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疑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纪用打开了那个铁盒,尔后从里取出一块绣迹斑斑的黑色铁牌捧在手中,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刘应坤

五人出现太过突然,袁大海那句“叛我东厂,千刀万剐”也实在是太过骇人,以致于刘仕等人被他气势所压,竟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事情搞成这样,金良辅可是慌了手脚,忙抢了出来挡在李朝钦身前对那帮番子喝道:“李公公是我们东厂的四档头,内廷尚宝监的掌印,你们竟敢拿刀指着他,一个个都活腻了吗!还不快给咱家退下!”见那帮番子们不理会自己,不由急得一跺脚,上前拨开两名持刀的番子,走到被护在中间的刘仕面前求道:“刘千户,大家都是东厂的人,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呢!听咱家一句劝,向李公公赔个不是,东厂扩编是厂公的意思,你又何必反对呢?”

因为西厂的威名太大,所以百年之后,不管是东厂的人,还是锦衣卫的人,都对当年的西厂念念不忘,并且记住了汪厂公是如何一夜之间将西厂扬光大的,如果刘仕没有记错,他可以肯定,汪直当年采取的手段便是——“扩编”

和东林党勾结却罪不致死的杨如龙都被迅处死,何况一个公然带着一大票手下和公公们对着干的刘仕呢

“小的谢公公赏!”

众人此时都在看着金良辅那边,李朝钦叫了一声后,便见金良辅身后有人动了一下,旋即出来一人,见了此人,不单李朝钦怔了一下,刘应坤和金良辅也是呆了一下,堂内这么多番子也是都愣了愣,尔后出哄堂大笑

…………

“饶命?”

“人呢?”

待众人退下后,冯铨叹了口气,盯着翻倒在桌上的茶碗看了片刻,这才抬起来头来,迟疑一声说道:“袁司房方才是让我报仇?”

见袁大海盯着自己看,冯铨不由脸一红,借喝茶之机用袖袍抹去泪水,继而才道:“袁司房看我长相如何?”

冯铨怔了一下,旋即叹口气,道:“这人是工部主事黄权,倒不是什么歹徒”顿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们东厂还是不要多事了,将此人放了,不然…”话到这里,却是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担心的看了一眼袁大海

………

洋人,在袁大海眼里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值得高看一眼的地方,在后世,国人将洋人当祖宗看待,但在现在,这些洋人可没什么好巴结的袁大海一不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先进火器,二不想得到什么达科技,因为他们所能提供的东西大明都有,而且比他们的先进

但在袁大海看来,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客印月在天启登基后,便麻雀变凤凰,她是可以自由出入宫中的,而且天启还在宫外给她置了大宅,因此她完全可以找些小白脸供自己淫欲,没必要非要找老头魏忠贤再说,口技再好的人能比得上真枪实弹来得痛快吗?

张德喜和李庆他们也都摇了摇头,杜老五的德行谁个不知道?平日里从不正眼瞧过卯颗的人,仗着有张档头罩着,眼里就容不下人现在袁大海却要找他帮忙,不是自找没趣吗?

阮大铖产生这个逻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左光斗叫我来当官,现在我却没官当了,这帐自然要算在你左光斗身上

“敢问阮大人,你按序进补吏科都给事中,为何**星却偏偏压下你,另以周士朴进补呢?”

傅櫆突然想到一事,不由眼睛一亮,哈哈笑了起来,他这一笑,阮宝愣了,阮大铖也愣了:自己被人下了黑手,你是我平生最好的知己,怎么能够笑得出来的难不成你也在看我的笑话不成

阮大铖高兴,自内心的高兴,平日里他就好写些曲子,作些雅诗来抒一下情怀,但今天,唯有李太白这《将进酒》才能让他彻底的陶醉其中念罢几句,举杯一饮而尽,郎声笑了起来,豪爽的声音在院中来回飘荡,令闻者动容而心生敬意

袁大海却拦住他,想了想吩咐张德喜爬上院墙头,进去直接将门打开

七万大军覆没,沈阳沦陷

魏忠贤和顾秉谦同时叫了一声,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依士达之见,咱家现在当如何做呢?”

此子大有前途,今后当好生拉拢之,顾秉谦如此想道

就这么等了半柱香后,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太监报道:“启禀千岁,顾大人和魏大人到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魏忠贤对这个称号很满意,所以梁栋和霍维华自然知趣,二人忙恭敬的叫了一声一帮跟着出来的太监和锦衣卫们也忙不迭的跪了下去,齐声共唤“九千岁千岁”

见魏忠贤没有动静,那番子又近到跟前,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自己嘴巴看,崔呈秀只差魂飞魄散当场晕过去但天不绝他,眼看袁大海就要掐住他嘴巴时,他却是急中生智,张口就喊了一声:“爹若是不听孩儿言,京察之日便是爹的死期”

崔呈秀拼命点头:“下官绝不敢欺瞒,那东林党人**星、高攀龙等人已密议多时,扬言就在月内加害魏公公公公如有不信,下官愿与公公去见魏公公!”

……

李永贞和梁栋害怕,吱唔一声,都是不敢正眼看魏忠贤,心头也是“扑扑”乱跳,唯恐魏忠贤会因此而迁怒于他们

田赋是什么?那可是实实在在从老百姓嘴里抠出来的自古以来

袁大海心中好奇,一改常例,开口对崔呈秀道:“这么晚了,魏公公怕早就歇下了,你找他老人家有何事?”

士可忍,孰不可忍说我崔呈秀贪污,难道你们东林党的一众“君子”屁股都干净吗?

袁大海他们忙重重答应一声,不敢有半分犹豫