底是自己少爷,也不能逼着他起来,只得回去禀报一声,又将做好的早饭取来放在房中的桌子上。

起临湖院中因为一首青玉案带来的震撼而显得有些沉闷,不少刚刚将准备好的诗词拿出来的人又都悄悄地把写好的纸笺塞回怀中,一些稍有文名的才子都不愿在这种时候将作品拿出来与青玉案作对比,之前已经拿出来的此时当然不可能再收回,都是心里暗骂不已,表面上却要维持淡然的笑意,甚至不敢吝啬一分赞美之词。

其他人见状也都围了过来,韩七娘抬头看了一眼,幽幽地说道:“原本我也与你们一眼,想着嫁个才子作一对佳人,以今日陈越那首词来说,家里定然不会再由着我胡闹拖下去,可是词是好词,人却未必是良伴呢……”

陈羽自得的昂首又看了周围一眼,平时背人夸赞的时候不少,但是像今日这般连万松书院的山长都自称不敢指教的,恐怕全杭州还是第一次,想着今后受人追捧的模样,底气顿时足了几分,对着台上朗声道:“苏公谬赞了,不过在下名唤陈羽,陈越是我家那不成器的五哥儿,苏公不要搞混了。”

“哎呀~七娘脸红了,七娘脸红了~”

苏文清等人得了下人的禀报,吩咐了人过来处理,几名家丁匆匆地跑过来客气地行了礼,其中一个领头的便走上前来,对着陈越与周二道:“小底是临湖院前院管事丁业,不知这边出了何事?”

苏文清虽然心中不满,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点了点头道:“伯伦自吴山文会来,不知那边出了什么佳作?”

陈越回头看了一眼,摆了摆手拉起韩浩往回走,“大概是在关扑,没什么意思,”又赶紧扯开话题,“这么多人如何寻得到七娘?我们回临湖院那边等她便是。”

“公子快些写出来让我等瞧瞧。”

有些资格的士子文人则大多都进了临湖院外布置好的场地,一些女眷也在场中有专门的位置。

众人起哄逼着薛明道饮了三杯,薛明道喝完以后似乎有些不甘心,又转过来要韩大郎喝酒,“去年韩昌德可是得了第三,抱回家十贯的彩头也没见请我们吃酒,我都罚了,岂可放过他去?”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约好的几家公子们便陆陆续续,令陈越诧异的是韩家大哥竟然也带了几个朋友与韩三一起来了,要知道他可是韩家这一辈中的顶尖人物,平日里纵然与他们也有些交情,今天这样的日子也不该是和他们坐在一起,往常都是要去文会里与人比试诗词挣名声的。

陈越很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这个人每次都要寻自己些不痛快,仿佛如此才能体现他的优越感?

陈越笑道:“本公子最近潜心学问,这种事情本来是不去的,不过西子湖畔风光不错,正可以吟风弄月一番,又是玉涛你来相邀,我也不为己甚,便遂了你的意吧。”

“五哥儿这手艺果然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啊,只是不知这几道菜菜名叫做什么,还望告知小底到时呈与老爷们面前,问将起来也好有个说辞。”

“再敢不信少爷我说的话,难道又想家法了吗?”这招屡试不爽,果然纤儿一听连忙往后退开几步,回过头来见厨房管事的还愣在原地,瞪了一眼道:“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